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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裴眼疾手快,在話音剛落之時便出手祭出落木之力為崇萬重織起一道屏障,哪知自己修為尚淺,三根冰針瞬間突破屏障,何裴頓時花容失色,厲聲叫到:“四哥!”

眼見冰針離崇萬重不過一尺的距離,突然一道金色的刀芒閃過,眾人皆沒反應過來,三根冰針便齊刷刷掉在地上碎成冰渣。

“大哥,你…”白自賞知道是蕭略出手,只是刀光過處連他居然無法發覺,甚至都未曾注意到他有收鞘的動作。

“夠了!你們三個究竟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!”

蕭略面如重棗,氣血翻騰,右手的青筋突起,睥睨面前三人,“三弟的仇未報,你們卻開始左手打右手,從現在開始,如果還有人煽風點火肆意製造事端的,可不要怪我蕭略不講情面!”

白自賞收起摺扇,微微下躬作揖道:“大哥教訓的極是,殺人兇手我自會查個水落石出,才不會讓某些無腦之人壞了大事!”

“白自賞,你…”

“夠了,萬重!你還嫌今天的事鬧得不夠大呀!”何裴及時按住了崇萬重。“且聽大哥安排。”

“現在羅生浪人團在江北與我軍隔江而望,國君的意思讓我們迦禮寺派出司天前往助戰,不知道你們三人誰願意前往?”

崇萬重上前一步道:“以前便是我與裴妹同去,今次也不例外。”

蕭略特意掃了一眼白自賞,發覺他早已氣定神閑,似乎剛才的事並未發生一樣,只是他嘴角微微上揚,似笑非笑,着實讓人看不透這個人。

“我的意思是,此次出征只派一人隨軍出行,何裴畢竟是女流之輩,只身前往不是很方便。萬重,就由你一人前往你看如何?”

“我一人…”崇萬重面露難色,抬頭卻發現蕭略投來暗許的目光,便應承道:“是!但不知何時啟程?”

“你回去稍作安排,待我奏稟國君拿到征討剿詔即可出行。”

“遵命!”

三人分次離開大殿後,代表着水土木三行的火炬皆已熄滅,只留下蕭略身後火焰肆意攢動,藉著火光,蕭略彎下腰,伸手從地面拂過,那是剛才崇萬重站立的位置。

蕭略看着附着在手指上濕潤的泥土,心中所有所思:二弟白自賞的修為果然還是技壓崇萬重一籌,若不是自己出手阻擋,這三根冰針便會截斷萬重的腳筋。許久沒有彼此過招,想不到二弟的修為大進,已能做到以氣化形、凝水成冰,看來自己平日也要多加修鍊才行。

蕭略笑着搖了搖頭,就在起身的同時,突然,一個念頭如同驚雷一般在腦中炸開!

他轉而將目光再次凝視手指上的泥土,口中呢喃道:“冰…”

白自賞冷笑一聲,手中暗注元氣,只一揮手便有三道冰針風馳電掣飛出,直指崇萬重如同擎天之柱的雙腿。

崇萬重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被白自賞攻其後方,身形還保持在當前位置。只聽見身後何裴大喊一聲:“心”!方才明白自己中了白自賞的計謀。

“你們兩個怎麼都針對起我來了?就好像是我殺了三弟一樣,你們不要忘了設卡抓人也是大哥的命令,難道你們也要責問大哥不成?”

“我看大哥就是受了你的蠱惑,才讓迦禮寺與國君陷入敵對的境界。我今天非要教訓教訓你這個白面書生!讓你平素還敢饒舌!”

正殿內突然捲起狂沙,崇萬重祭出一把赫銅色的長柄鑌錘,只見他雙手發力,兩腳立於地上,便有細的石頭上浮,石子匯聚成型,居然鑄成他手中一副腕甲。萬重雙目赤紅,身軀伴隨大地劇烈抖動,一出手便是殺招,只一錘,便凝聚大地之力。

崇萬重看一擊未成,便調轉身形又朝白自賞所在位置攻去,白自賞心中一驚,這人真是如同瘋狗一般,居然全不顧及同宗之情,出手全是殺招,那我也不必對你客氣。

白自賞將手中紙扇對準崇萬重的眉心祭出,摺扇在空中開屏,呈現出山川五嶽的潑墨畫卷擋在崇萬重身前,崇萬重以土石開路,一鼓作氣將畫中山水擊潰。誰知這招‘千山萬水’只是白自賞的障眼法,他趁着崇萬重雙眼蒙蔽之機閃身繞到崇萬重身後。

白自賞非常清楚崇萬重的招式,所謂一力降十惠,他的出招雖猛,但是跟人一樣不會拐彎。只要讓他雙腳脫離了地面,便再無法使用黃土蠻力,其防自破。

蕭略想起崇萬重跟他說過的話,想必他沒有聽從勸阻,已經全盤抖露給何裴。蕭略甚至看到一層無形的隔膜將白自賞跟崇萬重、何裴他們分割開,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,執事還未尋回,迦禮寺已經死了一個左天岸,剩下的人如果再搞分裂,他這個代理執事如何做的出交代!

“三弟的屍首是否已經安頓好?”

蕭略為了緩和氣氛,便朝白自賞問道。

同為‘無妄’之境的白自賞哪裡敢覷這勢大力沉的一錘,若是正面阻擋,任由自己修為多高也無濟於事,畢竟崇萬重力量之源來自大地,只要他雙腳立於地面,便有連綿不絕的元氣。

眼看鑌錘伴隨黃土轉眼將至,白自賞咬緊摺扇,雙手凌空在面前祭出一道水凝氣牆,水牆遇上黃沙也只是稍微阻滯一下便被擊潰,但這一間隙的時間也足夠白自賞御風閃身在一邊,只是白自賞的梨花座椅頃刻間便被打成齏粉。

“五妹,你這麼說究竟是什麼意思?難道你想存心替兇犯開脫不成?”

崇萬重騰地站了起來,一把擋在何裴面前,“兇犯是誰至今未有結論,倒是某些人矯枉過正,其心可誅!”

說罷,蕭略故意將目光轉向白自賞,白自賞反倒避開鋒芒,自顧自地擺弄他那把檀竹紙扇。

蕭略又把目光轉向崇萬重和何裴,他們二人平素里喜歡嬉笑打鬧,今天卻也是悶不做聲,各自低着頭似有心事。座下三人雖然彼此沒有交集,但是坐在當中的崇萬重卻是左手托着下巴,身體偏向何裴一側。

“卻是如此,日前我設法引誘兇手出來,沒想到有人故意阻擾我們迦禮寺辦案,我看其心昭然若揭,三弟的仇怕是報不了了。”

崇萬重坐不住了,隨後大聲呵斥到:“三哥與我們誓同生死,他的仇豈可不報?”

何裴也冷哼一聲,聲音柔媚卻也針鋒相對,質問白自賞,“二哥,你莫非還在懷疑國君?我看三哥的死未必與他有關係。”

“回稟大哥,天岸的棺木已經入土下葬,按司天的規格擺了一個金錢梅花陣,只是三弟因為是枉死,棺木需採用豎葬。不過封棺時金錢撒在棺木之上卻沒有落地生根,看來三弟一定是大仇未平、怨氣未消。”

“哦,居然有這種事?”

又是一周過去了,殺害左天岸的兇手遲遲未能浮出水面,倒是國君一紙敕令命迦禮寺停止設立關卡,大將軍司徒洪源兵敗嶼宕山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,整個雲都城內已經路人皆知,左天岸被殺一事突然顯得那麼微不足道。

守在各處關隘的迦禮寺司天收到金聖宮蕭略的信號,速速撤回迦禮寺,正殿內象徵著五宮方位的火炬被點起,映耀着身後的圖騰熠熠生輝,四大司天按五行順序各坐一角,唯獨焚香閣的位子是空着的。

蕭略看人已到齊,便開口道:“今天召回大家,想必原因都已經知曉,國君下敕令命令我等停止設卡盤查,不可再滋擾往來百姓。戰事迫在眉睫,我等自然該服從國君的安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