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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名前哨官面色憔悴,嘴唇乾裂,見到秦天蒼時只是微微張合著嘴唇,口中有話卻不能盡言。

秦天蒼曲身查看了他的傷勢,剛一觸碰他的身體,便感受到一股灼熱之氣。他身為日照國君,自然見多識廣,當即臉色大變道:“他中的是熾焰飛鳳。”

眾人聽到‘熾焰飛鳳’這個招式,頓時議論紛紛起來,倒是崔尚親自上前又驗證了一番才緩緩說道:“不錯,前哨所受的傷正是熾焰飛鳳所致,這本是雲都迦禮寺焚香閣巡值左天岸的成名絕技,只是這左天岸月中時便死掉了,究竟是何人能夠盜用他的招式?”

秦天蒼眉間緊鎖,聲音低沉的說道:“先把他抬下去治傷。”頓了頓,便轉頭面向崔尚,崔尚心領神會,忙俯身聽命。

“他是在哪裡受的傷,馬上派人去看看!不,我要你親自去一趟!速去速回!”

“自然是卑職親自去的好。”

崔尚領命後便率四個先鋒營的士兵向對岸飛去。月影之下,迷霧重重,茂林之上根本難辨方向,倒是崔尚領頭在前面引路,四名衛兵緊跟左右。

越往前飛,四周越是僻靜,突然行至某一處時,崔尚向後擺擺手,身後之人皆勒住月虱停了下來。

“大家心散開,下面林中隱約感到殺氣。”

四名衛兵在空中呈一字排開,崔尚抓着韁繩的手緊了緊,然後繞着茂林的上空盤旋了一周,便催動月虱往下落。

五人先後落在一片空地上,月虱圍蹲在四周,月光星星點點的撒下,林中無風,卻見樹葉擺動的厲害,五人隨即背靠背警惕的盯着四周的動靜。

“咯咯…”

崔尚的月虱嘴裡突然鳴啼,眾人皆掏出武器對準月虱所指的陰暗之處,一切靜得太過蹊蹺,崔尚咽了咽口水,虎口處略微感到發麻。

憑空對峙一陣之後,等了許久,陰影中緩緩出現一個人影,此人身上的藍稠錦緞上衣在月光的映耀下略微有些發白,下擺連同腰帶修直的垂下,他的眼神深邃,眉骨投下巨大的陰影將五官遮的嚴嚴實實,只是從顴骨的輪廓便能得知面前是一名俊秀的男子。

他走路不帶起一絲塵土,悄無聲息的朝五人靠近,五人做好禦敵姿態,而各自攜帶的月虱則鼓起雙目,前軀下沉,背上的兩翼揚起,如同架在弓弦上的箭支一般。

崔尚怒目前視,壓低嗓音問道:“你究竟是何人?我軍哨官可是你打傷的?”

來者纖細的雙唇微動一下,嘴角揚起略帶輕視的笑容,崔尚便感到樹叢中有一陰沉的聲音回蕩。

“本尊還擔心他會死掉,他若死了,就沒人給爾等通風報信了。”

“果真是你做的,那你可知打傷的是哪個國家的士卒?”

“哼,我們雲都人向來對入侵外族不會手下留情。”

崔尚自忖道:果然是雲都修緣之人,只是這傷人的手段未必太過毒辣。

“尊駕是否有什麼誤會,我們並非入侵的軍士。”

“還敢狡辯,爾等陳兵列武,胯下又是嗜血殺生的畜生,深夜到此,不是入侵又是何為?”

“我等是受雲都國君耶律錦雲邀請前去解嶼宕山之危,尊駕何故打傷我軍士卒。”

“雲都能人輩出,何須你們解救,況且區區‘假途滅虢’之計我早已識破,識相的就去跟秦天蒼說,讓他速速撤兵,否則別怪本尊今晚大開殺戒。”

“爾等藏頭露尾的鼠輩竟敢大言不慚!且吃我一斧!”

崔尚身後有一執斧猛將,早已耐不住性子便單槍匹馬攻向藍衣人,崔尚本意攔阻,卻也想試試藍衣人的虛實,便讓過身子放他過去。

藍衣人輕蔑一笑,手中暗自聚氣,片刻之間便熾熱無比,似有熊熊火焰在手指尖飛躍,四周的景物瞬間被照的紅艷。

崔尚見到後頓時色變,厲聲喊道:“心!”

執斧之人卻絲毫不減銳氣,身軀飛躍,一招‘開膛斧’直取藍衣人的眉心,其勢大力沉,尤比雲都修行土蠻之力之人,只是開膛斧還未落下,面前卻是一陣熱浪穿心而過,剎那間的紅光將眾人包裹,林中回蕩起將死之鳥的悲鳴。眾人被藍衣人手中發出的光亮逼的睜不開眼,皆用手蒙住雙眼,只有崔尚在指縫中隱約看見一隻浴火鳳凰貫穿了執斧兵士的身體。

“熾焰飛鳳!”崔尚不禁喊出聲來,眾人聞之色變,唯有執斧兵士的月虱不露懼色,向前一躍便擋在藍衣人之前,赤焰飛鳳的餘暉碰到月虱身上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盡數熄滅。

月虱張開大嘴,口中祭出舌頭以雷電之勢襲向藍衣人,藍衣人眉頭一皺,身形閃爍到一邊,輕鬆的躲過月虱的一擊,只是口中不免幽怨道:“差點忘了還有這個畜生!”便左手凝聚真元,指尖出現金黃色的暗涌。

月虱見一招未中,便騰空而起,雙翼揮舞,引得林間狂風急作,吹落得葉子如同飛針一般齊唰唰射向藍衣人,誰知藍衣人身法詭異,竟在萬葉擦身之際又一次躲過攻擊。崔尚眼見執斧士兵的月虱無法擊中目標,便暗施驅物之術,祭出身上的藤鞭飛向藍衣人。藍衣人看似沒有防備,站在原地無動於衷,便被藤鞭縛住周身。

其餘三人見崔尚一出手便綁住藍衣人不禁拍手叫好,反倒是崔尚手心淌汗,他覺得自己能縛住藍衣人當真感到不可思議。

執斧士兵的月虱見藍衣人被縛住身體,豈肯失去為主人報仇的機會,便再次張開大嘴祭出裡面的舌頭,妄圖將藍衣人一擊斃命。

藍衣人看準時機,左手金芒大作,只一揚手便是一道金黃色的刀光祭出,眾人感受到撲面而來的一陣疾風,緊接着月虱身後數丈的幾根樹木轟然倒地,留下一道平滑整齊的切口。

月虱獸從空中轟然倒地,嘴中緩緩淌出猩紅的血液,雙翼卻還維持着撲騰,兩隻大眼似乎通靈一般,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。藍衣人緩緩撫掉身上斷開的藤鞭,面容又回到最初的平和,連殺一人一騎也不能使他動容,周身沒有任何肅殺之氣,殺生卻不嗜血,又能保持靈台清醒,運氣自如,分明是挑釁餘下四人:本尊絕對有能力將爾等一併誅殺!

崔尚等人目睹面前發生的一切不免心生膽寒,連同身旁四隻月虱也開始瑟瑟發抖起來,此人居然只用一招便殺死了一隻月虱,修為之強實屬罕見。崔尚見藍衣人踱步走向自己,便不自覺退後一步,其它三人全部圍了上來,紛紛擺出禦敵姿勢,只是眼裡再不似最初的那般自信。

“尊駕究竟是何人?莫非想憑一己之力抗衡我兩萬大軍不成?”

“當年葉月城一招中,我雲都兩千餘兵士與貴軍三萬兵馬對峙尚不落下風,今雲都城內還有三千王城精銳,足以對抗你這兩萬人馬,何況辰河水漲泛濫,浮橋悉數被我燒毀,你這兩萬兵馬除非都會飛天遁地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