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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袖逼出了這隻出頭鳥兒,看向小環:“既然人人對二夫人都有感恩之心,照理說就會伺候的夫人周周到到才對——那現在你們夫人躺在床上,也是因為你們這些人很是感激你們夫人之故了?”

小環想了想才道:“只是婢子們一時疏忽......”

“一時疏忽你們夫人就生死未卜?”紅袖看着小環聲音冰冷起來:“不知道你們下一次的疏忽會不會要了你們夫人的性命!”

小環不想再和紅袖說自己這些人照顧不周的事情,無論怎麼說她們在此事也是一大錯:“少奶奶,婢子們的確是有錯;但是害得我們夫人的罪魁禍首是羅氏,還請少奶奶為我們夫人討得公道。”

紅袖聞言深深看了一眼小環:“你這丫頭,好伶俐的心思,也好大的膽子——我要如何做事,還要你來指手劃腳?羅氏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,你們先說一說你們的錯處吧。”

“來人!”紅袖說完也不再同小環理論,喚上來婆子一指小環:“拖下去打!”

滿院子的丫頭婆子都驚呆了:只說了這麼兩句話便要打?這是什麼道理。

“你們是不是在想,就這樣打小環沒有道理?”紅袖掃了眾丫頭婆子一眼,再看向不求饒的小環:“她有錯在先,當然是要罰的;而且,是誰讓羅氏做得湯水也關係重大;她是你們夫人的貼身之人,當然要問個首責。拖下去。”

婆子們拖了小環下去之後,紅袖沒有再問丫頭和婆子們話,只是靜靜的坐着。一會兒,婆子把小環拖了上來,眾人才知道她的嘴巴被堵上了,所以並不聞她的慘呼之聲。

紅袖並沒有問小環話,而是看向小佩道:“你可有話要對我說?”

小佩抗聲道:“婢子不服!”

紅袖輕輕點頭:“很好,來人,把她們都給我拖下去;”一指小環和小佩:“打!”

眾丫頭婆子從來沒有聽說過紅袖如此行事,一時間人人更加緊張起來;月亮門那邊只隱隱傳出來板子之聲,卻並不聞一聲人的呼痛。

院子里靜的只有紅袖取茶盞時發出的輕微響聲。

再次把小佩和小環拖上來時,小環的下身已經隱隱有了一點血跡:雖然每次打得不多,但是只要一直打下去,皮肉開花也只是早晚的事兒。

紅袖看也不看小環和小佩,抬頭看向了眾丫頭婆子,用手隨意指向了一個丫頭:“你可有話要說?”

那丫頭嚇得臉都白了:她不是為了小環和小佩擔心,她是在為自己擔心——她什麼也不能說,那麼接下來她便會被拖下去挨打;但是夫人不會再問她一問,她是不是會被一直活活打死,就算被打死也不會有人會吐口說出什麼來救她了。

這如同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她人的手上,她如何能安心?只是,她不能說啊。

這一次拖下去的人就是三個人了;然後變成了四個、五個、六個;紅袖並沒有一絲焦急之色,她很安靜的坐着,時不時的吃兩口茶。

不管是被打的人,還是跪在院子里的人,現在都面無人色了:如此下去,誰也免不了被打,到最後豈不是人人都會被打死?原本存着僥倖心理,認為這麼多人五少奶奶就是天大的本事,只要都不開口她也無法。

可是誰都沒有想到,這一次紅袖沒有慢慢的跟她們“理論”,上來便是打;如今,小環已經暈過去了一次,人人看到小環心裡都抽了一口涼氣。

小環等人的嘴巴都被布堵上了,就算她們抗不住想開口說什麼也說不出來;不過紅袖讓人堵上她們的嘴,只是不想讓小環等人阻止那些想開口的人而已。

一定會有人開口,二夫人就算是對人施恩,也不可能人人都施到;紅袖也不急,人還有很多,而且她也有的是時間。

屋裡的二夫人雖然躺着一動不動,但是鼻尖與額頭上卻冒出了一屋細密的汗水;靈禾淡淡的道:“無妨,如此看來是二夫人有了好轉。”

紅袖這一次剛剛抬起胳膊來,還沒有開口那個丫頭已經嚇得伏地大哭:“少奶奶,饒命,饒命啊啊!”

“你有話要對我說?”紅袖也不理會那丫頭的求饒,只是淡淡的看着她。

紅袖就是要這樣擺明了打人:因為這些丫頭婆子哭了一天,說是怕她們會被打死;現如今,她就是要“活活的”把所有人打死,而不是打死一兩個。

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旁人手中,如果人人都能咬緊牙關也就罷了;但是有哪一個人不在想,萬一自己不說被旁人說出什麼來,那自己的打不是白白挨了嗎?

那丫頭連連叩頭:“是,婢子有話要對少奶奶說。”

紅袖一擺手:“帶她去廂房裡問話。”

靈禾換了映舒出來,她聽到紅袖的話讓兩個婆子帶了那丫頭去了廂房。

紅袖擺了擺手,讓人把小環等挨打之人嘴巴中的東西掏了出來,看着小環輕輕的問:“你可有話要說?”

小環恨恨的看了一眼廂房:“少奶奶,婢子不服!您這明明是屈打成招。”

紅袖淡淡一笑:“你是說那個丫頭,還是說你?你可是什麼也沒有說,而那個丫頭我可是不曾加一指於她——何來屈打成招一說?”

理了理衣裙,紅袖輕言慢語:“你可有話要說?”

小環恨恨的“哼”了一聲兒,依然抗聲說不服。

紅袖一擺手:“拖下去,打。”

小環又被拖下去了;眾丫頭婆子都有些驚疑不定:不是已經有人開口了嗎,為什麼五少奶奶又打小環呢?不過一會兒她們便明白過來了,五少奶奶這是重新來過了。

小環被拖上來之後,紅袖看向了小佩,問得還是同樣的一句:“你可有話要說?”小佩自然也是硬聲說不服,她便和小環再一次拖下去挨打。

第三個丫頭股上已經現了血跡,她看到小環和小佩被帶了上來,再看到紅袖望過來的目光顫聲道:“婢子、婢子有話要對少奶奶講。”

紅袖一擺手:“帶去廂房。”

趕來的韻香帶着婆子把那丫頭另拖到了一處廂房裡。

而紅袖又開始問小環和小佩,意思很明顯:她又要重新來過了。

院子里不管是挨了打的、沒有挨打得都是心底一片冰涼,哪一個不怕?看到小環和小佩,再看看後面的幾個丫頭,想想自身所有人感覺原本自己所說的絕不開口,現在卻是不太可能做到了。

不過倒底還是有嘴硬的,像小環和小佩一樣硬挺着;但是大多數的丫頭婆子都開了口。紅袖讓人把供敘完的人拖出來立到院子的一旁,讓婆子們盯着,不許她們互相之間說話;而每一個人有話要說,都是單獨一個人去廂房裡。

最後,院子里只趴着五六個丫頭婆子了,裡面傷勢最重的莫過於是小佩和小環。

韻香和映舒把問出來的話都記在了紙上交到了紅袖的手中,紅袖掃了一眼眾人:“哪個說了假話,現在自己站出來再到廂房去實話實說便可以免打。”

院子里靜的只有風聲,自人群里顫抖着走出了幾個人來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:她們原以為自己可以騙過去的——反正二夫人的事情五少奶奶也不知道,她們亂說一氣有誰會知道呢?

但是她們沒有想到紅袖一點不怕麻煩,一人一人的問;如此,同樣的事情便會有幾個人在說,只要稍稍一對照便會知道真與假。

紅袖盯着那幾個人一眼:“要如何做,便不用我多說了吧?去吧。”

依然是一個一個的進去,再一個一個的出來,紅袖手中換掉了幾張紙。

此時紅袖並沒有着急去看紙張,她看向趴在地上的硬抗到現在的小環幾人:“你們認為你們的硬抗有什麼意義嗎?”

小佩又痛又氣又怒又傷心:“五少奶奶,你好狠毒的心腸與手段!”

她知道,自此之後就算是二夫人再醒過來,就算是二夫人能躲過這一劫,也再無幾人可以用了。

紅袖聽到小佩的話,冷冷的道:“我們你們幾個人是為什麼硬是挨打也不開口,因為你們的夫人對你們有恩嘛。”

“就是,我們不是那狼心狗肺的東西!”小環狠狠的瞪了一旁的眾丫頭婆子,啐了一口血水在地上。

紅袖冷冷的看着小環:“抬起頭來,看着我的眼睛!”

小環聞言抬頭,毫無懼色看着紅袖;她認為五少奶奶心太狠了,哪裡配作一府之主母,沈家早晚要敗在紅袖的手裡。

紅袖盯着她的雙目:“二夫人救了你們一家人,所以你們感激她甘願為她賣命;那我問你一句,全天下間只有你們家人的性命是性命,旁人的性命便不是性命了嗎?!”

小環的目光閃了閃,不過還是看向紅袖卻不再那麼的犀利了。

“我問你們,那羅氏的孩子何其無辜,不過是個幾歲的孩童,他的性命對於你們來說不算是性命?”紅袖盯着小環眼睛喝道:“回答我!”

“不、不是的。”小環的目光閃開了。

“既然羅氏孩子的性命也是性命,你們就能因為自己家人的性命被人所救,所以就能奪去他的性命嗎?”紅袖冷冷的笑了起來:“說我的心腸狠毒,我還真是愧不敢當——我哪裡比得起你心腸之萬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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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更。今天女人沒有去公司,會努力多碼一些字的。這兩天,實在是愧對大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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