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氣機翻騰,波瀾橫生。

陸塵就在遠處山嶺上瞧着那大蛇與蜥蜴的爭鬥,並無任何興趣,已經瞧得習慣,是決定了要入之下作為龍脈存在的靈精礦藏,便不能再心存任何猶豫,得儘快才行。

一如既往的爭鬥,一如既往的結果。

那大蛇一身鱗甲激射,顯化道痕漫天,只見其血盆大口吞吐腥風如刀,是不過短短片刻,猙獰蜥蜴便嘶吼連連,龐大猶如山嶽般的身軀就被寸寸斬過。再看時,那蜥蜴便如爛肉一般,癱在地上,卻大蛇也並非安好,是遍體鱗傷的模樣,哪怕鱗甲都近乎不能見到。

陸塵將眼睛眯起,就沉腰踏步,身形極快地沖了出去。

大蛇嘶吼,許是劫後餘生的清醒,就惡毒的瞧了眼那蜥蜴的屍體,而後雙翅一震,龐大的身軀便直衝高天,向著三山空處離開。

就起離開的瞬間,那蜥蜴的屍體也沒了蹤影。

已經瞧過許多次,卻怎麼都見不到蜥蜴的屍體究竟如何消失,卻陸塵也並未理會這些,就不過腳下踏定,轉眼間便到了那異獸爭鬥的上方。腳下便那古怪的大石,而陸塵也不曾猶豫,就抬手便雙掌拍落,整個大地都轟然一震,是血氣噴吐,有無數的溝壑猙獰裂開。

“起!”

低喝如驚雷,陸塵一身血氣蓬勃,就個弓步沉腰,便將那身陷地下百尺之深的大石生生拔起,丟上高空。

眼前便崩塌的深淵模樣。

就一口涼氣入肺,陸塵眸光精燦,一步便踏入其中。

大石墜落,砸在深坑當中,就清風吹拂,這地面也恢復如往常模樣,便絲毫的痕迹都不能瞧出。正此間,靈光暗生,那猙獰蜥蜴自深山老林中緩緩踏出,一聲怒吼驚天動地,更遠方有咆哮回應,就見得黑影自高天掠過,是那大蛇再度顯化。

有一場撼天大戰。

卻這些與陸塵皆無任何關係。

就入得地下百尺之深,亂石鑲嵌,方才撐住大石不曾塌陷。卻腳下不過薄薄的土層,只將將踏定,陸塵便身形一晃,徑直將其破開,落入下方更大的空間當中。

只頭頂轟隆一聲,原本的日光也被遮掩,卻此間並非漆黑,仍舊可以瞧得清楚。

陸塵也挑起眉頭,未曾料到這些,本以為是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,卻眼前分明能夠見到這周遭有着無數古怪的痕迹勾勒猶如陣法一般,將每個角落都覆蓋。支撐地下深坑的石柱,嵌滿了螢石,更周遭大大小小的靈精與那些個痕迹似有呼應,是個線條遊走之間,划出圓形範圍才見靈精於之中。

“陣法?”

不過淺顯瞧過一眼,陸塵便認出了大概。

“九子龍圖?”

台鑒傳承,古老而複雜,是專精鎮壓封禁之術,便那傳承的古書中便記載了許多的陣法。於其中,最為難得,便這九子龍圖,而陸塵也就在台鑒那府邸暗室中尋到之一,是龍生九子之睚眥,乃九子龍圖之殺伐陣腳。然九子龍圖乃台鑒傳承集萬千神妙而成的陣法,莫說完整的九子龍圖,便那單一的睚眥圖,便而今的陸塵不能理解,亦無法參透。

這些年歲以來,陸塵可不止一次的瞧過這些。

雖此間並非睚眥圖,卻其中痕迹勾勒雕刻,隱約有着些關聯,是與睚眥圖恰好相對之位。就睚眥主殺,圖似刀,威嚴震懾,合破軍之勢,居西方兌卦之位。卻眼前所見,雖不知是那九子龍圖中哪一角,卻其勢穩重,如山嶽,如石碑,便痕迹勾勒也是厚重模樣,該如西南巨門星,對應坤卦,主鎮壓。

“龍生九子,是囚牛,睚眥,嘲風,蒲牢,狻猊,霸下,狴犴,負屓,螭吻。囚牛好樂,睚眥好殺,嘲風好險,蒲牢好吼,狻猊好煙,霸下好重,狴犴好告,負屓好雅,螭吻好吞...若那九子龍圖的睚眥圖所言不錯,就瞧着此間陣法之勢,該霸下圖才對。”

陸塵緊皺眉關,心中仍舊沒底。

是霸下圖也好,是其他圖也罷,卻其中複雜與神妙,比之睚眥圖也絲毫不弱。卻經年以來,陸塵從不曾將睚眥圖參悟通透,便如今見了這與之相稱的絕世陣腳,亦同樣不能領會其中玄妙。

就緩步走過,陸塵目光四周遊弋,才見到那大石所在,亦為此間陣法之中。

就那大石底部,也有些許痕迹刻印,卻此間光線昏暗,方才見到這些個玄痕勾勒的模樣,若有日月星辰光,便怎麼也不能瞧得清楚。

“難怪先前不曾見到這大石有和古怪,不想竟是這般原因。”

陸塵苦笑,卻也並未太過在意,就轉身向著深處走去。

此間乃這青龍忽起之地的龍脈所在,是孕有無數靈精的巨大礦藏,雖不知為何會出現九子龍圖的一角,卻停留此間也無能將之pòjiě。便越發深入,更見得四周螢石閃爍,水晶成簇。然這般礦藏所在,青石黑石斑駁,不見泥土,靈精更luǒlù在外,偏偏見不得分毫靈氣。

若在尋常礦藏之中,泥土石塊滿布,將靈精深埋其中,見不到靈氣外泄也是正常。卻此間靈精皆在眼前,偏偏如此龐大的空間中是絲毫靈氣也不存,便着實古怪。

陸塵也想不明白,就順着磕磕絆絆一路向前。

龍脈無定,各種模樣。

便常龍脈,一則是如此間,是靈精礦藏代替了龍氣成脈,合乾坤大勢,星辰運轉;二則便龍氣滾滾,猶如大江奔騰,肉眼可見,是天地孕生的奇物。卻無論靈精礦藏也好,龍氣大脈也罷,皆不可多得。而若龍脈足夠龐大,便孕生各種神奇,乃至有甚者,是養了聖道古葯於其中。

聖道古葯非同尋常,就天下間,唯一可知的便九黎皇朝下有九龍乾坤脈,藏了一金色聖卵,紮根之中,已入聖道古葯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,天下攘攘皆為利往,卻偏偏這世人皆知的聖道古葯在九黎皇朝之下,更氣機合於九龍乾坤脈,不可輕易取出,否則龍氣紊亂,九龍禍患,必然於九黎皇朝中生靈塗炭。

天下欲得而不得,九黎皇朝可傳承何止萬古,便真的論起底蘊,是中州四皇朝最強的存在。

就此一點,便大華,古農,少昊三者皆坦然承認。

卻九黎皇朝與世無爭,便皇朝境內也長久安定,不曾生過太大的禍事,偶爾有些聽聞,也不過是匪寇作亂。卻天災**不常見,就只匪寇作亂,便足以然人意外。

心中正思量許多,陸塵也不知這些是真是假,就一嘆便罷。

九黎皇朝與他可並無任何牽扯。

翻過亂石,瞧得前方曲折,陸塵抿住唇角,目光也掃過周遭,卻那玄法大陣的痕迹仍舊不曾止休。就前方所見,綿延無盡一般,卻此間比之先前可多了不少的靈精,便偶爾得見,些許精燦刺眼的目光,是凝練到了極致的神精,便陸塵也不曾見過許多。

神精珍稀,然其所在,卻於陣法當中,陸塵也不敢隨意觸碰。

陣法需得靈氣作根本以運轉,這九子龍圖該是霸下圖無異,卻究竟怎個作用,又誰將之留下,為了什麼,無從得知。

若隨意動了,又生出意外,才是陸塵最不願見到。

“難不成是台鑒的先人老祖來過此間?”

陸塵收回目光,又沉吟片刻,方才抬步向前。

龍脈浩蕩,廣闊綿長,與先前計較有着不小的出入。便至如今,就於陸塵心中盤算,該是已經走出百里之遙,卻仍舊不曾見到龍脈盡頭。而仔細瞧去,也並非是個循環往複的模樣,就越走越是寬闊,兩邊亦有百丈距離,頭頂也是百丈之高。

“倒是越發深入地下了。”

陸塵回頭瞧着,只見到無盡的深邃,卻不能分辨究竟走了個怎樣的路程。

然至此間,也就唯有向前。

若回頭折返,由大石所在離開,只怕萬一遇見大蛇與蜥蜴爭鬥,被捲入其中,必定性命難保。亦因此,陸塵久久不曾做出決斷,只事到如今,在外無法尋出pòjiě之法,方才冒險進入龍脈之中。

是沒了退路。

繼續向前,又走百里之遙。

周遭靈精已是遍布,就一眼瞧去,周遭通亮,猶如qīngtiānbái日之下,更有些擺了神精的地方是肉眼不能對上,否則必定晃了視線。

“該有十萬方的靈精了,且神精也是必定不下百方...”

陸塵皺緊了眉關,腳下卻不曾止步。

緩緩向前,無有不詳,無有意外,一切都平靜安謐,仿若尋常的巨大礦藏擺在面前,取之無盡,用之不竭。若是不通玄法之道者見了這些,恐會是個歡天喜地的模樣,卻陸塵心頭越發沉重。

“如此多的靈精,如此大的陣法,又是霸下圖,究竟為了鎮壓什麼...”

陸塵咬緊了牙關,就一口濁氣吐出,再無猶豫,踏出迷蹤亂步,身形如急電般射出。

半炷香的時間過去,陸塵終於踏出隧道,停下腳步。

這周遭再無靈精,只複雜的紋絡順着石壁蔓延出去,將這三百丈縱橫的空間盡數充斥,於其中可見無數古怪的文字,古老的痕迹,其中蘊藏道理堪稱奪天造化。卻陸塵目光並未望向那些,只瞪起眼睛,死死盯住了上方那黑石岩壁的中央,面色都變得慘白。

他瞳孔幾度收縮,次次比及針芒。

一顆血紅滾燙的異精,懸浮半空,釋放奪目光彩,與大陣契合,便整個空間都好似烈炎熊熊的模樣,吞吐火霧飄蕩,如絲如縷,如匹如練。

而之上,一血紅的百丈奇葩燦爛綻放,有白星點綴,垂落金黃花蕊,蕩漾漣漪漫漫,纏繞一尊黑色石棺,是棺蓋在下,棺底在上。

“逆陰陽,倒乾坤...懸棺tiānzàng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