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寶湘在討太夫人歡心的同時,也沒有忽略了沈府的姑娘們,送些手帕香囊只是平常;而她送給姑娘們的花樣子,就是夢琪都對她十分有好感。

不知道是約好的,還是各自得了叮囑,寶湘和月桂在沈府中各處走動的十分勤,但是到紅袖這裡來的時候並不多:只是不多,並不是不來;如果不是特別注意的話,還真不會讓人感覺到什麼不對。

而且寶湘和月桂送給紅袖的東西,也明顯比送給霜霜啊、江氏等人的要精緻的多:她們並沒有什麼貴重東西送上來,都是她們自己做的東西而已;取得就是一個新意與精緻。

在女紅上面,寶湘是不如月桂的,月桂的綉活兒,得到了沈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稱讚,就算是沈府針線上的頭兒,也曾厚着臉皮去請教過月桂綉功。

而月桂對那媳婦子是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,還手把手的教了她,讓那媳婦子逢人就說月桂人極好;不止是如此,就算是廚房的人,也對月桂稱讚有加——因為月桂給了她們一個方子做一種油膏,在天冷的時候搽在手上可以防凍傷;此舉可以算是善行了,當然極得廚房眾人的好感。

紅袖和沈妙歌日日煩心焦慮,等到來旺媳婦聽到媳婦子們的閑話時,月桂在下人們中已經有了不小的威望:不要小看這等威望,裡面有不少的老人兒、管事媳婦,都能在老祖宗與太夫人面前說上話的。

她們雖然是下人,但就是因為沈五老爺娶親同她們沒有什麼太大的干係,所以她們的稱讚便極易入沈老祖和太夫人的耳朵:可比七夫人或是二夫人自誇要強的多。

錢夫人在園子里無意中聽到了丫頭婆子們的閑聊,才知道月桂已經如此得下人們的心,當下便急得轉身便要去尋二夫人商議對策,卻被寶湘扯住了:“母親,你這是做什麼?”

“人家都用上心計了,我們豈能這樣等着?”錢夫人急得直想跳腳。

寶湘看了看母親:“我們哪裡有等着?這樣的事情聽到就聽到了,如果姨母有安排自會來尋我們;如果沒有來尋我們,我們就假裝沒有聽到為好。”

錢夫人聽完仔細看向寶湘:“你早已經知道此事了?”

寶湘雖然沒有說話,但是那神色無疑等於是默認了;這可把錢夫人氣壞了,拉着寶湘就訓了起來;寶湘也不說話,低着頭任由錢夫人教訓。

錢夫人看她如此更氣:“你整日都在想些什麼?看着人家用了心計手段,也不理不睬的,是不是想氣死為娘的。”

寶湘看一眼母親:“不是我不想說,只是怕我開口說話母親更生氣。”

“你什麼都不說我才生氣!你的為人母親知道,但是這樣的事情你能容讓人家,人家還會容讓你嗎?真是的!有什麼話,說吧;兩母女有什麼不能說的。”錢夫人被女兒氣得不輕。

寶湘又看了一眼母親:“您當真讓我說?”

慣知道女兒性子的錢夫人忽然擺了擺手:“你如此說話說出來的一定不是好話,不說也罷;”可是一轉念,她又道:“你還是說出來吧,不說我也是掛着這事兒。”

她就是想知道女兒倒底在想些什麼,也好能早些好好的開導於她。

寶湘低下了頭:“人家是用了心計手段,我們不也是用了心計手段嗎?半斤對八兩,說不說的有什麼意思呢。”

錢夫人聽到這句話,氣得一跺腳也不理會女兒,轉身扶着丫頭走了:她去尋二夫人了。

寶湘看着母親的背影,呆立了一會兒也扶着丫頭的肩膀想跟上去;剛走沒有兩步便聽到身後有聲響,她轉身便看到大石後面轉出來的紅袖主僕三人。

紅袖看着她微笑半蹲:“姨母好。”

寶湘臉一下子紅了起來,還了一禮道:“不知道夫人在這裡,沒有打擾到夫人吧?”她這是在探問紅袖聽到了多少。

紅袖輕輕的道:“姨母這是哪裡的話,我不過是剛剛經過,看到姨母過來打個招呼而已;”她看了一眼前方隱現的錢夫人背影:“不會是我打擾到了姨母吧?”

寶湘立時搖頭,微紅着臉匆匆應對兩句,便和紅袖告辭急急走了。

紅袖看着她的背影半晌,方才對茶香道:“我們也回房吧。”紅袖自來旺媳婦說了之後,方才警醒起來,這幾日因為墨大夫、沈二爺、江氏等事,居然把五叔父的婚事放在了腦後。

她並不是非要沈五老爺娶希蘭夫人不可,不過是想助希蘭和五老爺一把,同時探探二夫人的意思。

沈二爺的事情還沒有了結呢,不知道沈妙歌和他談得如何了;紅袖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
月桂和寶湘的舉止,紅袖並沒有太過反感;她只是在其中看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:七夫人可想不出來如此迂迴而又有效的法子來,也不像是七夫人的手段——那是誰想出來的法子呢?這個,可比月桂和寶湘現在誰佔了上風更重要。

沈妙歌回來之後,並沒有提及他和沈二爺談得如何,紅袖也沒有問及;她只是輕輕的、淡淡的道:“你說,我們府上的那人怎麼改了目標呢?”

沈妙歌聞言吃驚抬頭:“你是說——?”

“不是嗎?原本不管是誰主使,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,總是針對你這個長房嫡子;但近來發生的事情,可是同你沒有什麼直接關係呢?如果說那人放棄了要害長房的話,那她如今是想做什麼?”紅袖的聲音極輕。

“你懷疑那紅花湯是暗中之人動手的?”沈妙歌遲疑道:“我倒是懷疑是江氏、嫂嫂動得手腳,只是找不到什麼憑證而已。”

紅袖低下了頭,過了好一會兒才道:“不管是你原本的中毒,還是兄弟們的或死或殘,到後來我們孩子的連番遇險,總有那麼一個人,不想沈家的男丁能順利長大,尤其是長房的;但是忽然之間,府中發生的事情同我們再無半點關係,你不感覺奇怪嗎?”

沈妙歌猛然回頭:“你說,其實眼下的事情同我們也有關?”倒底是夫妻,不用紅袖說透他已經猜到了紅袖還沒有說出來的話。

“我是這樣猜的,你看呢?”紅袖只是猜想,完全無憑無據的猜想。

沈妙歌思索起來,然後一字一字的道:“對,你說得有理,袖兒;倒是我,因為二哥的事情怕前怕後,忽略了太多的事情。雖然眼下看起來,這些事情同我們無關,但是最終的目的應該和我們有關——就算是原本無關,那人也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利用吧?”

“我怕,暗中那人已經知道了江氏嫂嫂和二哥的事情;”紅袖其實最擔心莫過於此了:“如果利用此事來對付我們沈府,怕真要不可收拾了。”

其實那人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,只要揭破了江氏和沈二爺的事情,那麼江氏是必死無疑,而沈二爺就是被逐出門的下場——他哪裡還有臉活着,以他的性子一定會以死對沈家的列祖列宗謝罪。

而沈老侯爺和沈太夫人就算不被氣死,也會被氣得起不來床;如果沈二爺再一死,沈夫人也一定會大病一場,沈侯爺那裡也不會什麼事情也沒有。

沈府一下子就大亂了:卻正是那人要的好機會!

沈妙歌的目光一下子凝固了:“應該沒有知道吧?”他也把握不準,就算是那人知道了,沒有準備之下也不會立時動手的;要動手就要一擊而中才成。

他又想了想道:“就算現在不知道,日後說不定也會知道的;看看現在江氏嫂嫂的情形,這事兒還真難說不被人瞧出破綻來;而二嬸娘一直在問二哥如何受得傷,此事雖然是受二嫂所託,但也不必當真去逼二哥吧?老侯爺都不問了,府中的人哪個不明白?此事也就到此為止了。”

紅袖緊皺着眉頭:“二嬸娘逼問二哥,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。”她把桂月和寶湘的事情說了出來:“應該只是不想我們再cha手五叔父的親事吧?”

想到二夫人的目的,夫妻二人相視又是一嘆:二夫人倒底圖什麼呢?她絕對不是為了銀錢。

他們夫妻正苦思,白逸塵閃現出來:“刺客們送了消息回來,墨大夫的人是找到了,只是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。”

沈妙歌立時道:“有危險嗎?”

“應該是——,沒有吧?”白逸塵臉上有些古怪,他把一張紙遞給了沈妙歌:“爺,您還是自己看吧。”

沈妙歌接過紙來看完,愕然無語;然後看到紅袖瞧過來,便把紙遞給了紅袖,看向白逸塵:“此事,是真的嗎?”

“千真萬確,殺手只要接了生意,絕不會用謊言來欺騙主顧的。”白逸塵說得十分肯定。

紅袖只兩眼便看完了,然後她有些生氣的看向沈妙歌:“怎麼辦?”

白逸塵就是為了讓沈妙歌和紅袖拿主意才進來的,因為這事兒他真得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:“五爺,姑娘,是讓那兩個殺手潛進去,偷偷的把墨大夫人在他那個什麼之前搶回來呢,還是......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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