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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說到緊要關頭,一個渾身散發出冷漠氣息的白衣小少年,從外面進來。他那雙如黑曜石般閃亮的眸子,淡淡地掃了一眼黃家主和幾位族老,光潔的下巴微微抬起,從他們身邊翩然經過。

他衝著白敬軒拱手一禮。白敬軒還了半禮,請他在自己下手坐下。少年微微頷首,緩緩地落了座。

黃廣源認出這位少年,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。他便是葯聖一脈的首席大弟子江秋唯一的兒子,年紀不大,卻在製藥上顯出極佳天賦的江中天。幾位族老自然也認得這位少年,並未因他的慢待而氣憤。他們的眼中顯出幾分憂色。

“江少也在這兒啊!”黃廣源忐忑地招呼一聲。

“我們葯聖一脈的弟子,差點被人綁架,淪為別人賺錢的工具,這等大事,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?”江中天板起俊臉,打起官腔,頗有幾分震懾的意味。

黃廣源當即表態:“江少放心,這件事黃某一定徹查,還葯聖弟子一個公道!”

“漂亮話,人人都會說!本少就等黃家主一個公道了!”江中天寒着臉,冷哼一聲道,“有些藥商,自恃百年世家,越來越不把我們藥師會放在眼裡了。當真以為天下間所有的藥師和大藥師,是靠着他們賞飯吃的?如此輕慢、折辱藥師的行徑,如果不嚴懲,就別怪我們藥師會使出非常手段!”

黃廣源和幾位族老聞言,登時出了一身冷汗。藥師會一怒,整個藥商界都要抖三抖。

記得大概是在二十多年前。一位百年藥商世家的公子,為了取得家主的位置,有目的地接近某位大藥師的女兒。就在那位藥師的女兒對他情根深種、非君不嫁的時候,他的對頭爆出此人家中已有未婚妻,接觸藥師女兒的目的不單純。那位藥師的女兒性子剛烈,得知自己被騙後,一根繩子吊在樑上,結果了自己的生命。

那位大藥師在藥師會擔任重要職責,他發動了整個藥師界,先是擊垮了那個百年藥師家族,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。後又發動所有的藥師,停止對藥商的供貨。整整一年的時間,各國所有的藥鋪幾乎都面臨無葯可買的境地,不得不停業修整。各大藥商損失慘重……

最後,藥商界不得不登門賠禮,許下不少賠償條款,讓出許多利益,藥師會才漸漸鬆了口,跟藥商的關係漸漸緩和。

企圖綁架、囚禁藥師,榨取他身上的利益,這可是藥師會的大忌。如果這件事處理不當,引起藥師會的不滿,又該引起藥商界的動蕩!

“請江大藥師放心!如果此事涉及到黃家的任何人,我們絕不姑息!”黃廣源斬釘截鐵地道。

江中天滿意地點點頭,道:“本少且相信黃家主這一次!這件事性質極其惡劣,無論誰涉及其中,都是與我們葯聖一脈為敵。葯聖一脈將永久取消跟其的一切合作!”

葯聖一脈哪怕是普通藥師,炮製出的藥材,也比其他藥師質量上更勝一籌。天下間所有的藥鋪,幾乎都排着隊等着跟葯聖一脈合作。尤其是江大藥師和百里大藥師,他們的葯更是讓人搶破頭的。

被葯聖一脈視為敵人,藥鋪生意肯定一落千丈,落井下石的競爭者隨即而來。對於整個家族來說,絕對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。黃廣源和幾位族老對視了一眼,做出了壯士斷腕的決心和勇氣。

江中天說完這些,便端茶送客了。哼!綁架顧小葉,黃家人也有份兒的,他才不會對他們客氣!一想到,如果讓那些賊人的了手,可憐的顧小葉,就會被囚禁在一個隱秘的院子里,沒日沒夜地被奴役着製藥。她才十二歲,還是個半大的孩子,那些禽獸怎麼能下得去手?!越想越生氣,他怎麼可能給黃家人一點好臉色看?

白敬軒送黃家主出門的時候,黃廣源猶豫了很久,最終還是厚着臉皮開口道:“白三哥,小弟有個不情之請。”

“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,那為什麼還要開口?”江中天冷冷地聲音從他們的背後傳來。

黃廣源牙一咬,直截了當地道:“白三哥,這次葯聖弟子受驚,我們黃家責無旁貸。不知小弟有沒有機會,親口向葯聖弟子賠個禮?”

白敬軒輕輕搖搖頭,道:“不瞞黃家主,葯聖弟子的身體本來就弱,去年冬日,跟葯聖奔波邊疆救治褚少將軍,受了風寒大病了一場,差點沒了命。這次驚嚇,她回去後就一病不起。我前兩天剛剛從她家回來,她的病還未痊癒,不好再去打擾。”

黃廣源臉上爬滿愁容,嘆息道:“那……等葯聖弟子身體好些,黃某再去向他請罪!黃某回去定會徹查此事,請白三哥、江少替仁和堂美言幾句。黃某感激不盡!”

“慢走,不送!”江中天傲嬌地扭身進了院子。

見到顧夜後,他瞬間恢復了少年的活潑,邀功似的道:“顧小葉,剛剛我可是替你出氣了,你怎麼謝我?”

“謝你?我想想……”顧夜故意做出為難的表情,皺巴着一張小臉冥思苦想。

江中天有些不好意思地道:“想不出來就別想了,我是逗你玩的。”

顧夜突然扭頭望向他,表情嚴肅地道:“我交你做感冒沖劑,以此作為謝禮,怎麼樣?”

江中天聞言先是一愣,而後臉色大變,往後退了幾步,差點被自己的腳後跟絆了個跟頭。他努力保持好身體的平衡,臉色微白地道:“我可沒有偷師的意思,你別誤會!”

“這怎麼叫偷師呢?我光明正大的教你啊!怎麼?你不願意學?”顧夜揚起聲音,不悅地道。

“不是,我……我當然願意!可……可是,這是你的獨門絕技,教給我,真的好嗎?你要不要先請示下你師父?”江中天哪裡還有剛才神氣的模樣,他搓着手,神色忐忑中帶了幾分期待,又有幾分掙扎。

“有什麼好不好的?我師父不就是你師公?自家師門絕學,誰學不是一樣?你這人怎麼這麼磨嘰,一點都不像個男人!”顧夜白了他一眼,使出激將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