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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,傅韶華和李晗私會時,被李母當場撞破。

李母手裡拎着笤帚,一面罵著“下賤胚子”,一面掄起笤帚往傅韶華身上抽。

傅韶華何時見過這種陣仗?

一笤帚下來,她身上便火辣辣地疼起來。

待李母還要打她,李晗趕緊將她扯到身後,低喝道:“娘!快放手!”

“你讓開,老娘我今日非得抽死這個狐媚子。”

李母年老力衰,平時做不得重活,但今日滿腔怒火,無處發泄,掄起笤帚亂打。

好幾笤帚落在李晗身上。

她驚呼道:“兒子!你莫不是中了這狐媚子的毒?”

李晗雙手搶過笤帚,怒道:“您糊塗了嗎?您在說些什麼啊?”

傅韶華戰戰兢兢地從他身後探出個頭。

李母“呸”地一口啐了過去,破口大罵道:“不要臉的下賤東西!你再敢勾搭我兒子,我、我……”

她本想接着用笤帚打人,但李晗死死抓住不放。

“我就抓你去浸豬籠!讓所有人看看,你這樣的騷浪蕩婦是個什麼下場。”

傅韶華被嬌寵着長大,從小到大一句重話都沒聽過。

她早已被罵得懵在一旁。

李母又是個粗俗不堪的婦人,此時盡揀些難聽的話罵她,渾然不顧李晗越來越陰沉的臉色。

“娘!夠了!”

李晗重重一推,鬆開笤帚,轉身對傅韶華說:“傅姑娘,你先走吧。”

李母被推了個踉蹌,但好不容易搶回笤帚,劈頭蓋臉地便往傅韶華身上招呼下去。

結果,傅韶華被金鈴兒推開。

李母使出渾身氣力去撲,卻撲了個空,“啊”地一聲跌倒在地。

“娘?”

李晗剛要將她扶起來,李母雙眼一翻,竟然當場暈厥過去。

傅韶華掩面痛哭,路過的行人都好奇地看了過來。

李晗心高氣傲,當眾被自己母親一鬧,只覺得有辱斯文,丟了天大的臉面。

他鐵青着臉,從地上扶起母親,快步往家裡走。

傅韶華愣了一愣,剛要跟過去,卻被他冷冷瞥了一眼。

“傅大姑娘,留步吧。”

她只好抽泣着慢慢轉過身,面帶愧疚地站在原地,失神地盯着腳邊那把破損的笤帚。

事情說到這裡,阮思也了解得差不多了。

她問道:“那老婦人可傷到了?”

事後,金鈴兒派人去李家守着,找出診的大夫問過情況。

金鈴兒搖頭道:“傷是沒傷着,只是她的底子弱,氣急攻心所致,需得多吃幾天葯來慢慢調養。”

李家家徒四壁。

李晗靠賣畫為生,時常捉襟見肘。

這次李母一病,李晗為她出錢買葯,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。

李母喝完葯,抹了抹嘴,虛弱地說道:“是你娘拖累你了,娘這身子骨,怕是好不起來了。”

李晗接過碗放在床頭,“以後別說這種話了。您好生歇着,我先出去了。”

說罷,他收拾停當,便攜了幾卷字畫出門去了。

李母掙扎着坐起來,目送兒子離開,心中又氣憤又愧疚。

要是自己一命嗚呼了,豈不遂了那小賤人的意,任由她沒臉沒皮地往晗哥兒身上賴么?

她兒子可是考狀元的命啊……

李母心中百般糾結,緩緩靠着床頭躺下,突然聽到有人推門而入。

“是誰?”

她一翻身,正對屋子,恰好看到一抹艷麗的身影,還有一個胖胖的婦人。

柳如盈嬌笑道:“李嬸,是我啊。我剛才想着來探望你,誰知在門口遇上了馮媒婆。”

那個胖婦人咯咯笑道:“老嫂子,怎麼還躺着呢?快起來快起來,天大的喜事啊!”

馮媒婆強行將李母攙起來坐在床邊,把張屠夫看上李晗的事向她說了。

“張屠夫是誰?我們西城誰不眼饞他家涼水裡都漂着油星子?那可是不愁吃穿的人家啊。”

李母微微發愣,想起晗哥兒好幾個月沒**肉了。

馮媒婆笑道:“他呀,看上你們家晗哥兒了。他家那閨女生的俊,能幹活,又是個老實巴交的。”

“你們兩家要是結成親家,以後你家晗哥兒中舉的時候,他岳丈肯定樂得給每家每戶送一刀肉去。”

李母先是一喜,但心中嘀咕,狀元都是配公主小姐的,怎麼能娶個屠夫的女兒呢?

柳如盈笑道:“晗哥兒雖是個有出息的,但這幾年他又要賺錢又要照顧嬸嬸,都沒工夫讀書考試呢。”

她的話戳中李母傷心處,李母慚愧地低下頭去。

馮媒婆趁熱打鐵道:“你給他娶個媳婦回來,儘管當丫鬟使,好好伺候你,也好讓哥兒省點心。”

“而且張屠夫家底厚,自然會出錢給晗哥兒去學堂念書,一門心思讀一陣子,還怕考不中狀元嗎?”

李母被說得心生動搖,猶豫着喃喃道:“可是,我家晗哥兒主意大……”

柳如盈道:“嬸嬸都是為了他好,他日後想起來必然都感動得很。”

一句“為了他好”,抹掉了李母的所有後顧之憂。

李母想着,以後晗哥兒去京城做大官,把鄉下媳婦休了,再娶個皇帝王爺的女兒就是了。

她看了一眼床頭的空碗,頓時心疼起來,只覺得喝了好幾文錢下去。

“好吧,”李母咬咬牙,“你把他倆的生辰八字拿去合吧。”

從李家出來後,馮媒婆臉色一變,啐了一口道:“呸!老虔婆!還看不上張家,裝什麼裝啊?”

柳如盈心情大好,笑道:“好了,只要這樁好事成了,你還愁少得了謝媒的錢么?”

馮媒婆道:“娘子,我是看不懂了,你為什麼要給那窮酸書生撮合姻緣?”

張家雖不算富裕,但在西城已勝過許多人家。

那個姑娘不是什麼美人,但張屠夫愛女心切,馮媒婆說破嘴皮才答應和李家結親。

其實,她拉了幾十年的媒,深知誰家姑娘嫁進李家都沒什麼好果子吃。

柳如盈目含威脅地瞥了她一眼。

“你只管拿了好處,照我說的去做。別的,多一個字也不要問。”

馮媒婆不敢多話,只得順着她的意思點頭哈腰。

經過傅韶華住的小院時,柳如盈遠遠看到金鈴兒守在門口。

她冷冷一笑,自言自語道:“好妹妹,我們走着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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