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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道,密室。

除卻廖玉寰跟廖浴蘭外,他人該不知這個密室的存在,畢竟其中珍藏着屬於台鑒自古以來傳承了許久的封印鎮壓大術,儘管其珍稀程度已經遠非往日可比,卻也不能隨意為外人所得。

何況身後的階梯通道布滿了許多的道痕紋絡,該是建造了這個密室之人刻畫,用以隱藏這密室的存在。

公孫家主與秦天那等半聖強者,都不曾發現這片空間。

若非無意觸碰,陸塵也不會知曉這書架的背後還有如此秘密。

就只疑惑那些個傳承究竟藏在了何處。

便如尋常門派勢力的藏書閣般,其中會有強者看護,非外人隨意便可進入其中。卻台鑒這般狀況,強者稀少,就只能利用如此手段將傳承典籍書冊隱藏起來,而是否會有強者看守,便不得而知。

陸塵也一時間緊張起來。

他只想着日後還得跟廖浴蘭解釋,卻忽略了這些。

聲音,很微弱,聽不清究竟說了些什麼。

轉頭看去,也就只有刻畫著許多道痕紋理的石壁而已,痕迹的走向與魔地深淵那洞口的痕迹有着幾分相似,至少可以看出其中韻味存在些許的相仿。

這間石室周遭的痕迹,也該是用以躲過他人靈覺的存在。

為了避免被人發現。

卻又會是誰在這裡?

陸塵不知。

若真的是看守傳承的強者,在他進入這間石室的瞬間,便該直接出手才對,畢竟作為守護者怎的也不會允許外人隨意進入其中。卻先前並非如此,而是走過階梯,來到石室,才終於聽到了這些個聲音的響動,而且隱約還有拍打與金鐵碰撞的聲音。

究竟是誰?

又為何在此?

陸塵咽了口唾沫,小心翼翼上前,又仔細的分辯過後,才終於隱約見到些許的縫隙。

石門。

並不規則,契合著周圍的痕迹,若未曾聽到這些聲音,興許陸塵在此間待上十天十夜都未必能夠發現。

卻這石門的背後,又有什麼秘密?

陸塵還在猶豫,不知自己是否應該推開這扇石門,而其後的聲音也仍舊朦朧不清,縱然靠近,將耳朵貼在上面也不能聽得清楚。

打開,也或忽略...

這樣的選擇讓陸塵有些為難。

若公孫家主與秦天還在,哪怕公孫涼在這裡都好,可以直接將石門打開,哪怕背後存在什麼危險,憑公孫家主與秦天的修為,也或公孫涼的智慧策略,都可輕鬆應對。然如今,陸塵也就只自己一人罷了,究竟是否應該打開這扇石門,便不能太過隨意決定。

許久,陸塵也不知自己想了多久,仍舊未能狠下心來。

若能夠聽得清石門背後的聲音也好,至少不會如此的迷茫。

卻石門的隔音極好,哪怕外界再有絲毫的聲音,都會將石門背後傳來的響動掩蓋過去。

卻已經許久,石門背後的聲音偶爾中斷,又很快便重新響了起來。

“打開吧...”

陸塵捏着手指,又緊張的搓了幾下,將斷刀與翠葉令牌都取出,以防打開後發生任何的意外。

有斷刀的威勢護身,雖血氣不可妄動,卻總好過喪命,而後憑藉翠葉令牌橫渡虛空,去往明月長生殿,哪怕身後被人追了上來也無妨。玲瓏的道行在這個世上,也就老鬼能與之一較長短罷了。

石門一側,有一塊並不明顯的凸起。

陸塵查看許久才發現,斷刀前指,將將觸及,整個石室便忽的震動起來。於面前,那厚重的石門也緩緩打開,完美契合的痕迹之下,三尺厚石門側面帶着些許的弧度,哪怕如此旋轉挪動,也不會出現任何滯澀。

倒是極其完美。

陸塵眯着眼睛,並未太過在意這些,就只弓腰踏步,命淵中血氣也隱隱開始翻騰。

卻意料中的威壓並未出現。

更無任何氣息迎面而來。

有的,不過一處更為廣闊的空間,沉寂深邃,一片黑暗,就只台階通道的長明燈能夠照亮些許,隱約見到是幾座刻滿了痕迹的石桿牢房。就在一側的幾個房間里,各關有一人,模樣如何看不清楚,卻那些個金鐵交鳴的聲音便是他們手腳的鐐銬發出。

而陸塵更意外的,石門打開,一陣混亂,卻是那些人影都躲到了角落,黑暗中能夠感覺到許多目光望來。

想來他們也不能看得清楚。

但如此卻足夠放心。

陸塵將斷刀收起,翠葉令牌晃動着瑩潤的光芒向前,將周遭照亮。漆黑的空間中,也因翠葉令牌的光芒而變得清晰起來。

那些個牢房中,人人模樣狼狽,衣衫破爛,滿身的血跡污穢,更有甚者斷臂斷腿,遍體鱗傷,最角落的幾個牢房中還堆着幾具已經發臭的屍體,若非最深處留有通風口,能夠依稀見到些許斑斑點點的光亮,恐怕這裡已經臭氣熏天,便是生了瘟疫都有可能。

“你們是誰?”

陸塵來到門口的位置,壓着聲音問了一句。

嘩啦...

一陣鐵鏈的響動。

“你...不是廖玉寰?”

終於有人回應,聲音十分沙啞,好似嗓子都被人毀掉一般。

卻隱約有些熟悉。

陸塵也心中覺得意外,他在東海並無多少朋友,就只鸞族欒清兒與欒山明兩人罷了。卻東海所謂的兩族八家十六國,其中兩族指的便是鵬族與鸞族。況鸞族的實力與他們在鸞族中的地位,也絕無可能被廖玉寰囚禁在此。

而且聽聲色,似乎是個男的。

“你...你是那天的人?”

另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,似乎是個女人。

陸塵心中越發疑惑,好似對方認得自己。

然翠葉令牌並未催動,光芒有限,能夠將自己的模樣照亮,卻不能見到他們的面容。尤其那些個血跡與髒亂,更是認不出來。

幾番猶豫,陸塵還是進入其中。

他尋到了那男人所在的牢房。

光芒之下,能夠見到他身軀魁梧,模樣如何看不出來,卻滿身傷痕,臉上也不曾落下。有些似是刀劍所致,有些似是棍棒長鞭所留,遍體上下近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,便連手腳都被帶刺的鐐銬嵌入肉中。周遭的牆壁,石桿,也都布滿了血跡,更有些發臭的碎肉落在一旁,着實噁心又恐怖。

陸塵咧着嘴,退了兩步,又捂着鼻子上前。

“你是誰?”

“我?”

見到陸塵模樣,那魁梧之人忽的笑了出來,原本緊繃的身子也稍稍放鬆。

“該是有一月多了吧,也或兩月,時間不會很長,咱們見過一面。”

那人咧開嘴,卻牙齒都已經掉了許多。

“就在那枯島上。”

聞言,陸塵猛地瞪大眼睛,身子都僵在原地。

卻那人只嘿嘿的笑着。

一旁有鎖鏈嘩啦嘩啦的聲音,那些個還活着的,能動的人,都離開了角落,抓着石桿看來,有的哭,有的笑,有的胡言亂語,有的瘋瘋癲癲,都是不成人樣。

就如眼前這人一般。

陸塵並未理會這些。

他越發覺得面前人熟悉。

枯島上...

這般身材...

“你是...馮老三?!”

陸塵瞳孔猛地一縮,也終於回憶起來,能夠與這種身材對上的,就只馮老三一人而已。

卻當初那滿面兇悍,氣息迫人的馮家老三,如今卻落得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,好似在這裡受到了何等非人的虐待。只看他模樣便能知曉,還有那些個散落許多的碎肉與到處都有的血跡。

廖玉寰,究竟做了什麼...

陸塵身子都開始顫抖起來。

他近乎咬碎牙齒,呼吸也十分急促。

卻馮老三還在嘿嘿的笑,一雙通紅的眼睛滿是悲哀與絕望,更帶着濃郁的憐憫。

他在憐憫什麼?

陸塵看得清楚,心中自然猜的出來。

卻那些都已經過去。

廖玉寰也成了飛灰。

一口濁氣呼出,陸塵終於平靜下來。他目光轉過周遭的其他人,雖那日不過匆匆一見,卻模樣體態如何,仍舊想得起來,也能夠盡數對的上號。包括那名叫馮雪晴的女子,還有那日逢迎她的男子,都在其中。

卻也少了幾人。

大概角落裡的屍體,便是他們。

“我放你們出來。”

陸塵深深喘息幾次,跨步,弓腰,一拳轟在石桿上,卻那些個烙印之上的痕迹忽的一震,不見有分毫光芒顯化,卻有氣機動蕩席捲,化作可怕的狂風流轉,徑直將陸塵的拳力驅散。只片刻,又一震狂風咆哮而出,整個石室都在震動,如刀般鋒銳,將陸塵直接吹得倒飛出去,狠狠砸在背後的石桿上,口中也噴出鮮血。

他滿身細密的傷口,不過短短瞬間,便鮮血淋漓。

“打不爛的,你還是儘快想辦法離開吧,若是被廖玉寰那惡鬼發現,嘿,我們的下場,你可都見到了。”

馮老三嗤笑一聲,轉身靠着牆壁艱難的坐下。

卻抬頭看來,滿是血痂與傷痕的臉上寫滿了嘲諷與譏笑,一雙通紅的眼睛更是猙獰可怕。

“你若能逃離台鑒,便去馮家找我大哥,告訴他廖玉寰那惡鬼手裡有件聖人魔器,叫他尋人相助,來救我們。嘿,魔器...但你這副模樣,出去該怎麼解釋都成了問題,說不得還將你來過這裡的事情暴露。也罷,看來註定要死在這裡,但你這小子待遇明顯和我們不同,相比怎麼活命,我倒是更在意廖玉寰那惡鬼究竟在貪圖你身上的什麼。那片翡翠樹葉?還是你先前拿着的斷刀?看起來好像都是珍寶。嘖,保命的好東西。也不知該說你運氣好,還是運氣差。哈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