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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命換一命,不虧。”

七長老笑呵呵的站在那裡,卻一雙眸子死死盯着陸塵,其中滿含貪婪的模樣,着實讓人厭惡。

鍾婉游早就料到。

自七長老開始拒絕之後,她心裡就已經生出了些懷疑,而之後的那些便越發確定七長老早就知曉了陸塵身份。究竟是哪裡的弟子多說兩句,也或在不知道的時候被發現,但原本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,縱然而今後悔也無用。

“一命換一命,呵”

身份已經暴露,掩藏也再無任何意義。

“當真是一點都不虧了你。”

陸塵伸手將斗笠摘下,黑鐵面具只能掩蓋小半面龐,卻這些就已經足夠證明他的身份。畢竟這天下並無幾人願意平白無故的傷害自己,將這樣一件醜陋的面具烙在自己臉上。

血天傳人,天下皆知。

“將我性命都給你,卻不過借出那神木仙鼎三天時間。可三天又能如何?沈先生也只需要兩個時辰便罷,之後還是你的,便三年又能如何?倒不如將我留在這裡,那神木仙鼎就給了沈先生如何?”

瞧着陸塵冷笑的模樣,鍾婉游到了嘴邊的話都重新咽下。

這與她見過的陸塵着實不同。

卻在看去,那微微眯起的眸子深處分明藏着濃重的殺機,森然若數九寒天,比之萬古堅冰也不差,凜人心神,便靈魄都要凍結一般。

激靈靈一個寒顫,鍾婉游瞳孔幾度收縮。

“七長老絕非尋常人物,便你仰仗殺生魔刀將他斬了也不過鬧得更大而已。先前未曾與你說過,他那父親,可是我聖教太上大長老,只在師尊之下,便教主也對其無可奈何。”

束音成線,陸塵聽得清楚,卻不過將沈先生暫且放下,又上前幾步。

“老東西,將我留在這裡換神木仙鼎,這種交易,在你而言也不虧吧。”

陸塵將手臂抱在胸前,冷笑着看向七長老。

後者早便眯起眼睛,便那些個眸中精光都已經不見,變得冷靜而且陰森,卻之下的貪婪仍舊無法按捺,可以清楚地見到。

“區區血天傳人,又怎麼及得上老朽的神木仙鼎。借出三日已是極限,再多都不可,畢竟真正能夠生死人肉白骨的是血天大聖而非你,況你如今本事,只怕將一身血肉都煉了個乾淨也未必能及得上血天的一滴精血,不過如此,如何能換老朽的神木仙鼎。”

七長老嗤笑出聲,連連搖頭,是高高在上的模樣。

“老朽肯將原本煉製的丹藥放棄,借出神木仙鼎,不過要你的肉身作代價,已經十分大方,是不計其中得失。未曾感謝老朽便罷,卻還要得寸進尺。年輕人,可不要自視甚高。”

“老東西也不能自視甚高!”

陸塵哈的笑了出來。

鍾婉游也皺眉,

上前兩步來到一側。

“七長老,奴家念在你是長輩方才以禮相待,可莫要給臉不要臉,竟是想着將陸公子肉身都煉化。就最後奉勸一句,陸公子可不止血天傳人的身份,更為虎王義子,尤其那天下共令你也不要忘了。若將陸公子肉身煉化,究竟怎個後果,你該明白才是,若真的那般,便太上大長老也護不住你,如此更是給我聖教帶來滅頂之災!”

“你情我願的交易,便虎王與天下共令又如何?”

還未來得及發怒,鍾婉游便橫插一腳。

七長老面上詭笑不斷,目光卻始終在陸塵身上,眸中貪婪盡顯。

“先前老朽便已經說過,一命換一命,於血天傳人而言,可是一點不虧。雖說這沈先生究竟如何落的這般,老朽是不知其中細節,卻雲澤洲收子大典此事,可根本原因還在虎王與血天傳人身上,也便說沈先生中毒與虎王和血天傳人就脫不了干係。原本便是欠了人情,更如今耽擱了沈先生性命,就一命換一命,以此還人情,是理所應當,並無不妥,縱然說出去也是豪情大義,人人稱讚。如此重情重義之行,是血天傳人心甘情願,又怎麼會給我聖教帶來滅頂之災?”

“呵,好一個老不要臉的狗賊!”

鍾婉游冷笑出聲,心中更是惱怒萬般。

卻陸塵面上越發平靜,只一雙眸子隱有變幻,許久才化作森然,閃爍寒光如刀,比之先前更為陰冷猙獰。

若有若無的殺機纏繞周身,仿若無形利刃交錯盤旋,便腳下草葉都已經寸寸斬斷,隨風而起,隱隱伴有呼嘯之聲。

鍾婉游感受最為清晰,面色當即一變,連退數步,是不堪承受。

七長老也收斂笑意,將眼睛眯起。

“老狗不要臉,更說的大義凜然,頭頭是道,卻不知若虎王也或公孫家主在側,你是否還有膽子說出這些話來?”

一聲冷笑,雙手負於身後,陸塵不過抬腳便將籬笆院門踏的粉碎。

緩步上前,周身殺機終於顯化,氣勢漸高,越發凜冽。

陸塵是已經打定了主意,既然借鼎不能,那便強奪就好。

眼前這老狗,不過道君修為,於聖教這般龐大的勢力而言也不知為何可擔得長老一職。是那所謂的太上大長老徇私舞弊,也或其本身毒術丹術極強,這些並非陸塵關心。

他所在意的,不過就道君境界,況斷刀未必不可正面一戰!

縱然無法殺敵,卻也不需,不能殺敵,否則救不了沈先生,也未必可以活着離開。

“交易便是交易,就虎王與公孫家主一起站在這裡,老朽又如何無膽多說?你情我願才是交易,其他不過強買強賣。誠如你先前所言,是將自己留在這裡換取神木仙鼎,若老朽同意了你這條件,不就是個在哪都能說得過去的交易么?可惜,況你這一身血肉修為,還不值得老朽將神木仙鼎徹底交出去。仍舊是先前的

條件,留下一身血肉,借你三日時間救人,一命,換一命。”

七長老信誓旦旦地站在那裡,縱然見到陸塵靠近也未曾將其放在眼中,不過瞥一眼便罷。

殺機強盛又如何?

人人都知血天大聖殺穿宇內八方,便所修之法也染了殺機亦可說得過去,何況陸塵身負殺生魔刀,便殺機如何可怕,也斷然不會是其真的本事,不過虛有其表罷了。

三步踏定,二人不過三丈之遙。

“如此看來,交易是不能成了,聖教有你這般人物也是玷污了名聲,倒不如今日便代前輩清理門戶,斬了你這老狗的腦袋!”

陸塵一雙眸子冰冷深邃,還未取出斷刀,卻周身殺機已經通天而起,掀動狂風滾動呼嘯山林,更整個山頭都仿若墜落冰窟,有無形的氣刃交葛錯落,隱有大道轟鳴之音。

一念起殺機,洶湧盪天地!

究竟在做什麼,面對怎樣的敵人,處於怎樣的境地,陸塵心中自然明白,更清楚眼前的是一道君強者,是聖道五重天境界,且未曾如馮老家主那般先有得手,至其重傷。

且其父,乃聖教太上大長老!

儘管如此,陸塵卻仍舊毫無保留地釋放殺機。

許是受了影響,便心性都不再如曾經,就殺伐也變得果斷。

於之下,七長老感受最為清晰,只覺得一身寒毛都立了起來,更眼神也幾度變化,卻最終不過冷笑一聲。

他是認定了陸塵這一身殺機不過來自殺生魔刀罷了。

鍾婉游也未曾料到會變作如此境地,卻瞧着陸塵已經有了決斷,便阻攔也不及,無奈之下就唯有帶着沈先生儘快離開,以免糟了殃及。卻轉身踏上懸橋之後,鍾婉游並未就此止步,是繼續遠離,向著來時的方向飛身而去,不過轉眼便沒了蹤影。

“在我聖教之中,也敢如此放肆!”

七長老自然見到鍾婉游的離開,當即眉眼一沉,周身氣機轟然顯化。

他冷笑出聲,更似得逞一般,將負在身後的雙手展開,大袖一顫,有黑霧滾滾而動。

鍾婉游去尋援手,七長老自然猜到,是為化解干戈,調和矛盾,也或主持公道,護住陸塵,這些都已經無關緊要。尋求援手也需時間才行,在那之前將陸塵拿下,便教主乃至太上教主來了,也不過回天乏術,力有不及。何況他要的不過是如延命之物一般的血肉,以為父親增加壽元,是只求結果,不問其他。

聖教的滅頂之災?

那又怎樣!

何況如今已經有了足夠的借口理由,是陸塵親自送上。

“顯露殺機,圖謀非善,欲為我聖教不利,便將你拿下,煉入鼎爐,也不過合情合理,是護我聖教安危,縱天下共令亦無妨怎樣。呵,老夫便要看看,縱今日將你煉成丹藥,那雲澤洲的虎王又如何能夠站住道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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