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誠如夏小賊所言,麻煩當真是極多。

恐怕此事在公孫涼而言也算個棘手的問題,畢竟大勢在洛神兒一方,好似天道眷顧一般,他們卻屬於逆向背馳,要阻攔洛神兒成就屬於自己的輝煌。

對此,陸塵早便有過猜測。

大聖從來都是非比尋常的存在,若非到了那個境界,不能理解,尤其這斷古後的第一位大聖永恆聖尊,更是要憑着獨特的手段逆天改命,再活一世。雖最終失敗,但那大聖道器的血玉卻留了下來,也是永恆聖尊逆天改命的根本手段。承載着這樣的壓力,那枚血玉大概也會為天道所不容,而血玉轉生所化的洛仙兒,就要承擔這份悲慘的命運。

能否抵抗如此大勢,還得看究竟如何。

一夜過,臨近清晨,黑玫瑰才終於回到此間。

然她卻沒能帶來任何消息,洛神兒始終平靜,不曾多做任何事情,不過在準備今日的妖城大典罷了。她作為妖城之主,雲澤洲太子妃,未來的南域妖王,原本便高高在上,享受世人的艷羨,如今更是一切風雲的中心,自然得將表面的派勢做足才行。

對於妖城大典,陸塵二人是沒有什麼興趣的。

但還是得去看看。

虎狩也曾熱烈的邀請,儘管他深知洛神兒與幾人關係並非融洽,但畢竟陸塵與夏小賊與他交情極深,多日以來的相處十分和諧,便想着不能虧待了朋友。為此,虎狩便於妖王殿中為二人特意設立了兩個席位,還在相當顯眼之處。

畢竟虎狩並無多少朋友。

能夠忽略其身份地位與之相交的人物並無多少,縱然那些個聖子聖女也是因各種各樣的原因才會與之相交。如陸塵夏小賊這般的存在,卻近乎沒有,虎狩不知他們另有目的,是難得體會到了這樣的平淡與快樂,比起當初在雲澤洲的時候享受世人奉承更為舒坦,便越發珍稀。

而陸塵與夏小賊得知這些時,卻只能無奈搖頭,亦明言不必如此。

在二人的要求之下,虎狩也只能將他們的席位擺在最角落的位置,不會引人注意。

至今日,清晨,妖城綠洲便不再平靜。

轟然的鼓聲震動四方,如驚雷陣陣,隨着東方日出而將整個妖城都喚醒。

忙碌的妖族之人開始準備大典的一切事宜,儘管許多早便已經妥當,但仍舊有不少事情得今日才能去做。便如妖王殿數百席位的瓜果珍饈,雖多日前便已經運來,卻也得妥善保存才行,到此時才一一擺設整齊。

這些個東西皆非尋常,更有虎狩在其中出力,便更為珍貴。

如今的妖王殿中,是滿滿的飄蕩着濃郁靈霧,將周遭都映得看不清晰。然光華一閃,有陣法顯化,此間靈霧便盡數壓迫下來,只在地面流淌,將原本鋪好的紅毯都掩蓋,仿若仙庭一般。

洛神兒還未出現,黑玫瑰言說其自半夜開始便梳妝打扮,又將那幾日前便趕工做好的鳳袍也準備妥當,虎狩亦始終跟隨在旁。

“她還真的弄了身鳳袍?”

在去往妖城的路上,黑玫瑰隱在一側不斷說著前夜所見。

聽聞這些,陸塵眨了眨眼睛,有些意外。

先前黑玫瑰可未曾說過這事。

“是虎狩找人在雲澤洲弄的,先前喝酒時,他與我說過這些。”

夏小賊倒是並不意外。

自黑玫瑰來到之後,他去找虎狩喝酒的時間便更多了些,尤其黑玫瑰每此回去休息,夏小賊都主動離開,去找虎狩談天。說的多了,對於虎狩的事情,夏小賊便知道的更多,但畢竟不過小事一件,他與黑玫瑰便都未曾說過這事。

“之前洛神兒回來時,虎狩提了一句,據他所說是第二日便讓黑駁重騎聯絡了雲澤洲那邊,取了不少的珍稀之物為她打造這樣一件鳳袍。不禁極盡華麗,更是烙印道痕陣法於其中,算是一件難得的寶物,據說能夠抵抗聖道強者的一擊之力,倒是極為難得。”

說著,夏小賊也是連連咂舌。

“我也想要這樣的寶物,只可惜太過珍貴,還真的沒法輕易得到。”

“抵抗聖道強者的一擊之力又怎麼會如此難得,我身上就有一件。”

陸塵倒是不覺得什麼,翻手將一直隨身帶着的平安符取了出來。

這是當初第一次前來北荒時,秦書生所贈的寶物,說是在路上經過見到寺廟,順手求來的,應該算不上珍稀才對。然如今見到夏小賊這大華王朝的小王爺卻說十分珍貴,便有些不能理解。

“這是朋友送我的,我還以為十分尋常。”

“尋常?”

夏小賊瞪大了眼睛,猛地伸手將那平安符搶了過來,擺在手中來來回回的看了幾遍,眼神越發怪異。

這護身符中所蘊藏的力量,當真能夠抵擋大聖強者的一擊之力。

“這是誰送你的?竟然如此大方,該不會除了...嗯,哪個相好的吧?”

“什麼相好的,送我這平安符的是個男人。”

陸塵微微搖頭,將平安符搶了回去,重新貼身放了起來。

原本只覺得能夠抵擋大聖強者一擊之力,是不錯的防身之物,又是平安符,寓意不錯,便始終貼身放着,卻不想這等寶物竟會珍貴到了這樣的地步。雖有些疑惑秦書生怎樣送了他這樣一件東西,又只說是順手求來的,但也該只是擔心他安危如何,將情誼看得比起外物更為重要,說來輕鬆也是為了讓他安心。

一時間,倒有些愧疚。

“他送了我件這樣的禮物,我還的禮物卻只是一柄道器的扇子,而且還是託人送去...改日還得當面道歉才行。”

陸塵不免嘀咕一聲,是當真未曾想過這些。

“你這人,當真人緣極好,又傻得不行,也真虧那位送你平安符的兄弟如此憂心,你卻只還了人家這些東西。嘿,大概那位兄弟收到扇子時得將你罵了個三天三夜也不解恨!”

夏小賊說了句玩笑話。

倒是原本還在喋喋不休的黑玫瑰忽然閉嘴,任憑陸塵反唇相譏,與夏小賊吵吵鬧鬧,也不曾在有過任何參與。

一路經過,總能見到忙碌的妖族身影。

陸塵與夏小賊的樣子在妖城並非什麼秘密,遇到的人也會停下身來與他們打招呼。畢竟是虎狩太子的朋友,這些妖族之人也不敢放肆,哪怕他們屬於人族也是恭恭敬敬的模樣。

然到了妖城,陸塵卻是取出一頂斗笠,將自己的樣貌完全掩蓋下去。

夏小賊也是如此。

陸塵模樣特殊,任何人見了都能知曉他便是傳聞已久的血天傳人,明月長生殿之主,在東盛掀起了不少風波,更是身懷殺生斷刀這等寶物。為了避免再起風波,陸塵也就只能如此,免得將事情變得更為麻煩。

夏小賊是大華王朝的小王爺,如今武安王爺已死,一門上下盡數滅絕,更有傳言夏渝笙早便在五年前就大病身死。若真的被人見到,說不得會認出來,而之後也必然會有大華王朝的追殺,讓他再不能安穩。畢竟此次來訪數眾,並非沒有可能會出現大華王朝之人。

他的模樣,在大華王朝可並非隱秘。

兩個蒙臉之人的出現,讓妖城中許多妖族皆有些意外,卻也只注目罷了,畢竟可能是前來參與妖城大典的重要人物,憑他們得罪不起。

入得妖城,來到妖王殿浮石之上,原本安排在大殿門前的通報之人也稍有些意外,未曾想過會有這般人物前來。只待得兩人掀開面紗,那人方才醒悟,並未如何便將他們放了進去。畢竟陸塵與夏小賊算是客人,卻又算不上客人,一直都在妖城綠洲外的村子居住,已經到此極長的時間,無需那些個麻煩的事情。

走過廣場,入得大殿,又繞過迴廊,陸塵與夏小賊才終於尋到了正於另一個房間中裝點打扮的虎狩。

“陸兄弟,夏兄弟,你二人怎麼這幅打扮?”

見到是陸塵與夏小賊,虎狩也有些意外,讓那些為他整理衣裳的人都暫且退下,迎着二人進了房中。

“若不如此,還能如何?”

陸塵苦笑一聲。

“我二人可不能隨意將面貌展示在眾人面前,先前與你說將位置放在角落也是如此。我是血天傳人,他是大華王朝本該早就病死的武安小王爺,若真的現身,這妖城大典興許就要添上一些助興的比鬥了。”

“這...我倒是未曾想過...”

虎狩撓了撓頭髮,又皺起眉頭。

“但畢竟是妖城大典,縱然外人如何針對你們,也不該真的敢出手吧。而且帶着這些東西,怎麼說也不太舒服,倒是麻煩。不若你們就隨意些,我讓老爹護你們周全,憑我老爹的本事,誰也不敢真的對你們發難!”

“還是別了。”

夏小賊也搖頭。

“若真的那般,日後我二人就要一直跟在虎王身邊才行了,畢竟今日安然度過,日後也得都被人追殺。美郎君那邊還好點,但我卻萬萬不可,畢竟大華皇主...若他知道我還未死,肯定不會善罷甘休,縱然今日未曾出手,卻絕對不會將我放過。他是必要殺我的,先前與你說過。”

“是了,我怎的忘了這些!”

虎狩一拍腦門,面上滿是歉意,也就未曾再多說這些。

待得言過,陸塵與夏小賊便先行離開,去了大殿前方的廣場,在妖族之人的引領下選了個位置坐下,等待大典開幕。至於洛神兒那邊,他們倒是不曾前去,反而黑玫瑰不知何時已經離開,大概又去監視洛神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