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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中,陸塵恍然驚醒,立下心志。

他不知自己在那之後又經歷了什麼,只覺恍惚間如夢似幻,似是黃粱一夢,又似醉里秋波,心懷蕩漾。待得醒來,已經晚間,如何走回都已忘記,如夢醒時分,方才驚覺,頓有萬般豪情生。

“我要入兩儀門!我要做聖子!”

立於此間,但見一攏月輝。

明月上枝梢,夜風微涼,吹過窗前霜寒清光,吹起他長發飄蕩。

一雙眸光精亮,何其澎湃,待得斷刀入手,揮斬有聲,於房中舞起,卷出寒光帶血。這斷刀性妖,詭異莫測,入得陸塵手中,卻如臂使指,無分毫不適,亦有些許心中所感,似能通靈,眼前所見便如刀之所過。

待得心念想通,刀勢便更盛幾分。

遠處,叢林間沒入一道身影,悄然不見。

自此而後,陸塵便每日學習琴簫樂法,是凌採薇安排他所做活計。只說待他學成,便可入得觀雲樓會客。然此般非一朝一夕之功,而其間又多旖旎,學不成卻總出神。明言學習琴簫樂法,實則多為打情罵俏。

待得晚間,一人回房,往往出神片刻方才想起修鍊一事。

人言道:溫柔鄉,男兒冢。

陸塵整日荒廢,雖有意發奮圖強,卻不得已迷戀風情俗世,便忘卻其他。初時還道要躲着兩儀門聖子沈聰,不過幾日他便離開,越發放肆。

此間後院,有假山翠竹,便隨意尋得一處,都是隱秘之地。偶然間風情忘我,便未歸去。待夜深人靜,方得雨露初嘗。此間寂寥,幽幽蕩漾,不過丹山念夜鸞求鳳,天台路通,巫山簇峰

兩月匆匆過。

陸塵整日留戀此間,忘卻萬般,待得凌採薇提醒方才念起,再過兩日便為兩儀門對外收徒之時。此間兩月,他早已開闢命淵,生氣勃勃。又有血氣凝聚精華,吞吐打磨,使命淵之浩大,非比尋常,卻仍舊未到極限。

此般修鍊法神秘莫測,便是荒廢修鍊,也難以度量。

他肉身玲瓏,血氣升騰,如熾盛爐火熊熊。莫看百廢在外,實則內斂其中,雖登台境不得如尋常修士控物殺敵,卻也有失有得,拳掌之力便如御元境煉體之人也無可比之。只嘆若非怠慢,此間命淵必然更廣,說不得御元境也可踏入。

觀雲樓中,再有客臨。

兩儀門來人便在此常駐,早來兩日,不過稍加休整。

陸塵得知,便隨凌採薇前去見禮,才知來人是兩儀門中長老。此人為一老嫗,只穿尋常布衫,滿面黑斑。初見時稍感陰森可怖,待得相處片刻,方知此人性情隨和,而並非面上一般險惡。

“此子不錯,一身血氣如火熾盛,不知修的是哪般靈決?”

老嫗名雅寒,稱呼雅寒婆婆。她笑着將陸塵拉到近前,上下打量,讚歎有聲。

陸塵稍感不安,卻也有一答一,不敢放肆。待得老嫗查過體質,便點頭首肯,應許陸塵不必參加測試,算是直接通過。一側有凌採薇出言相助,自然未有意外。

此時未到公開收徒之日,三人便隨意一些,一起入登雲樓中宴席一桌,而後各自散去。老嫗嘆聲說長途跋涉,身子勞累,拒絕兩人送她的好意,自行去早已安排好的房中休息。入門事了,又無意外,陸塵心中喜悅,隨着凌採薇去了她的房中。只消片刻,便到床上。

半晌過,床榻凌亂,凌採薇臻首靠在陸塵肩膀,霞飛雙頰。

“此間兩日你便在我這裡,待得入了兩儀門,便不可放肆。門中有規矩,你也需得遵守,莫要性傲惹是生非。那沈聰如今不過四御一重天,而其天賦驚艷,不會止步不前,你且再看。屆時莫要如先前兩月荒廢修行,若早日奪來聖子之位,也可免得再出其他變故。”

“是,我自然明白。”

陸塵點頭應下,面上滿是笑意。

此間兩月,他亦成長許多,見識觀雲樓中強者無數,眼界更廣,亦知自己修為尚弱,便如登台境所言,只得登台入室,拿得出手而已。待得入了兩儀門中,爭鬥更甚,驚才艷艷之輩層出,他也不過其中之一。若非有那神秘煉體之法,憑他天賦,不過芸芸眾生之一,又哪能得此良緣。

心中感嘆極多,但見懷中玉體橫陳,又不過嬌、啼婉轉,聲聲動人。

日後,兩儀門對外宣布招收弟子,觀雲樓人潮湧動,如過江之鯽,此間人皆慕名而來,欲求入得門下。抬眼望去,只魚龍混雜,濟濟一堂,陸塵心中驚嘆不已。若非有金玉良緣,他也不過此中一人,亦或妄自菲薄,不敢來此,度過平凡一生。

只看片刻,他便回去房中,繼續修鍊。

兩儀門招收弟子,只半月時間。凌採薇身為兩儀門聖女,亦要從旁協助,他便無事可做,只能如此。

體內血氣旺盛,凝聚內斂,而化精血。

血本源於先天之精,生來註定,是精血同源。此般修鍊法,便修血氣方剛,凝而化精,引體內精氣神源源不斷,越發強盛。桎梏上,命淵中,血氣交織如海,翻騰似火,凝練化作燦燦本源。吞吐打磨間,命淵越廣,而生氣蓬勃,修為便越發精深。

“人言道器,實則便是手中兵刃。道器千般萬般,各有不同,是為道痕烙印其上,施展間觸動道痕而有無上神威。若煉道器,需得不凡之物,使其存於命淵,以血氣靈氣錘鍊打磨,生氣溫養,而成道器。亦或成型道器,存於命淵,生氣溫養,而圖掌控”

陸塵呼出一口濁氣,張開雙眸,隱有精光一閃而沒。

他將那斷刀翻出,腦中回想修鍊法中提到錘鍊溫養道器一事,有些想法,卻又有些猶豫。

這斷刀來自魔淵,並非凡物,其上雖無道痕可見,卻也神秘莫測。這斷刀原本的主人便以此為道器,並非如常人般施展奧妙莫測,只憑刀法刀意,便殺戮天下。

陸塵有意如此,卻不敢直接將此斷刀納入命淵。這斷刀由凌採薇看過,其上凶煞是尋常邪異之物無法相比,斬殺性命何止萬千,縱然凌採薇有四御三重天之境,也無法將此刀掌控,即便拿入手中都不堪承受,只能驚而將其丟掉,面色一片慘白。

此刀害人,只陸塵入手間卻感溫潤,並無凶煞襲體。

凌採薇猜測斷刀有靈,已經認定主人,便是他人無法掌控,只他一人才可。否則此般異樣,無法說通。

“我記得,這刀似乎咬過我的手”

陸塵攤開手心,卻並未見到有任何傷疤留下。他回想那日在清水村前,只一陣恍惚,又見村民慘死哀嚎,當即不敢再想。

“罷了,不過冒險而已。此刀若真不害我,那便日後作為手中道器。若真要害我,小心一些,及時將它取出便是。”

心中定下,陸塵便將這斷刀收入命淵,藏於血氣生氣之間。

斷刀通體烏黑,有紅色妖光隱現,橫亘命淵之中,而後便沉到底端。生氣溫養,血氣錘鍊,斷刀輕顫幾下,其上裂痕流淌血紅光華,悄然間竟是恢復些許,裂痕有消失之象。陸塵看得心中驚異,又將斷刀取出,拿於手間細細觀看,方才見到其上已有一道細微裂痕恢復些許。

“此刀,果然神奇!”

他輕嘆一聲,心中大喜,亦未覺得身體有何異樣,便放心將斷刀存於命淵之中,由生氣溫養,血氣錘鍊。

斷刀性妖,入得陸塵體內卻始終安分。凌採薇所猜興許不錯,這刀有些靈性,縱然已斷,卻也非比尋常,懂得識人辨勢,不消片刻片自主引動生氣圍籠其上,亦引動血氣捶打,修復自身裂痕。

無需陸塵操控,實在神妙。

他心中驚喜,任由其去,而後便翻身下床出門去,嘴角也不自覺掛上笑意。

行到觀雲樓間,可見人頭攢動,聲音嘈雜,許多都是已經淘汰之人,仍舊盤踞此處不願離開,亦有不少人稍作休整,再度嘗試登樓而上。

入兩儀門,需得經過測試才可。這登樓,便是其一。

觀雲樓七層,上得五層之上,才可得入門資格。此間登樓有莫名壓力,檢測天賦。若天賦不佳,便登不上去。

便如第一層,已淘汰四成,而後更甚。

陸塵看得搖頭,心中也起了興緻,便踏步而上。

他一襲青紋白袍,金紋束腰,踏上樓梯時便感到些許壓力,卻也無妨,只蹭蹭幾步便上了二層,留下一群人目瞪口呆,滿臉艷羨。而後二層再上,壓力驟增,陸塵也有些訝異,再無先前輕鬆,只能一步一階梯,又片刻便越過受阻此間眾人,上得三樓。

至此,人便更少。

陸塵欲要上五層尋凌採薇與雅寒婆婆,便未做休整,又踏步而上,方覺此間壓力巨大,已是步履維艱。

待得四層,陸塵已滿頭大汗,氣喘如牛。再看五層樓梯,人跡罕至,此間也不過了了數人,大多受困難上。抬頭再看,正見一人邁過最後一級階梯,便噗通一聲趴在地上,汗如雨下,卻只休息片刻又歡呼雀躍,而後見凌採薇自樓梯口一晃而過,引他去見雅寒婆婆。

陸塵眸中明亮,便不作休整,踏步上得梯間,忽覺壓力駭人,身子猛地一個踉蹌,似有萬鈞重擔壓迫,哪怕一步也難。

他面上赤紅,低吼一聲,血氣立時升騰,方覺壓力稍減,又邁一步,卻沉重無比,難以為繼。

先前只一眼,凌採薇已見到陸塵。待得她引那人見過雅寒婆婆,便轉而回到此處,素手一揮,彩光迷濛,籠罩在陸塵身上的壓力便直接消散。他只覺身子一輕,稍感愕然,抬頭見到凌採薇顧盼留情,再顧不得許多,幾步躍上,驚呆了一旁眾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