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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遠與樊守平同時放手,結束了長達半分鐘的握手。

兩人都露出八顆牙齒的燦爛笑容,拱手道:

“久仰久仰!”

“幸會幸會!”

心照不宣地客氣套話一句,寧遠對準備發飆的花毛壓了壓手,右手中指與大拇指稍稍一掐,做了一個很隱蔽的手勢,道:“花毛,開火吧,今天好好招待下京城來的貴客,可不能失了禮數。”

花毛馬上明白了寧遠的意思,這是來了硬茬子,

瞬即收了怒容,豪爽大笑着上前把樊守平拉扯請到主賓位置,他是東道主人,正對着門的方向,主賓位在他的右手位置。

寧遠直接坐了花毛對面的主陪位置,把一聲不吭的宋曉雯拉着坐他左手邊。

許觀明也是個懂渝州吃貨文化的行家,趕緊溜到離門遠遠的位置搶着坐下。

呼叫服務員過來開火,也不問客人的意見,讓服務員先上四箱太白老窖,有小弟充當服務生,殷勤伺候着大碗酒滿上。

“第一碗酒,歡迎我們遠來的客人,大家舉碗,共飲!請!”

花毛作為主人說了一句場面話,端起酒碗與身邊的樊守平酒碗一碰,再朝兩桌示意一圈,然後一飲而盡。

樊守平沖桌子對面的寧遠舉碗微笑示意一下,也幹了,

喝得很乾脆利落,沒有客套推脫之類。

第一輪酒走了一圈,勸了幾口菜,寧遠作為主陪站起來,再敬酒:“與樊兄一見如故,我借花獻佛,單敬樊兄三碗,請!”

沒有長篇大論的敬酒詞,寧遠說完,一連喝了三個,然後笑眯眯看着樊守平。

宋曉雯有些坐不住了,她沒想到寧遠與樊守平才一見面,似乎是老早認識一般,把場面朝著充滿火藥味的對立方向推動。

“寧遠,咱們慢慢喝酒,又不趕時間,何必如此着急?”

這與她以前印象中的寧遠有很大不同,變得太過咄咄逼人,早知如此,她就不會選在吃飯的時候見面,隨便約個其他時間都行。

“無妨!”樊守平伸手阻止宋曉雯在中間斡旋,

站了起來,笑容不變,一連喝乾了三碗酒,然後沖寧遠拱手,道:

“我也是見到寧兄倍覺親切,今日也借關兄的酒敬寧兄三碗,禮尚往來,請寧兄給個薄面。”

還不待寧遠答應,端起下面小弟倒滿的三碗酒,也不歇氣一口一碗先干為敬了。

這份反客為主的應變,讓寧遠心底直呼厲害,笑道:“樊兄是個爽快人啊,今天這酒喝得有意思。”面色不變也陪喝了三碗,招呼道:“花毛,照顧客人多吃菜,鄉野之地,招待不周啊。”

到了一品境十層修為,體內的兩大基本經脈內循環打通,化解普通的白酒酒力,是很輕鬆的事情,寧遠知道灌不醉對方,而且對方不怯場,他只得採用特別的方法了。

花毛伸出勺子在火鍋內撈了一勺混合著花椒、干辣椒、燙好了的牛百葉肥牛之類,一股腦和着滾燙的紅油倒在樊守平面前的碗內,口中卻着:“樊兄吃菜,壓壓酒勁。”

樊守平謝過一聲,來者不拒,就着紅通通的干辣椒吃了起來。

桌子底下,宋曉雯不滿地踢了寧遠一腳,讓寧遠別太過份。

寧遠對吃得一臉愜意麵不改色的樊守平也是無可奈何,不是聽說,京城人不怎麼吃麻辣?

可是對面那傢伙吃起辣來比在座的渝州人還凶。

真他么狠人,是一塊油鹽不進的滾刀肉啊!

寧遠只得給了花毛一個收手的手勢,再弄下去,就顯得小家子氣了。

招呼一聲大家隨意,放棄了拼酒拼辣讓對方出醜的打算,這頓飯也就恢復了正常氣氛,算是賓主盡歡,吃了一個多小時才算結束。

撤下殘羹盤盞,打掃過後,上了茶,幾人邊喝邊聊。

茶過三味,樊守平看了眼寧遠身邊放着的長條密碼箱,笑道:“我輩武修,光喝酒吃茶聊天也沒甚意思,樊某唐突,想請教寧兄幾招,不知寧兄可否賞面指點一二?”

此話一出,大包間內頓時安靜下來,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寧遠身上。

寧遠自然不能示弱,他也很想知道,京津武大新生第二人實力到底怎樣?

朝房間掃了一眼,笑道:“兵器無眼,容易傷了和氣,咱--

們用拳腳交流幾招,讓我也開開眼界,見識下樊兄的高招。”

從資料中得知,樊守平的武器就是一雙拳套,肯定是拳腳武技厲害,

寧遠還只會長槍的基本招式,他唯一厲害的槍招,需要消耗精神力,輕易也不敢使出來,他還把控不住槍招的威力,萬一傷到了人,就不好了,再則也不想暴露底牌。

樊守平堅持了片刻,見寧遠執意不肯使兵器,只得同意用拳腳比劃切磋幾招。

在花毛的吩咐下,小弟們把包間里的桌子椅子給搬到角落,很快就把場子給清理出來,一個個剛才喝了不少的白酒,正是興頭上,興奮地等着看好戲。

“請!”

“請!”

抱拳行禮之後,樊守平以最簡潔的直拳發起攻擊,

“嘣”,一拳當胸打去,勁力激起了輕微爆音,

讓圍觀的苟得全等人面色皆變,這外地佬也太厲害了吧!貫通勁?覺力境?

寧遠以大悲手接招,一式輕柔的推手再微微一圈一擺,化解了樊守平兇猛的一拳,他腳下像是受力不住,朝後滑退了兩步,才完全把對方勢大力沉的拳勁消除。

樊守平腳下搶進,左手拳頭接憧而至,在寧遠用大悲手接招化解的時候,右拳又連環而來,雙手拳頭攻擊密如狂風暴雨,整個包間只聽得一片“嘣”“嘣”拳音炸響。

還就不信這個邪了,不能逼出寧遠的真本事,敢如此小瞧他的拳技攻擊。

寧遠腳下不停弧形後退,雙手彷彿化作了一片手影,噼啪聲中,一一化解對方霸道而密集的拳頭攻擊,雖忙卻不亂。

前面的兩個多月,寧遠使用大悲手的頻率,幾乎超出了基礎拳勁的訓練。

與花毛、田佳農等人每兩天實戰切磋一場,使得寧遠的控場能力大大提高,雖然還做不到胖子那樣從容不迫,大悲手卻是熟練至極,直到又碰到了新的瓶頸。

在心中默記樊守平的左右手攻擊次數頻率,試圖分析出樊守平的弱點所在。

三分鐘後,寧遠突然變掌為拳,用右手拳與對方的左手拳對攻了一記,

“嘭”,兩人朝後滑退,寧遠多退出了一米左右,差點貼到了牆壁,順勢收手,抱拳笑道:“樊兄厲害!”

樊守平見寧遠不肯再比,頗為遺憾只得住手回禮:“寧兄藏拙了!”

一番切磋比試,雖然是個不輸不贏的局面,看在苟得全、熊飛等人眼裡,卻是認為寧遠稍遜了一籌,眾人紛紛喝彩叫好,把氣氛給造得熱鬧點,即便是輸了也不能輸陣,讓樊守平這個外人小覷。

又聊了片刻,樊守平與宋曉雯交流一個眼神,站起來告辭離開。

寧遠和花毛把兩人送到火鍋店門口,花毛手賤,嘿嘿笑着伸出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下,還是對着宋曉雯的頭頂位置,挑釁意味是撲面而來。

宋曉雯大怒,這頓飯她本就吃得很不爽,期間總共沒說幾句話,酒也沒喝,此時見花毛作死嘲諷她的身高,頓時爆發了。

“嘣”,一拳朝花毛胸口打去,也不打招呼,她就是明着偷襲又怎樣?

“哈哈,來得好!”

花毛也是故意挑釁想挑起事端,飯也吃完了,走之前不了解下老對手的實力底細,更待何時呢?

一大一小兩隻拳頭撞在一起,勁力波動。

兩人同時後退數步,果然,又拼了一招勢均力敵,他們都是八層修為誰也沒佔到便宜。

哼了一聲,宋曉雯揚起粉拳,道:“大比的時候,再打得你求饒!”

“呵呵,宋師妹,你要加油哦!”

宋曉雯不再理睬嬉皮笑臉的花毛,與寧遠打了聲招呼,和樊守平一起鑽進院子里的一輛藍色小車,很快就啟動離開。

“怎麼樣?探出了寧遠的底細沒有?”

把車設置了自動駕駛,宋曉雯問坐在副駕的樊守平。

“從資料上得知,寧遠是使長槍的,可惜,他不肯用武器交手。以不擅長的拳技,能防住我八成力量的攻擊,還化解了我試探的一拳貫穿勁攻擊,沒露絲毫破綻,是個非常厲害的對手!”

“或許,那傢伙……也擅長拳技呢?他喜歡玩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的把戲。”

“這樣啊,那就有點麻煩了,看來,還得加強情報收集。”
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