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5度c小說網

平南郡主輕輕點頭,回身輕笑:“老太君說得是,我也的確是累了;改日我再請府中的姐姐、妹妹聚一聚。”說完扶着侍女的肩膀出去了。

她自然是明白沈老祖話中的意思:只是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,她這個平南郡主,人家沈家還真未必把她放在眼中。她在心中微微一嘆:她如果真是天之驕女,也不會硬要進沈府了,所以這口氣,她除了咽下去之外,也只能咽下去。

這一份委屈與辛酸卻是不能對人道的:因為,是她自找的。平南郡主十分的明白,所以她只能生生的忍了,並且還要把笑容堆在臉上。

終於把平南郡主送到了東院。平南郡主讓人把準備好的禮品取出來,“賞”給了沈家的眾人:沈家的正經的主子們每人都有一份,沒有一個人落空;她很是費了心力的。沈老祖等人謝過平南郡主的賞賜之後,沒有多作停留便告退了。

沈家的眾女眷知道郡主所提的“嫂嫂、兄弟”,指的便是紅袖和沈妙歌才對;不管她這是試探還是有了三分惱意,沈家並不是很在意——他們守禮相待郡主,沒有半分差池。

回到沈老祖的房裡,沈太夫人打發走了她的兒媳們,讓她們各自回去少說話。

“這位郡主,不簡單啊。”沈太夫人是強撐着病體起來,現在經一番折騰之後臉色已經很不好了,說話也有些氣息不勻的樣子。

“你啊,不要逞強了,去歇着吧;現在這些事情,不用你操心了。”沈老祖卻沒有理會沈太夫人的話,打發人扶她回房:“自管養你的病,這府里有我一日就翻不了天。”

沈太夫人聽到沈老祖這句話終於放下心來,屈膝福了下去也沒有多說便轉身回房了:她現在知道,讓她一個人掌理沈府還真是有些吃力;而且大權在掌並不就是好事兒。

她同沈老祖暗中爭府中的大權爭了有多年,現如今她忽然對原來的所為生出了悔意:為什麼自己放過安生的日子不過,非要自己找難受呢?像自己的兒媳婦一樣,做一個清閑的富貴婦人多好。

她啊,也一直沒有弄明白:怎麼說,她和沈老祖都是沈家人;沈老祖不會為了外人難為她,難為她也只會是因為沈家的人。

她出了院子回頭看了一眼沈老祖的院子:當日老祖宗把府中大權交給她時,是不是就在等她今日的氣餒?她輕輕一嘆步入車子閉上了眼睛,不想了,再想也只是多勞心而已。

紅袖沒有去迎郡主,她一個人坐在屋裡正在繡花:這幅花樣子需要的針法較多,她已經綉了有兩個多月,因為一直都很用心,加上她現在綉功已經不錯,所以這活計她繡得很好看,她也很得意這活計——就是因此,她才會用它來靜自己的心。

她知道郡主今天進府了,也知道沈老祖等人都去迎郡主了;不過,現在什麼不想,比想得太多要好。所以,她認認真真的繡花兒,一針一線比平時更加用心。

沈妙歌就在她身邊,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,她繡花他便看帳冊;趙氏和韻香等人雖然很擔心,為她們的主子擔心:那郡主來者不善吧;但是她們一樣沒有多話。

她們雖然眼下沒有任何法子,不過卻知道一句俗話: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——郡主來已經來了,她們需要做的就是為主子多長几雙眼、幾隻耳朵。

紅袖抬起頭活動了一下脖子,低着頭久了脖子便有些酸痛;沈妙歌回頭看她:“綉完了?”

“沒有,早着呢。”紅袖把繡的活計給沈妙歌看:“讓我來綉,還要一兩個月才成吧。”趙氏等人做同樣的活計,卻快的多。

沈妙歌看了看那綉活,然後認真的看向紅袖:“怕你要再多用些時間才能綉完——你日後沒有多少時間用來繡花。”

紅袖輕輕一嘆,嗔了沈妙歌一眼:“不就是郡主來了嗎?來了就來了唄,你有什麼話要說就說,卻偏偏要招我開口先說提起郡主。”她舉手抿了抿髮角:“這裡是我的家呢。”

沈妙歌聞言一笑:“嗯,你心裡沒有不舒服就好;我只是擔心你想得太多,倒是我多慮了。”他揚了揚了手中的帳冊:“再過二三日,我們是不是再去瞧瞧帳房的先生們?”

紅袖便也放下郡主的事情不再提及:“是應該去看看他們了。”小夫妻相視一笑,正在議帳房的事情時便聽到小丫頭來報:“郡主使人送來了賞賜。”

沈妙歌的眉頭一皺:這個郡主是好心還是歹意?他們小夫婦沒有去迎她,自然是免了一番跪拜之禮;現如今她送了賞賜之物來,他們是不是要按着規矩叩謝她?

紅袖站起身來道:“快請。”她是這個院子的主人,所以不能呆坐着不說話。

沈妙歌隨即起身站到她身旁,輕輕說了一句:“袖兒,一切有我。”紅袖偏過頭去只是一笑卻沒有說話:沈妙歌是真的關心她,所以不管他能不能做到,她也要領這份情的。

一個長相清瘦的、丫頭裝扮的女子進來,對着紅袖和沈妙歌一禮:“婢子給小侯爺、袖兒姑娘請安。”

紅袖聞言眉頭微微一挑:這位郡主還真是對沈府的事情用了心,居然知道沈府上上下下都稱她為姑娘;她輕輕笑着讓韻香扶起了來人,又客氣的請那丫頭坐下說話。

那丫頭卻推辭了一番沒有坐下,言辭舉止對紅袖都十分的恭謹;她自身後的小丫頭手中接過了托盤,雙手奉了上來:“這是我們郡主送給袖兒姑娘賞玩的東西。”

她說的是送,不是說賞。紅袖聽到心中便是一動:以她貴為郡主的身份就是說“賞”,也並不過份,很正常的;郡主如此“平易近人”是什麼用意呢?她根本不必向自己這個四品武將之女示好。

她一面心下思索着一面急忙站了起來準備謝賞,那丫頭卻已經彎下身子:“我們郡主說了,都是親戚所以請姑娘免了所有的俗禮;如果這些小東西能得姑娘喜歡,就多到東院走動走動,我們郡主體弱,卻是不便過來和姑娘作耍的。”這意思就是說,不要謝賞了;並且要紅袖去東院。

紅袖還是對着東院行了半禮,然後才歸座對丫頭着實客氣一番,卻沒有提及何時去東院給郡主請安。

那丫頭又對沈妙歌行了一禮:“婢子剛剛自小侯爺的院子過來,聽說您在袖兒姑娘這裡,所以便把東西帶了過來;這是我們郡主送給小侯爺賞玩的東西。”

沈妙歌倒是沒有多說什麼:前頭紅袖已經命人收了東西,所以他也理由當然的擺手讓映舒把東西收了。

送走了那丫頭之後,紅袖和沈妙歌便看看平南郡主倒底送給他們的是什麼東西;一看之下卻讓兩個人很吃驚:他們的東西都是剛剛好成雙成對的!就沒有哪一樣東西是他或她單有的。

分雌雄的東西,紅袖的便是雌沈妙歌的便為雄;不分雌雄的也就是一模一樣的一對兒:比如一對朱麝串子,一人一個。

沈妙歌喃喃的道:“這是什麼意思?”紅袖也正在想,聽到他的話回頭看向他:“你認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