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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麼這封家書從何而來?

趙向零瞧着李瑞清盯着那白色信封許久,知道他多半又要胡思亂想,就將信抽出來,笑道:“是無念寄過來的。”

李瑞清更加胡思亂想了。

孫無念?

為什麼他會知道向零的行蹤?為什麼他還能和向零聯繫?這才離開京城多久,他就給向零寫信?

過分,真是太過分!

“我們的行程,應當是保密的罷?”李瑞清試探問道。

“嗯。”趙向零瞧着他臉上鬱氣,不覺有些想笑,“但他和青瓷熟,青瓷給我送摺子的時候,會順帶將他的信箋捎來。”

李瑞清心裡更不平衡了。

青瓷在宮中,孫無念能同她保持聯繫說明了什麼?說明了他能在宮裡來去自如。

要知道,從前他都沒有這樣的特權,看起來孫無念這傢伙已經有這特權很久了。

想到這裡,李瑞清斂眉,愈發不高興。

他覺得,孫無念的待遇居然比自己要好。

“怎麼了?”趙向零明知故問。

“哼。”李瑞清瞥她一眼,“你們私人信件,我就不看了。”

“嗯,瑞清你最是貼心。”趙向零側頭,在他臉上淺淺親了一口,轉身拆信去看了。

李瑞清只能瞪大眼。他想起不久前趙向零也是這樣坑他的。

但是,他話已經說出口,怎麼能反悔?

看着趙向零的背,李瑞清欲言又止。

偏偏趙向零還在極力忍笑,哪怕只從一個背都能看出來她很開心。

哼,一看就沒寫什麼好東西。

哼,孫無念看上去老實,原來都是假的。

哼!

趙向零到底有沒有看完,看完了就給我轉過來!

李瑞清也只在心裡默默咆哮,臉上平淡的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。

趙向零感覺到自己身後半晌沒有動靜,笑道:“瑞清,你知道無念同我說什麼了么?”

“說什麼......”

李瑞清還沒有問出來,就聽見趙向零自己嘀嘀咕咕道:“哦,對了,你不想知道的。”

李瑞清:“......”他越來越覺得,趙向零這丫頭的膽子越來越大了。

這分明就是明面上挑釁自己。

等了許久,趙向零還是沒沒有等到李瑞清的一點點反應,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。

李瑞清這傢伙,剋制力也太好了。說不看還真的忍得住。要是她,直接上手就搶,還同人客氣。

“無念剛剛忙完秋闈的事情,寫封信問候我。”趙向零無奈,只好自己交代。

不然李瑞清這傢伙,沒準能一直記掛着。

“嗯。”李瑞清裝着漫不經心,其實聽得很是認真。

秋闈?如果只是說秋闈,那有什麼好笑的?

趙向零繼續道:“不過卷子還在層層批閱,批閱好了要等我回去再開,所以今年揭榜要晚些。”

“嗯。”李瑞清還是覺得,這沒有什麼好笑。

“他還說,等我回去大概就到了春日,咱們可以一起去挖筍。”趙向零笑道。

這個有什麼好笑?李瑞清氣憤:“我覺得冬筍味道比春筍好。”

“那倒是。”趙向零抿唇,忍着不笑,“到時候我和無念,加上子涵和陳北詞一起......”

李瑞清豎起耳朵,都沒有聽見自己的名字。

得,合著這個咱們裡頭,壓根就沒有他李瑞清!

李瑞清揚唇,慢慢笑道:“那你們玩得高興。”

臉上的笑有多好看,語氣里就有多不悅。

但是趙向零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出來,點頭道:“每年我們都很高興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李瑞清這三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。

他哪裡不知道趙向零是故意這樣氣他?但這種情緒,不是說忍就能忍得住的。

哼,出去玩。

呵,不帶他。

趙向零瞧着他憋屈一張臉,大笑道:“瑞清,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玩。”

李瑞清別過臉,不理她。

“彆氣了,朕賞給你個......”

趙向零扳過李瑞清,撅唇想要靠近他的臉,不料外頭忽然有人稟道:“陛下。”

是青歌的聲音。

趙向零忙斂袖坐好,收起先前一副嬉皮笑臉的姿態,換上滿臉端莊:“進來。”

青歌低頭而入,跟着進來的還有一個女人。上回玄一送過來的蘅家女眷。

乍一看,這兩個人果然有七八分的相似。

青歌瞧見趙向零和李瑞清端坐於案,忙跪地俯首道:“奴婢參見陛下,拜見左相大人。”

她身後那女人跟着她拜下,卻沒有說話。

“起來。”趙向零道,“在外頭不必行這樣多的禮節。”

畢竟如今營帳中,還有一個外人。要是被他聽見,還不知道要作何想法。

“是,陛下。”青歌起身道,將身邊那女人拉了過來,“陛下,蘅秀無處可去,歌思來想去,覺得還是留在身邊為好......”

說到此處,蘅秀抬眸看了趙向零一眼,發現後者並未顯示出半點不悅。

瞧出她的緊張,趙向零笑道:“原來她叫蘅秀?”

難怪玄一老頭會叫她秀水,全從這個‘秀’上來。

“是。陛下,她是我的堂妹。”青歌道,“當時蘅家出事,她正好不在家中,故並未遭到禍患。”

“朕身邊不留無用之人。”趙向零瞧着蘅秀,眼眸微動,“況且你這個妹妹身份尚且不明,又有前頭青花之事,朕不敢冒這個險。”

李瑞清在旁邊聽着,只想笑這丫頭陰險。

她原本就打算要留下蘅秀,不看在青歌的面子上,也打算看在玄一的面子上。

現在這樣一說,倒顯得很是為難。

她為難個鬼!

“陛下。”青歌直身,“歌曾以蘅家名義發誓,今生今世永遠不背叛陛下,且陛下乃我們蘅氏一族的恩人,蘅格蘅秀絕不會恩將仇報!”

蘅秀沒有說話,只是重新跪地,久久不起。

“我本有意留下蘅秀。”趙向零嘆氣,慢慢道,“可你們蘅家從前也是江南的大族,一朝覆滅,你二人流落在外沒個依靠。”

“在朕的身邊固然好,但你們自己就沒有旁的想法?要知道,百足之蟲死而不僵,蘅家的旁系同門生,就真的沒有人?”

就算蘅家當年被滅滿門,那也僅僅是直系親屬的禍患,一些遠方偏門並未被波及,如今理當還在。

“我二人願效忠於陛下。”青歌急道。聽趙向零的意思,她是鐵定不想留下蘅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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