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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倒是崔尚率先看出一些端倪,多年行軍打仗往往能夠下意識的察覺一些東西,只可惜同樣往年四方征討的國君秦天蒼並沒有看出這一些,秦天蒼早已對歸元殿中的王座虎視眈眈,只差最後一步便能徹底洗雪二十年前的仇恨,日照終將在我的手上磅礴萬丈!羅生國,呵呵,不過是我大日照帝國的附庸,我讓它覆滅的時候它豈能苟存?

就在秦天蒼還在遙望之時,崔尚前來覲見,秦天蒼臉上宏瑞初現,崔尚一眼便知秦天蒼剛剛飲完烈酒,酒意正濃,即興而醉,他皺了皺眉頭,心裡暗自忖道:“行軍打仗之時居然飲酒,君上未免太過放縱自己。”

他雖然心裡這麼想,卻不敢說出掃興的話,只是行軍飲酒這件事似乎已經暗示出他此行的目的必將是無功而返。不過崔尚還是想試一試,於是他字正腔圓的說道:“君上可知現在是什麼時辰?”

“現在?”秦天蒼搖晃的身子向天空仰視一番,說道:“未時?不對不對,日照當空,好兆頭,應該還是午時才對。”

“君上可知部隊三路進發,原定在未時或者酉時前攻入子午廣場便算大捷,可如今未時都未到,我部卻已順利攻入廣場前廊,而其餘兩部皆被敵軍牽制陷入了鏖戰,君上難道不覺得此事有所蹊蹺?”

“崔尚啊崔尚,本君該如何說你才好,剛入城時你說過時不我與應全力進兵,現在勝利在望你卻要瞻前顧後停步不前,你看看你身後的隊伍,不是寥寥無幾的數人,而是成千上萬的兵士,雲都現在還剩多少士卒,就算耶律錦雲親自上陣加起來也不過百人,以百人之眾迎戰上萬虎狼之師,無異於驅虎豹跟羊犬斗,本君還需要顧慮什麼”

“這……”崔尚瞬間變得啞口無言。

秦天蒼見崔尚不說話,反而勸解道:“崔尚行事謹慎,為行軍出謀劃策,這份心意自然是無人可及,等下在子午廣場上擒住耶律錦雲,算你頭功一件,我日照國自仕國將軍死後,將軍一職便一直閑置,今番記你頭功,攻佔雲都後便可順理成章封你為鎮東將軍,也好堵住悠悠之口才是,哈哈哈……”

“君上,微臣不敢奢望將軍一職,此次出征,能得到君上的重用是下臣的榮幸,自當以死圖報,只是下臣智疏才淺,幾次有需要用謀之處都未能及時獻策,致使君上對下臣產生猜疑,下臣所提的建議也都置若罔聞。”

“哪有的話,本君之所以排除眾意選中你作為我的貼身幕僚,除了欣賞你的處事縝密、臨危不亂,更重要的是相信你的為人,你也知道,本君親政已有十多年之久,朝中卻一直徘徊本君的不利謠傳,尤其是仕國將軍的死,總有人傳言並非是病亡,而是本君將他謀害,在這件事的看法上,本君知道你是一直站在本君這方,一直到後面迎娶甄虞,也是你力排眾人的非議替本君解決了前朝的兩位元老,本君才能有機會和甄虞走到現在,本君雖然和你貴為君臣關係,其實在本君的心中,你卻是本君的兄弟,你提的建議本君又如何會置若罔聞呢”

“君上的話真的言重了,下臣只是遵循道德倫理、天理循環,所做的事都是為日照國的千秋萬世着想,君上若是將我當作兄弟,那我便說一句不當聽的話。”

秦天蒼酒意清醒了一半,半眯着眼睛說道:“但說無妨!”

“君上,下臣認為雲都一旦攻破,切不可答應雲都二人的要求扶持他們建立新的雲都國。此二人野心極重,鷹視狼顧久已,如果一旦成立新雲都,日照臨界只怕還不如現在這般安寧。他們二人既然為了權利和地位甘願背叛以前的主子,現在就有可能為了權利和金錢再次背叛日照,我們何必要被這兩個無信之徒牽着鼻子走呢?”

秦天蒼抿着嘴,似乎在消化最後的一點酒意,然後長吁了一口氣說道:“崔兄弟言之有理,不過本君一言既出,自當履行諾言,否則天下人會怎麼看我秦天蒼,倘若用人在前,不用人在後,今後天下的俊傑如何願意來投奔我日照,何況如今王子還在白先生手中,如果本君不答應,只怕妄兒也將凶多吉少。”

“君上切莫憂慮,下臣我倒是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,既不讓君上失信於天下,又能讓二人得到一個根本無法兌現的酬勞。”

秦天蒼來了精神,連忙追問道:“崔兄弟快請說!”

“下臣認為這次征討雲都,除了一雪二十年前的戰敗之恥外,更重要的是找到迦禮寺的修緣秘法,如今極道非乏已死,迦禮寺可謂群龍無首,修緣的秘法可能就藏在迦禮寺當中,若君上拱手將雲都讓與二人,如同給雲都換了一個主子一般,將來日照還有沒有能力轄制雲都還不好說,司徒洪源和白自賞二人無非想當雲都的君王和執事,我們完全可以將雲都的地盤拱手相讓,也算是君上信守承諾。只是子午祭壇和迦禮寺一定要焚毀,切不可落入二人手中。”

“崔兄弟的話其實本君早已考慮到,所以本君親自來取正門,就是想在暗中摧毀掉子午祭壇,傳聞祭壇中央有一塊碧石,用參與祭命儀式的孩童鮮血灑在之上便可以打開玄天門,本君若是攻取子午廣場,首要任務便是摧毀這塊碧石,如此一來就算將雲都的地盤作為酬勞交於二人也沒有多大關係,雲都自此再也不會有修緣之人出現。”

崔尚如釋重負,他暗自感嘆道原來自己一切的擔心都是多餘的,秦天蒼雖然在行軍中飲酒,看似爛醉狂飲,其實內心中早已有所謀劃,如今要考慮的就是心進兵的事宜。於是他開口道:“下臣剛才進來之時聽見幾名司尉在說先鋒營已經撤至後隊,下臣以為決戰在即,雲都保留最後的精銳一定集結在廣場入口位置,這個時候撤走先鋒營,恐步軍會有無謂的傷亡,不知此條命令可是君上的旨意?”

“確實是本君的意思,崔兄弟毋須大驚怪,本君無非是讓月虱支援其他兩路,誠如崔兄弟顧慮的那樣,我們中路進軍未免太過順利,本君也擔心雲都是有意將本君孤軍引入好中他們的埋伏,所以讓步軍當道緩行,先鋒營支援另外兩門的攻打,兩門一旦攻破,三路軍士仍然依照原來的方案在酉時匯兵一處,如此一來,耶律錦雲還不束手就擒?”

“君上!”崔尚朝秦天蒼作揖到,“下臣對君上的謀略深為折服,起先我還擔心君上會因為勝利而沖昏頭腦,現在看來完全是我自己多慮了,下臣不應該對君上有所懷疑才是。”

“唉,崔兄弟何出此言,定是本君在陣前飲酒讓你們多心了,其實本君是因為暫停進軍所以酌一杯,喝的也只是駿補的清酒,並非得勝濫飲。我們君臣齊心,雲都定能唾手可得,不過現在在本君心中,一直對妄兒的行蹤深感焦慮,眼看軍臨城下,白自賞卻遲遲未出現,莫非他躲在某個地方靜觀其變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