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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共令這一日,五域四海皆不平。

憑虎王眾人也未曾想到,不過一聲天下令,竟是將西涼普智聖僧真身與南野聖教都引了出來,便連老鬼都顯化萬萬丈金身。西涼普智聖僧言和聲善,一念動,萬化道痕,將虎王天下令傳遍各方,南野聖教之主更是帶來南野數眾妖主之言。

只普智聖僧也好,聖教之人也罷,卻無論如何也比不得老鬼那萬萬丈金身顯化。

通天而立,腳踏大地,只手摘星辰,日月隱無蹤。

這般手段,縱觀古今也就老鬼一人曾顯化於荒神境之中。

未免太過可怕了些。

雖那老鬼一言未發,便連金身的模樣都不能看清,卻其這般動作,已經足夠震懾,是等同了回應虎王天下令。也因這般,恐之後的數日,數月,乃至數年都不會十分平靜,是那老鬼一身通天的本事讓人心中敬畏,也是真的讓天下生靈都明曉,這世上真的有仙。

古往今來,斷古前有血天大聖殺穿宇內,有天選大聖破滅血腥王朝,卻終究不過記載,乃至當今大世有着太多人懷疑這些個傳說的真實性。杜撰?欺騙?興許這世上從來無仙,所謂的仙,不過就是修道之人編織出的美好期望,否則怎的斷古後從來不曾出過仙人?

血天大聖也好,天選大聖也罷,都是在封仙榜下證道成仙,卻那封仙榜是真是假,又有誰能證明?

否則,血天大聖為何只稱大聖?

天選大聖也不過大聖罷了...

所謂的禁制,真的是天選大聖所留?

這世上真的出現過血天大聖與天選大聖,畢竟他們留下了太多的痕迹,卻總有人說,天選大聖是抹去了血天大聖留下的一切而後離開,尋仙域,了無蹤跡。然現實卻將這些說法毀得不成樣子,終究道來,不過自欺欺人罷了。

那些個有關血天與天選的記載,存在着太多的虛假與杜撰,思而明清,這世上無仙...

卻如今老鬼的出現,終於將那些個推斷盡數否決。

大聖,並非終點。

所謂的仙,也絕非杜撰!

興許有關血天與天選的記載並非全部真實,畢竟老鬼也從不曾說過天選曾抹去了血天遺留的所有痕迹,但仙,卻並非虛無縹緲。

縱然所謂的打破禁制仍舊尋得出疑點,卻那萬萬丈金身,便只有仙人才可顯化。

大聖?

斷古後大聖不多,卻記載不少,又有誰能擁有這等手段?

是永恆聖王?是寰宇妖聖?是虛空大聖?是九龍大聖?還是其他的那些個已經故去的大聖?

誰也沒有這些本事。

仙...

“這天下,修道之路該再度昌盛!”

金光消散,虎王也終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,卻其中的駭然與驚懼仍舊清晰可見。他一口濁氣呼出,平復許久才終於好受一些,是那萬萬丈金身帶來的壓力太過龐大,憑其修為也不敢大聲喘氣,好似老鬼這等出落凡塵的真仙就在面前一般。

“真仙就在眼前,世人也該再無懷疑,又如何不能昌盛?”

公孫家主亦感嘆連連,面上滿是後怕。

“那通天金身顯化時,我連呼吸都不敢,將心跳也壓抑,生怕這位前輩一個氣機便將我滅殺。尤其那雙眼睛,總覺得好像在看我,那其中蘊藏的威壓與玄妙更是深不可測,乃有生以來,見過最為強大的一人!”

“兄長最重自己的身份,卻如今連本座這二字都不敢說了?”

秦天滿臉好笑的看來。

聞言,公孫家主面色一滯,只能苦笑罷了。

“在前輩面前,我又怎敢自稱本座?該是晚輩,小子才對...”

“可我倒是覺得無妨,仙人又如何,難道咱們便不能成仙嗎?天選大聖的禁制已經被前輩破去,仙路就在面前,這份氣機可不是虛假。雖如今我荒神境中仙道氣息仍舊太過稀薄,卻並不妨礙,總得有人能夠堪破虛妄,得到成仙才對。”

秦天嘿的一笑,十分坦然。

“這天,前輩可是已經幫咱們打開了一道口子,誰能鑽過去,便得看自己的造化!兄長有機會,虎王有機會,古農皇帝有機會,西涼普智聖僧也有機會,便連南野聖教那不男不女的老妖同樣如此。天地將有大變,成仙的機會,可不能給那些個心存不善之人!”

“晚輩得努力,咱們,可也得努力才行。待日後,得是對手,且看誰能證道成仙,誰能保我五域四海無恙,誰能護晚輩作星光萬丈!”

古農皇主朗聲一笑,卻又中氣十足,雙眸更是精燦有光。

這十八天台上,瓊台玉宇,一群老輩人物指點山河,仰而大笑,乾天坤地之中,萬埃沉浮!

卻獨獨普智和尚笑不出來...

北荒北域,瑤光洞天。

山川秀麗,雲霧繚繞,有彩霞輝映,化出龍鳳呈祥,纏繞在山巔之上。地勢起伏,風景如畫,群山傍水,深處有一劍峰拔地而起,巍峨壯闊。其上宮闕玉宇,亭台樓閣,有霞光萬道,又有氣機沉浮,似是接引群星,玄而又玄!

那劍峰之巔,仙道閣上,白玉欄杆間,瑤光聖主正負手而立。那聖光流轉沉浮,能見到他面色陰鬱,一雙眸子更是深沉陰鷙,周身氣機都不能安定,殺機如狂瀾動亂,似片片刀鋒,攪動風起雲湧,百里之內皆作冰寒而森然。

瑤光聖子咬着牙關立身其後,縱然承受這些,也不曾發出絲毫聲響。

“虎王,公孫,秦天,古農,梅娘,冷玉書院,道宗...”

瑤光聖主一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許久才終於平靜下來。

他將胸口煩悶緩緩吐出,卻仍舊覺得難忍。

“他們倒是極大的魄力,竟敢冒着天下之大不為放出這些個言論,更是將那普智和尚與聖教老妖都引了出來,卻他們也是迎合...尤其那萬萬丈的金身顯化...哼,示威么...”

瑤光聖主將手指也捏緊,發出清脆的聲音。

卻此間已經再無風嵐,瑤光聖子也終於舒服許多。他上前兩步,來到瑤光聖主一旁,抬頭望向遠處群山環霧,目光同樣深沉。

“是頂着天下之大不為的壓力,卻也因那萬萬丈金身,讓他們的壓力盡數消失。而今的天下,議論的將不會是他們如何激進,甚至要打沉五域四海,只會言說仙人真的存在。尤其那些對仙路有所懷疑的修士,更會因此將那仙人奉為神明,畢竟是因他才解決了這些人前行道路上的困惑。”

頓了片刻,瑤光聖子眯起眼睛。

“卻如今局勢已經不能扭轉,日後,師尊也定然不能再度出手,得交給我們這些後輩才行。否則憑虎王那般性情,縱然手中並無大聖道器,卻也會借來大聖道器,另則血天傳人與公孫家秦家亦有着不淺的關係,那公孫晚卿可是認定了血天傳人作夫君。若真的再有老輩人物對他出手,公孫家秦家才是最麻煩的,畢竟公孫家主與秦天手中各自掌握着一件大聖道器。尤其秦家那件,殺伐之力無雙,如非大聖掌控,比起大華皇朝的真龍神劍也不過稍弱些許罷了。”

“那依你之見,該如何?”

瑤光聖主微微轉頭看來,眸中陰鬱稍散些許。

“先前你的法子可是極好,若非北域妖族不肯去收子大典,又出了贏家老酒鬼來攪局,血天傳承與那斷刀,定然已經落入我等手中,便連明月長生殿都不會給那金翅大鵬王。卻可惜...”

“先前那些已經過去,失敗便是失敗,出現老酒鬼這個意外,我也着實未曾料到。畢竟此人性情難以捉摸,任誰也無法拿捏他的行蹤。”

瑤光聖子搖頭苦笑,也是有些惋惜。

誰也不知,那連環之計竟是瑤光聖子想出。

平日里不名一文,就只偶爾跟隨瑤光聖主出沒於天下人的視線中,卻從不曾做過什麼大事,便連修為也尋常,在聖子聖女之流中,既非出色,也非很弱,不過中庸罷了。

從無人議論過瑤光聖子如何如何。

“如今要說該怎樣奪來血天傳承與殺生斷刀還早,畢竟之後那血天傳人的去向如何都未曾明確,得知曉了他的動向,要做什麼,才能施以計謀圈套。然如今大勢,瑤光洞天於血天傳人太過突顯,會受到針對,還得先收斂一段時間,正好也可藉此機會,聯絡下北域妖族。他們雖不曾貪圖血天傳承與斷刀,但扈娘子的傳承精血,卻也在血天傳人身邊。就所圖而言,並不衝突,北域妖族也是股極強的力量,若能為我所用,也必然能做更多的事情。”

瑤光聖子眯起眼睛,又冷哼一聲。

“先前東盛大亂,便是北域妖族聖女與三祖慘死東盛而起,北域妖族對血天傳人與煉獄可是恨到了極點。北域妖族二祖要為親妹報仇,他家聖子,可也是個小肚雞腸的人,更喜極了那聖女,我已經不止一次聽說這兩人要一雪大恨,對血天傳人有着不小的殺心。”

“你要用他們?”

瑤光聖主輕輕點頭,面上露出些許沉思。

瑤光聖子忽的笑了起來,一步上前,臨近台檐,周身氣息忽的動蕩升騰,一條清光神龍自脊背而發,登天四境,氣吞山河!

“能夠利用的東西自然得利用,手中多幾條狗,沒什麼不好,何況其中還有北域妖族聖子那條修為不弱的傻狗。在如今局面下,這種傻狗能做到的事情...更多!”

“呵,公孫涼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