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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金安排的地方是一棟老破舊的五層房子,就在巷子過去兩里多,是百野樓以前的員工宿舍樓,改造成了老金和狐朋狗友們打牌斗酒消遣的私人會所,大多時候都不會有人。

老金有一個很俗氣的名字叫金冠軍,代表着他家老爺子對他的美好願望。

幾次反對並改名無望之後,老金也就徹底死心。

都這把年紀了,隨老爺子高興吧,反正認識他的都叫他老金。

敢叫他真名,會被他捶死,除了他老爺子等有限幾個,那是不能捶的。

進了老金的私人會所,裡面裝修得別有味道,活脫脫一個土匪聚義窩。

上下兩層全部打通了,顯得很高的層高。

原色水泥糊牆,還故意抹得凹凸不平粗糙不堪。麻石鋪地,熏黑的原木橫樑,上面纏着粗大的麻繩,垂吊著幾盞好大的仿古油燈,裡面裝着燈泡。

牆壁上掛着好些老舊破損的冷兵器,和一些異獸頭骨做裝飾。

角落還長着一蓬蓬野草,哦,是纖細的絲苗竹,翠碧而生機勃勃。

看門的老頭提了一個鋥亮的大銅壺過來,放在鐵架上燒水。

“老吳頭,放你幾天假,自己找樂子玩去,悠着點,別閃了老腰。”老金丟去一疊鈔票給看門老頭,打發老頭走人。

老吳頭笑罵了一句:“哈崽子,老子腰好得很,管好你自個。”

拍着鈔票,老吳頭腰桿挺得筆直,開門出去,還把鐵門給重新關上。

邵峰擺手道:“行了,你們兩也走吧,有我在這裡就成。老金,你晚上給送點免費的好酒好飯菜過來,份量多點,開酒樓的還怕大肚漢不成。”

“我呸,你和老聞每次找我,都是夜貓子進宅,准沒好事,還送免費的好酒菜?你咋不還要求給你送兩個小妞過來給你解悶陪你喝花酒?”

“喲,還有這好事?送來啊,慫貨,每次都嘴上講得漂亮。”

“我再呸,不讓我摻和,還大爺一樣要求這要求那,晚上自己解決,不伺候!”

“長脾氣吶,你別跑啊,讓我看看你腦子是不是下雨沒帶傘進水了?”

打跑老金,邵峰指着牆角落一個二十多平米的練功區域,道:“你自個玩,手機放桌上,我幫你看着,不要離開這棟房子。那些傢伙潛伏進渝州的目標,可能是你,也可能是其他人,萬事小心為妙。”

寧遠恍然,手機倒成了那些人找到自己的工具了,忙把手機放桌上。

至於聞警官他們是如何知道,新人類潛伏進了渝州城,不是他該詢問的事。

“老大,他們不會找到我家裡去吧?”

“不會,武修的事武修之間解決,不涉家人,這是武修界的鐵律,任何武修都不得犯!否則,異界的新人類早被異界駐守的前輩們出手,滅八百回了。”

寧遠有些半信半疑,這世上瘋狂不守規矩的人多了。

瞧那新人類的行事風格,就不像是有太多顧忌的,只希望不涉家人。

走到角落,寧遠對着一個碩大的沙包練了起來,發泄着體內無處發泄的怒火,心中期盼着,用他這枚小小的誘餌,儘早勾引那些潛伏進渝州的傢伙出來,一網打盡,省得噁心人。

聞彥博的計劃也沒隱瞞寧遠,做得很簡單粗暴。

寧遠在這個計劃中,就是擔當誘餌的蟲子,這也是邵峰和聞彥博爭吵的緣由。

邵峰不希望寧遠出任何的差錯,他非常看好寧遠。

包括他在渝州武大的老導師,也很看好寧遠,老導師已經聲明,他要再收一個關門弟子,而這個人選,就是還沒有填報志願的寧遠。

而督促寧遠填報渝州武大的重任,就着落在邵峰身上了。

看着不停歇打沙包揮灑汗水的寧遠,邵峰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,倔強、能鬧、還天資聰穎,小傢伙比他當年,還多了一份與年齡不相稱的沉穩。

寧遠練了半個小時沙包,又站樁調息了一個小時,再繼續打沙包練功。

天擦黑的時候,老金的飯菜還沒有送來,放在桌上一直安靜的電話,突然響了。

寧遠幾步躥過去,湊近一看,是秦雲意的電話。

見寧遠有些猶豫,邵峰笑道:“接啊,是個妹子的名字,說話注意點,老聞聽得到,別太肉麻,要不我迴避下?”

看他那老爺樣,攤開在太師椅上,根本就沒迴避的自覺,反而耳朵都豎起了。

寧遠沒有理會邵老大的調侃,接了電話:“喂,是我,秦雲意你有事嗎這樣啊,我這幾天有事呢,出不去集體活動?我知道,真有事啊,要不下次喂,喂”

摁掉盲音的手機,寧遠心中苦笑,他真有事啊,還是要命的大事。

他敢這樣出去和入品的同學去公園玩嗎?太危險了,對其他人也不是好事。

看樣子秦雲意又誤會了,唉,算了,誤會就誤會吧。

邵峰閑極無聊,晃着腳,鼻孔衝著橫樑上吊下來的仿古油燈,開啟了人生導師的模式,教育道:“小子,對妹子要溫柔點,像你這態度,注孤生啊,很危險的知道不?正確的做法是推了集體活動,和妹子單獨約,嘴巴甜點,你不是很會哄嗎?隨便拖兩天不就行了。”

寧遠隨手把手機扔桌上,有些心煩意燥,反唇相譏:“您先管好您自己,這麼大年紀了,還”閃身躲過一個扔來的抱枕,叫道:“您不會是喜歡沈蓓吧?老牛嫩草啊”

邵峰站起來伸懶腰,道:“作死到你這樣的,也屬罕見,過來挨打!”

寧遠閃身躲到角落的器械中,叫道:“我錯了,是沈蓓喜歡英明神武的老大。”

邵峰這才笑眯眯地重新坐下去,攤開在椅子上,擺無脊椎動物的慵懶造型,口中道:“算你小子識相,今天這頓打,先記着,等哪天閑了再結算。”

寧遠說了句虧良心的話,心口隱隱作痛,只能打沙包出氣。

電話又響了,寧遠再次湊去一看,是陌生號碼,對沒有抬頭的邵峰做了個手勢。

邵峰一彈起身,瞄了眼號碼,示意寧遠接聽。

“喂,哪位啊?快遞公司?我的包裹哦,你們是快通,先放你們點吧,我知道地兒,我今天在同學家玩,回不去,過幾天我去取,行,謝謝!”

掛了電話,寧遠一臉的鄙夷,好弱智的橋段,裝快遞公司來確定他位置。

他的回答,也是聞彥博教他的套路。

一年到頭,他就沒收過快遞,那些白痴,也不走心做下功課。

“成了,那些傢伙已經定位你和手機在一起,今天晚上肯定會行動。等解決了他們,你也能睡個安穩覺真行啊,你小子撒起謊來,比說真話還溜,一看就是慣犯。”

面對邵峰的肆意污衊,寧遠正準備開啟反諷。

見邵峰目光灼灼,他趕緊改口謙虛:“還差得遠,要多向前輩們學習。”

“哈哈,算你小子機靈,又躲過一劫。”

寧遠灰溜溜去角落,再次與沙包較勁,和館長講道理的時候,他會和你講拳頭,好漢不吃眼前虧,忍了!先記本本上。

又過了一個小時,寧遠餓得都沒力氣練功了。

老金終於派了個夥計送來飯菜,還真有中午喝過的十全藥酒,看來也是給邵老大打怕了,迫於邵老大的淫威,才不得不好生伺候。

難怪,這世上想做惡人的大把,都是給人慣的!

心中鄙視邵老大的惡棍做法,寧遠搶吃起來,那是毫不手軟。

免費的飯菜吃着,真香啊!還有小酒喝,滋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