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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思被人用匕首抵着腰,見姚鈺皺眉站在一旁,心中尋思了片刻,便隨那二人走到馬車旁。

那二人鬆開她,車夫打起一角簾,賈善露出半張臉來。

他那半張臉還未完全消腫,抹了一層厚厚的藥膏,油亮油亮的。

阮思強忍笑意,不及他開口就先柔柔弱弱地一欠身,假意哭道:“賈爺救我。”

賈善原本想揪着她的頭皮甩幾耳光,再將她拉進馬車來好好疼愛一番。

但見美人一哭,他先亂了陣腳,探出個頭,問道:“爺不是還沒揍你么,你怎麼倒先哭上了?”

阮思故作傷心地抹淚道:“妾身無知,得罪了賈爺,老夫人責罰於我,我來找荀夫人評理卻……”

縣裡人人都知荀夫人財迷心竅,眼裡只有孔方兄。

賈善愣道:“你找她作甚,不如直接來我賈家,好好給爺賠個不是,爺哪裡捨得真的跟你生氣。”

“賈爺有所不知,我這夫君最是厲害,若他知道我去找賈爺,必定會將我活活打死。”

阮思越說越傷心,賈善聽得也有點怕了,晏瀛洲的厲害他是知道的。

賈善想了半天,才說道:“我受你這幾耳刮子受得不輕,這口氣大爺我可咽不下去。”

阮思抬袖假意拭淚道:“晏家老小怕得要死,我師兄也走了,無人護得了我,賈爺想逼死我不成?”

“不不不!”賈善忙擺手道,“只要能一親芳澤,我疼你還來不及呢。”

阮思壓下陣陣反胃,小聲道:“大白天的,讓我夫君發現了可不好,不如今晚三更,縣衙後門……”

縣衙後門有條極窄的小巷子,就連白天都少有人到。

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。

賈善色中餓鬼,自然深諳此道,又見阮思楚楚可憐,一時忘了被她打臉的經歷。

“小娘子,你可莫要戲耍於我。”

阮思柔柔一拜道:“妾身承蒙賈爺錯愛,前日失手傷了賈爺,早已悔不當初,何來戲耍之意?”

賈善只當她是真的怕了,心中更覺愉悅。

一個柔弱女子,饒是性格潑辣些,沒了娘家扶持,離了男人終究是寸步難行。

他先前被阮思打得有多慘,此時心裡騰起的征服感就有多強烈。

“那好,我暫且先放過你,”賈善嘆道,“誰讓爺是真的喜歡你呢?”

賈善猥瑣一笑,放下帘子坐回去。

那兩人也放了阮思,阮思回頭看到姚鈺仍在原處站着。

姚鈺大步上前道:“他有沒有輕薄於你?”

阮思心中冷笑,重又拾起剛才故作柔弱的伎倆,哽咽道:“如今你也見了,我是躲都躲不了。”

“那我剛才說的,你……”

姚鈺藉機試探,阮思走開兩步,低聲道:“賈家耳目眾多,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。”

他微微頷首,阮思接著說道:“今晚三更,你去縣衙後面的巷子等我,我派人過來接你。”

“不過,你到了那裡先不要出聲叫我,免得旁人聽了亂嚼口舌。”

姚鈺猶豫了片刻,點頭道:“也好,你出門時小心些。”

阮思看也不再看他,只冷笑道:“如此,便多謝姚公子關心了。”

她轉身要走,姚鈺突然叫住了她,壓低聲音問道:“你嫁給晏瀛洲,只是因為訂過親的緣故?”

“此言何意?”

姚鈺似是沒有察覺到她語氣里的冷意,“我是覺得可惜,你若嫁入姚家,便不會遭此劫難。”

笑話,倘若嫁給他,不就等着路上被山賊砍嗎?

阮思冷冷一笑,姚鈺的語氣略顯懇切,低聲道:“阮姑娘,你可曾後悔過?”

前世她嫁給姚鈺為妻,十幾年間,他從未如此低聲下氣地同她說過話。

難道這個混蛋惦念的總是別人的妻子不成?

她壓住心頭怒火,冷冷道:“今晚你來了,我一併告訴你。”

一離開縣衙的地界,阮思就氣沖沖地去找封紹宇。

封紹宇正對着銀瓶兒給他畫的小人兒,一板一眼地苦練拳法。

見阮思來了,他立刻嚯嚯打了幾拳,“大當家你看,老子的功夫是不是長進了?”

阮思胡亂“嗯”了一聲,說道:“拾掇拾掇,今晚有得忙了。”

夜半三更。

巡夜的更夫敲着梆子漸漸走遠了,大街上冷清得連個人影都沒有。

今晚月色迷濛,若是迎面走來個人,稍微隔開幾步,就連對方的樣貌也看不真切。

賈善斥退一眾僕從,自己偷偷摸摸地往縣衙後門來了。

他一想到能偷到晏瀛洲家裡那個絕色美人,便興奮得兩眼發紅不能自已。

賈善邊走邊自言自語着,心裡早已樂開了花。

“哼,什麼活閻羅,到頭來還不是要被大爺我給戴了綠帽子?改名叫綠王八還差不多。”

此時街上空無一人,他來到縣衙後門不免心裡犯嘀咕。

這晏家的小娘子該不會耍他吧?

讓他在夜風裡活活受凍,自己卻和晏瀛洲在被窩裡親熱?

賈善越想越覺得不對,只想趕緊回去,找他那幾房香噴噴的姨娘消消火。

他剛要轉身,乍一看,陰影里隱約走出個人來。

但隔得有些遠,他看不清那人的相貌,總覺得好似高了幾分,又好似穿着男人的衣服。

“刺激了。”賈善色心大起,飛身撲向那人。

那人不及躲閃,被賈善一把扯過去,結結實實地抱在懷裡。

賈善一面叫着“心肝兒小寶貝”,一面雙手亂摸,迫不及待地摟腰親嘴。

懷裡的人激烈反抗着。

賈善不耐煩地掀起衣擺,伸手探進那人的衣服下面,色眯眯地沿着大腿根往上摸。

“小美人兒,別急啊,大爺我這就……”

他摸到腿心,手一停,像被當頭澆了一桶冰水,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
姚鈺氣得臉色鐵青,憤然推開賈善,對準他的眼睛,迎面一拳砸了上去。

賈善被打得眼冒金星,雙手捂着眼睛,搖搖晃晃地退了幾步。

“你竟敢打我!”

“嘩啦”一聲,圍牆上倒下一大桶糞水來,賈善仰面張嘴吃了個正着。

賈善被澆得渾身濕透,只顧“呸呸”滿嘴噴糞。

姚鈺愣了一愣,轉身要走,阮思從牆角跑出來說:“啊?姚公子,你這是……”

“快走!”

姚鈺連聲催促阮思,攜她一起逃出了巷子。

賈善遭糞糊了眼,只聽到阮思叫了聲“姚公子”,心裡恨不得將姚鈺一併撕了。

阮思謊稱自己被賈善嚇得不輕,今夜不便多留,要先回家去了。

姚鈺皺眉道:“你不是說,找了個漢子來接我么,為何賈善也會到這裡來?”

他被賈善平白佔了便宜,心中噁心得像吞了只活蒼蠅。

阮思無辜地解釋道:“定是那賈善盯上我了。我確實命人來接你了,不信你看……”

封紹宇從阮思身後跳出來,粗聲粗氣地說:“對,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