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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老祖並沒有因為廉王的話放開臉色:廉王和馬姑娘的苟且之事出在他們侯爺府。傳了出去名聲受損的可不只是馬家,還要連累沈家的姑娘們,這是沈老祖絕不會允許發生的事情。

沈老祖自看到馬姑娘和廉王在一個廂房中,心下便已經在琢磨此事如何做了:

廉王昨天晚上所為之事是要隱下的,至於要如何隱下,就要看提親一事上廉王的誠意:失貞的女子最多也就是做個妾侍;如果他真存心要讓馬姑娘做個妾侍,那沈老祖是絕不會答應的。

馬姑娘,怎麼樣也要做個側妃,這樣才能堵住人們的悠悠之口,才不會連累到沈家的姑娘們;因為事實勝於雄辯——如果馬姑娘失貞在先,那她絕不可能被迎作王妃。

廉王不同意?沈老祖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寒光:沈家,自然有讓廉王退讓一步的能力。

“王爺,您就想如此揭過此事?”沈老祖直直的看着廉王,輕輕的問了一句。

廉王咳了一聲:“我不明白沈太君您的意思,小王昨天晚上宿醉在沈五爺的院子里,這並不是什麼大錯吧?”他不想馬姑娘被流言所傷,所以想壓下此事。

沈老祖的眼神閃了閃,沈老侯爺已經笑道:“這當然不算是什麼錯,只是王爺昨天晚上的侍從等人都離開了,我們以為王爺已經不辭而別......”

廉王默然了半晌忽然一笑:“我昨天晚上的確是有所為而來,所以才有那些安排;不過現在事情已經過去。不提也罷;但是小王向貴府提親是很誠心實意的。”

他沒有隱瞞昨天晚上所謀之事,便是向沈家表明他的誠意。

沈老祖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:“王爺能看上那丫頭是她的福氣,不過那只是老身的外家孫女兒,所以此事還要問過她的母親才好。只是不知道王爺想要以......”

說完,沈老祖目光炯炯的看着廉王,沒有半分懼意:大有廉王如果出言讓沈家不滿,沈老祖就會翻臉的意思。

昨天晚上廉王為什麼會宿在沈妙歌的院子里,又宿在哪間房裡等等,只要一個借口就可以掩飾過去;所以此事並不是重點。沈老祖雖然沒有明說,但已經很明白的暗示廉王:馬姑娘不可以為妾,因為侯爺府可不是眠花宿柳之地!

而且,馬姑娘也是馬侯爺府的嫡女,為妾馬家一定不會同意;詳問此事一定會弄得滿城風雨,到時受累的就是馬、沈兩家的姑娘,尤以沈家受累為重。

廉王自然是聽出沈老祖話中的意思,他低頭思索了一會兒:他原本是想迎馬姑娘為側妃的,因為他的身份在這裡擺着,如果馬姑娘沒有足夠的出身,做正妃是萬萬不可能的。

不過,他現在知道了馬姑娘的身份之後,認為在太后那裡他完全可以交待的過去;既然已經對不起人家姑娘了,索性就拿出最大的誠意來,也免得沈府刁難於他。

沈家到現在還對他以禮相待,並不表示他們不會在一刻翻臉:如果此事能贏得沈家的好感,也是意外的收穫,很大的收穫。

而外重要的一點就是馬姑娘本人,他對她不只是昨天晚上的留戀與着迷。他對她有了幾分敬佩;這樣的好姑娘,足可以配得上他。

“小王想迎娶姑娘為正妃,還請沈太君為小王多多美言幾句。”廉王不但是說明了他的心意,還打蛇隨棍上的要請沈老祖為他說項。

沈老祖笑了起來:“好,好!不愧是廉親王,果然是有擔當!”她沒有想到廉王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,這可是給足了沈家的面子。

然後她收起笑容道:“不過此事老身不能做主,只要她的母親沒有生氣,老身自然會為王爺儘力;王爺,您是不是還要同我們家的蘭兒說會兒話。”

廉王自然沒有推辭,沈老祖打發人去請沈大姑奶奶後,便帶着沈侯爺一眾人起身道:“王爺自便,我們現在去給郡主請安,還請王爺莫怪。”

廉王笑着點頭站起了身來:現在他和沈家有了親戚,自然是不能再自持身份。

而平南郡主那屋裡的聲音已經沒有了:自有人進去稟郡主,沈家的主子們來了之後,那屋裡便靜了下來。

沈老祖帶着眾人到了郡主的廂房門前,朗聲道:“沈家眾人來給郡主請安。”

過了片刻,傳出來嬤嬤的聲音:“還請太君稍等,郡主正在梳洗。”

沈老祖等人躬了躬身子便立在原地沒有動:他們今天一定要見到郡主,因為眼下可是斷了平南郡主痴想的最好的時機。沈家的主子們怎麼可能會放過?

他們還不知道平南郡主房裡的人是誰,不過只要不是沈妙歌就好;就算是沈家旁系的子弟娶了平南郡主,對沈家的影響就極小了;旁系在沈家是不能做主的人,有什麼事情也只能聽從長房的安排。

雖然如此趁機逼迫平南郡主一個孤女,沈家似乎有些以大欺小,但是眼下的情形並不是沈家的人造成,而且,平南郡主除了嫁人也只能嫁人了——她,已經別無選擇。

平南郡主的年齡是不大,不過沈老祖等人都相信,平南郡主不管心裡是不是能接受現在的情形,她自己一定明白只能接受:她丟不起這個人,平南王府丟不起這個人,而皇家、更丟不起這個人!

過了一會兒,嬤嬤親自出來對着沈家的主子們屈膝行禮:“郡主請沈太君進去。”

沈太君想了想道:“老身已經年邁,舉止不便,可否讓兒媳服侍我一同去給郡主請安?”她的身子骨硬朗的很,這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。

嬤嬤心中十分的不滿:郡主再怎麼樣也是郡主,沈太君如此做不是太過份了?但是,她卻不敢說出喝斥的話來,沈家勢大啊。

並且,她還忘了一件事情,現在的情形,都是她們自己造成的;其實嬤嬤應該慶幸沈家是朝廷的忠臣,不然以沈家的勢,平南郡主一行主僕早已經不是現在的情形了。

“請太君和太夫人一起進來吧。”平南郡主的聲音傳出來,雖然她的聲音有些許的嘶啞,不過聽上去已經平靜了很多;郡主就是郡主,不管是什麼時候、什麼情形。只要在人前她所代表的就不只是她自己。

所以,天就算要塌下來了,她也要擺出一副雍容華貴的樣子來:這是她自幼就學習的皇家禮儀。

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進了屋中,她們一面對着平南郡主行李一面飛快的環視一眼左右,心下便是一驚然後就是一喜:旁邊立着的男人居然是沈大姑奶奶的兒子,她們的重外孫子!

如此,平南郡主和沈家的關係更可以算是微乎其微了;最起碼,她想借勢是不可能的了。

雖然馬侯爺家也未必想和郡主扯上關係,但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抱定要死就死道友的想法,自然不會為了道義把一個失身的平南郡主輕輕放過,再容她在府中興風做浪。

平南郡主看到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掃了一眼馬大爺,她的臉上便禁不住一熱;她力持神色不變,只是沒有開口說話,反而是看向一旁的嬤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