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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們?”

夏小賊愣了下,又忽的恍然,面上露出些許異樣的笑容。

“你便放心就好,這裡是雲澤洲,是老爹的地盤,任誰也沒有那個膽子敢在這裡行出那些個惡事。尤其先前老爹見到你那幾個還未娶走的娘子時,面上可是已經笑開了花,心裡也高興的很,無論影姐姐也或那黑玫瑰,包括晚卿大姐,老爹可都是喜歡的很!”

“晚卿大姐?”

陸塵忽的瞪起眼睛,張着嘴,又抽了兩下。

“公孫晚卿,涼兄的妹妹。”

夏小賊看他一眼,還以為陸塵已經知曉,便未曾在意,卻不留神就說了出來。只儘管心裡暗罵自己疏忽,嘴上也得想辦法先應付過去。畢竟那公孫晚卿就只對有限的幾人才會顯露溫柔的模樣,然其平日里的嬌蠻可是在東盛相當出名。

公孫家公孫晚卿,誰也招惹不得!

誰都不敢招惹!

便如當初那被打斷了腿的男子,原本不過上門提親罷了,卻差點落得身死魂消,尤其被公孫晚卿親手丟出公孫家秦家時,便連哀嚎都不能發出,模樣凄慘到了極致。

只想想那般後果,夏小賊便覺得脊背發涼。

他激靈靈一個哆嗦,又嘿嘿乾笑起來,再說起那些個大典的流程,生怕陸塵記不住的樣子。然陸塵腦袋並非精明,卻也不傻,知道夏小賊有意避開話題,也就就只罷了,不曾難為。

然小念塵卻在一旁吃吃笑着,陸塵問了兩句,她也搖頭,面上滿是神秘的模樣。

那公孫晚卿究竟是誰?

而且還得是自己見過的?

何時見過公孫家聖女?

陸塵心中有着百般疑惑,卻也自夏小賊先前一言中猜出許多,是那公孫晚卿好似真的有意,想來穆雙影跟黑玫瑰也都已經見過,卻隻字未提,讓人越發不解。

待得片刻,時到正午。

虎王大殿的方向傳來一陣擂鼓奏樂之聲,鏗鏘而入霄漢,陣陣懾入人心,好似心跳都隨着那雷鳴般沉悶的鼓聲一起跳動。漫天雲霞染遍了七彩玄幻之色,好像九天祥瑞,籠罩了整個雲澤洲,浩蕩的氣機衍生之間,大道高歌,轟然有聲,更有數百金鳳青龍騰飛,將整個蒼穹都充斥,無有止盡。

如此恢宏之象,也是陸塵與夏小賊該前往大殿之時。

夏小賊叫了一聲,陸塵也點頭,心中早已熟絡,又暫且放下了那些個疑惑,一路隨同而去。

小念塵還在他身旁牽着,踏空而行,騰雲駕霧一般。

行過三千別院,走過水榭花開,那巍峨雄壯的虎王大殿便在前方。

立於高頂,殿前,有白玉磚石的廣場有數百丈長寬,席位早便擺滿,人影更迭之間,可感受到許多深不可測的氣息隱晦不發。而之間,又能見到那些個玲瓏珍饈,皆為稀有之物,便連酒水都非同尋常,一片靈霧裊裊,化出森羅萬象之姿,神妙而難堪其中道理。

而四周所在,又有許多,一丈的大鼓擺了八座,擂鼓的漢子赤着上身,血氣澎湃,肌肉虯結,皆作手臂捆紅巾,鼓槌若大棒,兇悍難當!

又如那通體暗紅的盤龍根雕,共九座,乃西海沉木而成,高有百丈,是栩栩如生,麟如刀鋒,爪如劍勾,雙目威嚴好似流淌鮮活神光,口中含着人頭大的靈精寶珠,珍貴非常。

再望遠處,入眼之中,滿城紅綾!

虎王立於高座,殿前,九九八十一級台階之上,長發梳得一絲不苟,身着一大紅的虎袍,腰間束有金色長帶,戴虎頭霸王冠,面目威嚴,好似俯視天地間!

其身後,是紫金王座,刻虎頭於椅背正中,卻扶手似雙龍,堪得霸道難當,是虎壓狂龍!

“好大的牌面!”

陸塵看得驚異,忍不住讚歎一聲。

“老爹竟也是如此鄭重!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

夏小賊眯起眼睛,望着廣場上眾人皆舉目望來,面上不動聲色,卻心中早便志得意滿。

“你就看廣場上的來客,每一個都大有來頭。便如這北荒的七處洞天聖地與三古家族,都是聖主家主前來,東盛諸子百家最差也得來一位足夠分量的太上長老。除此之外,還有那些個西涼霸主,南野妖主,便連中州四皇朝都來了三位皇叔級別的人物,乃至古農皇朝的皇主親自到場。這些還是你知道的,不知道的更有許多,那些個隱世不出的老前輩也來了不少。嘿,你要一次都記住,都認識,可真的有些難,恐怕一整天的時間都不夠!”

“這麼多?”

陸塵眨了眨眼睛,目光也轉向那白玉的廣場。

於其中,確實可見的一身着金光龍袍的中年男子,就只看一眼,便能夠感受到其周身縈繞的祥和氣息,卻又隱含威嚴,尤其一雙眸子好似天上的大日一般灼目,讓人無法承受。

也就一眼,再繼續看下去,陸塵生怕自己的眼睛都要瞎掉。

“好厲害...”

他心中感嘆一聲,又看過廣場上許多面孔。

林林總總下來,百千又何止?

“除了着廣場,城中還有幾處宴席,都是些小人物,卻也只相對這些個廣場上的人物而言不值一提罷了,但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絕對的強者,便連那些個聖子聖女都得在廣場外待着才行,入不了其中。簡單說來,便是如大華皇朝,若那殺千刀的還在,縱然有皇叔人物代表大華皇朝,他也得親自到場才行,卻是代表了武安王府,而非大華皇朝。”

夏小賊又道了一聲,卻一雙眸子死死盯住廣場上的某一人。

陸塵無需多看也猜得到,那人變該是代表大華皇朝而來。

然究竟是誰,卻不必在意。

“這是收子大典,可不是妖城大典,老爹也不會允許你胡鬧的,冷靜些。”

他只道了一聲,而後便在小念塵的暗中把持下與夏小賊一起落地。

正在虎王身側。

擂鼓之聲暫歇,漫天氣機也散,一派平靜安和。

小念塵的到來原本不在進程之中,卻怎奈她非得如此,陸塵轉頭看去時,眸中也露出些許歉意。而此間,面對前方廣場上諸多氣息深不可測的大人物,小念塵也是有些害怕拘謹,就只躲在陸塵身後,偷偷看着,可愛的模樣倒也讓那些個面露意外之色的人物都笑了起來。

而虎王也不去計較這些。

他一聲朗笑,聲高震九霄,只揮手便盪起浩蕩的氣機流轉,化出千里祥雲垂落,將整個雲澤洲都變成了仙域凈土一般。

“收子大典,起!”

旁側白叔上前兩步,仍舊一身漆黑,卻取下了面甲,布滿了疤痕的臉上帶着隱藏不住的笑意。

虎王落座,滿面威嚴。

陸塵與夏小賊心中也早便瞭然該如何去做,只小念塵卻得先在一旁才行。然其也懂事,自然到了白叔身側的位置,而後兩人便一跪三叩首,接過白叔遞來的酒碗,雙手呈酒於頭頂,送到虎王面前。

原本還是威嚴模樣的虎王,面上又露出許多感嘆。

“喝了這酒,你二人,可就是為父的孩子了...”

他笑了起來,又緩緩起身,立於二人面前。

“這一跪三叩首,是禮儀使然,也是你們應該。然日後,卻不可再這般輕易下跪,得有些骨氣才行,縱死,也得挺直了脊樑!此生修道,道歸自然,便是不跪天不跪地,我於你們還無養育之恩,更不需下跪。”

說著,虎王接過兩碗酒,一同飲盡。

罷了,兩隻酒碗重新回到陸塵與夏小賊手中,又被白叔取走。

“如此,為父還得指點你們幾句。”

虎王伸手,將仍舊跪在地上的兩人扶起,又哪是平日里虎王該有的模樣,是慈眉善目,滿含寵溺之色。

“為男兒,當如是,一身傲骨行天下,不折,不彎!明辨善惡,不仁、不義、不忠、不孝之事,萬不可做。不仁,說不講仁德;不義,說不講道義;不忠,說不忠真心;不孝,說不孝尊長。若行了這些個事情,為父,也容你們不得。然未曾做過這些,卻惹來禍害麻煩又不能自行解決,便只需記得,為父就是你們身後的庇護,無論何人要於你二人行不軌不善,縱是這天,為父,也敢給它打個窟窿出來!”

一言到末了,聲如滾滾驚雷,震動八方!

陸塵與夏小賊胸膛深深起伏,亦高聲應答。

“是!”

整個雲澤洲,一時間,鴉雀無聲。

廣場眾人,面色難堪者有之,幸災樂禍者有之,平靜觀望者有之,滿面笑意者有之。

然心思究竟如何,只自己知道。

“你們如今還年輕得很,這天下之大,遼遼無際,天外更是廣闊到讓人敬畏。要走過,要闖過,才能學到更多的東西,才能壯大自己的視界,而後,揚名立萬也好,證道求仙也罷,哪怕想要就此安穩,避世不出,為父都不多管。就只隨心,隨性,即可,莫要強求而不得,又害了自己。然究其一切,終究得實力為上,善惡亦隨之。”

“老爹放心便是,我與美郎君心中自然清楚,亦絕不會行那些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事,畢竟我二人如今可是您的兒子,怎的也不能給您丟了臉面。不說天地共鑒,就只老爹鑒便可。若我二人行了那些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事,哪怕老爹要收走我二人性命,也絕無二話!”

夏小賊笑了一聲,言語鏗鏘,心裡與陸塵一般,都是感激。

卻陸塵不知該如何去說,就唯有沉默罷了,眼神中卻寫明了一切。

虎王唇角顫抖,眼睛都隱隱泛紅,又笑着連道了三個“好”字,未曾多說,卻勝過千言萬語。

白叔放下酒碗,面上的疤痕都笑得擰在一起,一聲落,八鼓擂,聲聲震天!

“收子閉,大宴起,縱天下,共享盛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