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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太夫人聽到沈老祖的話,心裡便是一沉:沈老祖看來是打定主意,不理會鄭家的事情了?換句話說,她日後公不會理會府中的事情,也只看她老人家的心情。

沈老祖看了一眼兒媳婦:多年的婆媳,有什麼心思是猜不到的?她微微一嘆:“至於孫媳婦的事情,說起來她人還是不錯的,鄭府現在又救了琦兒——琦兒要接回來,孫媳人也一定要接回來才成。”

沈太夫人聽到沈老祖又說了兩句心中暗喜,以為自己猜對了老祖宗只是表面上不理會鄭家的事情,急忙答應一聲,然後便問計:要如何應對啊。

沈老祖心底一聲嘆息:這麼多年了,媳婦身上的缺點依然是缺點,雖然心計手段都不缺,但都還差一點啊;她輕輕搖了搖頭道:“我一個老婆子了,哪有什麼法子;仔細想一想,如果換作是我的女兒,我也不放心她回來;我那兒子怕是犯了倔脾氣吧?說起來這事也不能怪你一個人,當日我也認為袖兒那孩子有些不妥的地方,你就把這句話帶給我那兒子好了。至於應該如何應對,唉——!現在府中的事情由你做主,什麼事兒你還是多操些心吧,我啊,老了,真得沒有這個心思了。”

沈太夫人沉默良久之後,施了一禮告退:這次,她是真得回房了。沈老祖的話,說得再清楚不過,她知道再求下去也是無用。

沈太夫人明白沈老祖今天所為的用意,只是她就算猜到了也無奈之極:她雖然終於成了真正的婆,卻也等於是少了頭上的那一頂遮風擋雨的傘。

不過她卻不知道,她轉過身去時,沈老祖看着她的背影好似在發獃,也好似目光透着了她,看向了不知明的地方。

一連幾日侯爺府緊張的很,雖然應該捉起來送到主子面前去的人都捉起來了,可是下人們的心還沒有放下來——人人都有些自危,不知道自己會被誰所牽累。

姜太醫人在當天便找到了,他就在自己府中,只是不能去吃羽林軍的茶,也來不了侯爺府:他病倒了!他是口不能言、手足不能動,宮裡最好的幾名太醫來了瞧過,也是束手無策;他的病並不古怪,是個大夫都能看出來,中風而已,只是他的病情很重,以後的日子怕只能躺在床上度過了。

沈老侯爺聽到姜太醫的消息時,眼睛眯了眯:病了?病得可真是巧啊;不止是病的時間巧,而且他的病也很巧,居然就是中風。

沈侯爺也沒有多說話,只是揮手讓報信的人退下去了,他和父親對視了一眼:姜太醫沒有去他人求救,說明要謀算沈家長房的人就是沈家的人。

侯爺府中的查問,最終的疑點卻都指定了沈大姑奶奶!

沈大姑奶奶自然是哭訴委屈不承認這些莫須有的事情,而沈太夫人也不相信她會下毒手害沈妙歌,她思來想去,認為還是應該在沈老祖面前為她說兩句好話,讓她能繼續留在府中。

可是沈老祖眼下卻是真真正正的什麼事情也不過問,沈大姑奶奶的事情她當然不會理會;沈太夫人便和沈老侯爺去商議,她認為沈老祖不管,沈老侯爺這裡更好關說。

但是沈老侯爺聽到妻子的話後卻一拍桌子:“是你的面子、好名聲重要,還是我們琦兒,我們沈家長房子孫們的性命重要!送走,把她馬上給我送走!”

沈太夫人被沈老侯爺如此喝罵,心裡不免委屈:“夫君,我哪裡是好面子、名聲?此事的確不會是冰蘭所為......”

“如果我認定是她所為,我還會留她性命?!”沈老侯爺冷冷的看了一眼沈太夫人,森然的說道:“雖然這些事情不是她所為,她卻是被人利用做過一些事情卻不容推脫;一個分不清是非輕重、里外遠近的人,你還要留到什麼時候?難道一定要看到她被人所累致死,還是要看她害死人?”

說到這裡,沈老侯爺停頓了一下,直直的盯着沈太夫人道:“她是你的女兒,你是她的母親——你如果一直是如此想的,而不是時時記得她不是你的女兒,處處特別‘寬容、愛護’她,她又如何會有今天!”

沈老侯爺最後一句話實在是誅心之語,沈太夫人聽到後臉色大變,抖着嘴唇想說什麼,卻被老侯爺一眼瞪了回去。

“此事就這麼定了!在琦兒中毒一事沒有查清楚之前,讓琦兒多留些日子在鄭府也好,只是我們卻要趕快去賠罪才可以;你,可想好了要如何做沒有?”沈老侯爺並沒有再多說沈大姑奶奶的事情,反而問起了沈太夫人這幾天一直在迴避的事情。

沈太夫人低下了頭:“袖兒的事情,的確是我當初所為不對,我親自到鄭府去賠罪。”

沈老侯爺冷哼了一聲兒,起身道:“我們下午便去鄭府,到時應該如何做你好好想一想吧——你是長輩兒,莫要做的太過了更讓人難受,你要記住,我們是去賠罪的,不是給人難堪的!”

他走到房門前又回身道:“還有,今兒就要打冰蘭回去!她只是守寡,不是被休,哪裡有長住娘家的道理?如果她夫家真不能容她,我自會去為她理論。”

沈太夫人不敢再違拗沈老侯爺的話,而且就像老侯爺所說,她也並不是真得有多疼愛沈大奶奶,現如今要趕沈大奶奶回婆家的人也不是她,:不會讓她做惡人,她自然樂得從命。

沈大姑奶奶聽完沈太夫人的話之後,當場便大哭起來:哭她自幼失母,哭她年紀青青喪夫,哭她命薄如斯......哭得是昏天黑地,伏在地上起不了身。

月薇和月璃立在一帝卻很尷尬:回家而已,正常不過的事情,母親如此實在是太過份了。她們的臉已經紅了,上前想硬拉起母親來,可是沈大姑奶奶就是不起身,已經在哭喊她是冤枉的,娘家是容不得她這個嫁出門去的女兒,所以才要趕她回去受苦受氣。

月璃實在是聽不下去了:“母親,祖父祖母雖然不在了,可是依然給我們留下了家產,度日是沒有問題;日後哥哥、弟弟能好生打理,日子也只會越過越好,何來受苦之說?叔叔們雖然照顧不周,嬸娘們雖然言語不歡,但卻無人侵吞我們家的錢財,又哪裡來的受氣一說?”

“母親,妹子說得可是正理兒;母親也不應該讓外祖母為難的,外祖一家待我們一向親厚,我們姐弟也是在外祖家長大的——從來就沒有外待過我們,現在母親處在風口浪尖上,不應該迴避一下,也好讓外祖父等長輩安心處置一些事情嗎?”

沈大姑奶奶被女兒說得一愣,她有心要罵女兒兩句,卻又不知道該罵些什麼,只得狠狠瞪了她兩眼,繼續她的哭鬧;而沈太夫人卻多看了兩眼兩位女孩兒:倒真是明理的孩子。

只是此事已經成定局,沈大姑奶奶的哭鬧並不能改變什麼,最終她只能帶着她的兒女們走了。

不過沈大姑奶奶當然不會就此罷手:她回到夫家依附着小叔子過日子,哪裡有依附着自家父母、兄弟過日子舒服?她還是要想個法子回來的。

她的兒女們卻都無所謂,同沈家的姐妹兄弟告辭便伴着母親回去了:沈家不是他們的家,而馬家才是啊。

沈大姑奶奶走了,老侯爺等人也出門而去;沈老祖聽到之後,也只是閉上眼睛點了點頭輕輕一嘆:“不當家,不知道柴米貴啊。”

沈老侯爺父子和沈太夫人婆媳四人趕到了鄭府門外,鄭府的門房報了進去之後,中門大開鄭將軍夫婦親自迎了出來。

鄭將軍夫婦在禮節上並沒有錯失,卻待沈家的人只有客氣並無一絲親熱。

沈老侯爺親自把沈太夫人的所想、所為都說了出來,並且親自向鄭府致歉,言道有愧於鄭家,沈府這一次並沒有做到信守承諾,十分對不起鄭將軍等等。

鄭將軍很乾脆:“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,不過現在小侯爺的身體也好了,嗯,我們家袖兒的性子也的確不討喜,說起來這親事也是我們高攀了侯爺府;”

沈家的人都有些吃驚:鄭將軍如此“通情達理”,事情就這樣算完了?沈太夫人卻認為這樣也能理解,畢竟她們沈家可是侯爺府,和一個四品的武將相比,可是一個天一個地。

“不如,就請侯爺給我們袖兒一紙休書,以後......”鄭將軍依然徐徐的、平靜的說了下來。

沈侯爺聽得這裡卻大吃一驚,急忙跳了出來一禮到底:“鄭賢弟!萬萬不可,萬萬不可啊!”沈太夫人也着急了:在這個時候如果真給了鄭家一紙休書,只會被世人唾罵他們沈家忘恩負義;她這裡也明白,鄭府是生氣了——即使沈家是侯爺府,但人家不高攀了還不行嗎?人家惹不起,人家躲得起啊!

鄭將軍卻繼續堅持要為女兒求一紙休書,他的理由也很充分,他雖然沒有說得極為委婉,但是沈家的人都明白:他們不相信沈家的承諾,而且他就這麼一個女兒,不想她吃半點苦;而沈鄭兩家交情不一般,也不想因為兒女之事最後鬧得生份成仇家。

他的意思很堅決:不求其它,但求休書一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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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有事兒,不好意思,書友們!對不起!廢話理由不多說,今天四更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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