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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三章 靜萱的最後

紅袖和沈妙歌知道沈四爺現在很難過。只是就算他們肯原諒四少奶奶,她和水珠的男人這樣不清不楚的,他們如果不設法讓四爺知道,實在是害他不是在幫他。

痛,是一定的,只要能挺過去就好。

紅袖和沈妙歌擔心的是沈四爺受此打擊一蹶不振,每天沈妙歌都和沈四爺在一起說陣子話,有意在他面前多提提孩子和三老爺夫妻;不過沈妙歌一直假作什麼也不知道。

沈四爺當然還是想開了,原本他對四少奶奶就沒有多少感情了,現如今更是一絲也沒有;只是要處置四少奶奶,還要過三老爺和三夫人那一關。

他正在想如何開口比較好:如果讓父母知道他們盼星星盼月亮的孩子,並不是他們沈府的骨血,不知道父母能不能受得了。

可是,四少奶奶他是一天也不能容在她在府中了。

紅袖看到沈四爺的精神恢復的差不多了,便知道他就要和三夫人等人坦白講了:孩子在父母跟前,很多事情還是能講出來的;雖然沈四爺不願意說出來,但是他不說四少奶奶便趕不出沈府。

三夫人聽到這樣的消息,會是什麼樣的神情?她可是一向極維護這個兒媳婦的;紅袖想到這裡,撓了撓頭:怕是打擊不小吧。

打擊當然是不小,三夫人聽到這話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:那孩子怎麼可能不是兒子的?不可能,絕不可能!

兒媳婦肚子里的可不是孩子。那是打開金山銀山的鑰匙啊;三夫人連連搖頭,如同瘋了一樣的反覆說著不可能。

三老爺的臉色鐵青,他明白前些日子兒子為什麼會那個樣子,輕輕的一掌按在沈四爺的肩上:“苦了你,是父親一時糊塗為你結下這門親事,實在是對不起你。”

沈四爺搖頭:“與父母無關,是她自己行差踏錯了。”

三夫人卻拉起了沈四爺來:“你說,是不是五哥兒兩口子給你的說?我一直給你說,不讓你和那個五哥兒在一起,你實心的人被他騙了也絕不知道——看看,眼下還不是把你騙得東西不分?你……”

三老爺“噌”一下子立了起來,一把抓住三夫人的頭髮,一用力便把她甩到了床上去:“你給我住口!你心中還有兒子嘛,你想過兒子受得是什麼嘛?你、你……,你要把我活活氣死,把兒子活活逼死嗎?”

三夫人摔得倒並不疼,不過三老爺從來沒有如此和她動過手,她愣了愣才起身:“我哪裡氣你了,你們父子都被五哥兒那兩口給迷了心竅!我們深宅大戶的人家,哪裡會出那樣的事情;人家把屎盆子扣過來,你們父子居然就笑着把頭頂過去……”

三老爺氣得抬起腳來踢了過去,只是沒有踢到三夫人,踢到了床上一下子坐倒在地上:事情就是這麼巧,他這一摔居然把自己摔傷了!

他的痛呼終於讓三夫人閉上了嘴巴,沈四爺過去急得抱起父親放在床上,對三夫人吼道:“不是五弟說的,是我、是你兒子我親自查出來的——這樣的事情如果是他人來告訴兒子。兒子還有臉活在世上嘛!”

他也不理會呆立在那裡三夫人,轉身出去喊人叫大夫來:雖然母親貪財,他也沒有料到母親貪財到如此地步。

三夫人看到丈夫受傷了,又被兒子吼了一通,想到前些日子四少奶奶常常出府去上香,心下也明白了過來。

為了那麼一個婦人,她把兒子的一輩子誤了不算,還讓丈夫受了傷!

“老爺啊,我、我不是沒有聽到兒子說是自己知道的嘛,我……”三夫人怯怯的看向三老爺,喃喃的解釋着。

三老爺又痛又惱:“你閉嘴!在你眼中,銀子比兒子親多了。你比那婦人也強不到哪裡去,自然看她什麼都是順眼的。”

“兒子什麼聽人家,這樣的事情也會聽人家的?”三老爺別過了頭去,不想看到妻子的那副嘴臉。

三夫人悲呼一聲,撲倒在床前道:“我這不是明白了嘛,我哪裡想到……”

“母親,你更加沒有想到的是,她早已經打算把所有家業給旁人吧?”沈四爺轉身進屋之後,看着三夫人淡淡的道:“如果不是錢氏掌柜的早早有所查覺,現在她所有的家業已經是旁人的了。”

三夫人當真是愣了。完全的愣住了;她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多年對兒媳婦的遷就,比不上她剛剛相好幾個月的男人!

“那些東西呢,現在在哪裡?她不守婦道,她的家業都應該是我們的了,我要去找她……”

沈四爺看到母親這樣,心下的厭惡感雖然明知道不應該有,但還是涌了上來:“母親,那些家業現在已經全由大伯掌理了——是錢氏掌柜們的請求,請祖父看在他們老主子的份兒,等着姐兒長大成人之後交給姐兒。”

聽到四少奶奶的家業又重新回到了長房的手中,三夫人再也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:她這麼多年來所謀、所受的兒媳婦的氣算什麼?

三老爺看到妻子如此,立時喝人要把她扶回房去。

三夫人這才當真明白過來,立時撲到床前拉着三老爺的衣服,辯白自己。

但是她的那一口血比什麼話都明白,三老爺是打定主意不理會她,三夫人哭鬧到大夫來時,被沈四爺硬拖走了:沈四爺也對母親有了十二分的不滿,只是礙於孝道,他不能說出什麼來罷了。

三老爺的胯骨受了傷,要在床上養幾個月才成;聽到大夫的話,疼得心頭火大的三老爺,幾乎也要和兒子一樣喊出休妻來。

雖然他沒有把三夫人休了,卻再也不理會妻子,整日在姨娘那裡;而三夫人原本有兒子撐腰的人,現在她對沈四爺的哭訴也不起作用了。

沈四爺很能明白父親的心思:母親,實在是太讓人傷心了;銀子,就那麼好?

想到妻子對女兒的狠心來,沈四爺對三夫人的感情越發的淡了;三夫人臨到老來,卻失了丈夫和兒子雙重的心。獨孤終老時才知道銀子夠花用就好,最重要是能一家人歡歡樂樂的在一起。

三老爺倒是明白了過來,時常勸兒子多和沈妙歌走動,他也時常到沈侯爺書房和大哥說說話:他現在雖然不能幫上什麼大忙,但是一些瑣事還是可以的。

沈四爺得了父親的允許,出去改了裝扮偷偷買了一副墜胎的葯回來:四少奶奶和人**的事情,他只能對父親講,如何能對大伯講?

論罪,四少奶奶是應該浸豬籠的,只是沈四爺自己丟不起這個人,所以他不打算把四少奶奶弄到祠堂里去。

沈妙歌一直在注意着沈四爺,知道他買了打胎的葯之後,便回來對紅袖說了;然後他便把墨神醫叫來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番。

紅袖聽到之後道:“算了吧,論她所犯的錯,死罪是難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