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澤憤怒到了極點。
他手中握着那黝黑的特殊匕首，上面還沾染着自己手掌的血液。
“古凡老大。”
“您不命令，我也會獨自把它斬殺的！！”
“這個末世就是一個吞噬人心的怪物，我終於明白您心中的冰冷從何而來。”
吳澤的心也是一片冰涼，他終於明白為何古凡從來都是這麼冷漠。
世界上最黑暗冰冷的地方不是地獄，而是人心陰暗角落的最深處。
一滴渾濁的血珠從吳澤的眼角留下，他孤身一躍朝着遠處身材巨大的怪物衝去，慘烈的廝殺起來。
噗！！
噗，噗，噗！！
吳澤的刀不斷劈砍在那怪物的身上，刺瞎了它的眼睛，斬斷了它的節肢。
那頭怪物的鋒利爪子也撕扯在吳澤身上，留下一道道深深傷口，簡直猶如兩頭野獸在廝打。
“老大。”
“這樣下去吳澤不死也重傷，需要我去幫他么？”
樂芷琪有些看不下去了，這絕不是在狩獵怪物，而是在發泄心中的憤怒。
吳澤不顧及身體上的傷勢廝殺着，猶如兩頭野獸扭打廝殺在一起，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他心中的罪孽。
古凡搖了搖手指。
“自己犯的錯，就要自己承擔。”
“如果他過不去這一關，那就死在這裡吧。”
古凡聲音冷漠，深深明白這一關不只是殺死一頭怪物而已，最主要的是要度過自己心裡的那一關。
善有善報。
惡有惡報。
這是我們從小打心眼裡就相信的。
黑暗末世卻顛倒了這一切，沒有道德與法律的約束之下，人性的黑暗把善良徹底被碾碎了。
我們還能相信什麼？
吳澤不只是在與那頭怪物廝殺而已，他更是在與自己的內心爭鬥。
良久……
吳澤站在一片血泊之中。
他身上大大小小出現了十幾道切痕，最狠的一刀深可見骨。
怪物骯髒污穢的血漿潑灑了他一身，但吳澤卻毫不避諱，他割開了那頭怪物的後腦，取出了那一枚深淵之種。
“這個教訓，我記住了。”
“古凡老大，謝謝您的懲罰，讓我徹底明白什麼才是末世。”
吳澤走到古凡身邊深深鞠躬，此刻吳澤的臉龐變得更加堅毅，也多了一份曾經沒有的冰冷。
他放棄了那些無謂的善良。
他放棄了心中多餘的慈悲與憐憫。
這並不是說吳澤變成了一個壞人，成為了一個大惡人。
他只是深深明白了人心的黑暗，理解了這個末世究竟有多麼的殘酷。
古凡點了點頭，對一旁的樂芷琪命令道：“你去拿一些紗布與縫合針線，幫吳澤處理一下，結束之後我們行程照舊。”
行程照舊。
吳澤都已經傷到了這個份上，但古凡仍然沒有讓他休息的準備。
“遵命！”
“從今天開始，我一定每天獵殺足夠分量的深淵之種給您。”
“而且我已決定……按照您的方法培養這一枚深淵之種，將其進化蛻變為晶核，再進行第二階段的進化！”
吳澤拿起那枚深淵之種，正是剛剛誅殺那頭怪物所得，這似乎是他從心底真正蛻變的象徵。
“哦？”
“有意思，我允許了。”
古凡頗有些意外，但仍然同意了吳澤的請求。
吳澤的潛力很大，完全可以在將來獵殺高級的特殊異種，獲得特殊強力的異能。
但是吳澤卻選擇了這枚深淵之種，不斷的培養它，吸收更多的神秘物質能量，逐漸凝聚成晶核之後再選擇進化。
這個過程更加費力，同時也吃力不討好，需要花費大量的資源，但最後往往卻得不到最好的效果。
但是……
人類的潛能很特殊，吳澤已經下定決心，甚至這就是他的信仰。
如此覺悟之下，說不定能引發出什麼神奇的異變也說不定，這還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。
……
……
一個小時後。
酒精消毒，傷口縫合，繃帶紗布包紮。
吳澤的傷口已處理完畢，換上了一身侵泡了怪物污血的衣物掩蓋身上的氣味，準備就緒。
“老大，您不需要掩蓋氣味么？”
樂芷琪看了一眼古凡，他此時穿着潔白的襯衫與乾淨的牛仔褲，黃金比例的勻稱身體再加上他那冷漠的氣勢，反而有種冷酷冰寒的帥氣……
再看樂芷琪與吳澤。
兩人身上的衣服侵滿污血，骯髒腐臭味道比腐屍還要難聞，形成了強烈的對比。
“我的異能，能夠讓身體保持不流汗液。”
“人類氣味的分子也在皮膚上凍結，無需怪物的腐臭掩蓋氣味。”
異能。
極寒血脈自然能控制住體溫。
樂芷琪露出羨慕的目光，她好歹也是個女人，而且是個很漂亮的女人，可現在卻渾身污血腐臭，真是令人羨慕嫉妒恨的能力！！
古凡拿出地圖，觀察城市的路線。
最初古凡從那即將拆遷的破舊公寓殺出，再到到慕耳斯豪華公寓，最後現在的第五人民醫院……
每個地區人類居民的密集程度逐步增加，怪物的數量自然也在直線上升。
換句話說。
古凡選的地方，人越來越多，怪物也越來越多！
“我們需要獵殺更高級的怪物。”
“夜魔，獵殺者，特殊異種，它們出現在人口密集處的次數更加頻繁。”
“我們從這裡走，十公里外有一個大型商業步行街，裡面還有許多小吃零食與飯店，附近還有數個小區，最關鍵的是不遠處還有一個大學。”
古凡指了一下地圖上的某處。
那裡可謂是這個城市人口最密集的地方，商場飯店與小吃應有盡有，不但有數個小區的居民作為人口基數保障，兩公里外還有一所科技大學。
可以肯定……那裡絕對擠滿了喪屍怪物。
商業步行街！！
吳澤與樂芷琪對視一眼。
那裡的人數可不再是以“千人”來計算的。
那片地區最少有好幾萬人，甚至有幾十萬人生活着。
古凡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瘋狂，擁有了極寒血脈之後，他甚至敢向數十萬腐屍大潮攻去！！
“出發吧。”
古凡命令道。
眾人離開醫院，吳澤與樂芷琪回首望去，心中都感慨萬分。
這一去，他們已經決定未來的道路，從此以後將成為古凡最忠誠的手下，也是持刀者手中最鋒利的武器。
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