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迦禮寺對新進弟子的將進行為期一周的講評,目的是對上一周的學習情況進行摸底。地點仍在迦禮寺舉行,由白自賞親自抽問《天綬百問》內的題目,不過前排有個空蕩蕩的位子特別醒目,白自賞不禁皺眉問道:“木司天又到哪裡去了?難道他不知今天是抽查《天綬百問》的時間嗎?”

符於瓊暗自捏了一把汗,昨日他去陸幼翎房間時便沒有看到他的人影,心中不免懷疑這子是不是又偷偷跑出迦禮寺了?今日這般重要的日子,若沒看到陸幼翎,只怕白自賞會拿自己問責。

“符於瓊,你說說看,你家司天現在何處?”

白自賞終於想到問及自己,符於瓊雙腿顫慄,戰戰兢兢的走出人群,茫然之間不知如何回答。

“嗯?符仙師為何不作答?”

“回稟執事,木司天他……他這幾日並未在房內,現在不知去向。”

“什麼?又失蹤了?這子!”

符余瓊見白自賞面容如霜,知道他動了真怒,連忙躬身言道:“在下願意負罪立功,立馬將木司天找回來!”

白自賞沒有說話,胸中鬱積着怒氣,符余瓊自討沒趣,連忙躬身後撤去集結人馬找尋陸幼翎。

白自賞提問的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,所以匆匆拂袖離去,讓方遲笑代為主持。

方遲笑知道後更覺事情的嚴重性,便讓蘭蝶谷的首席仙師呂逢笙代替他主持,他則一疾馳往歸元殿趕去。

進了殿門後,都來不及通傳,方遲笑徑直向後殿走去,此時蕭略正伏案批寫奏章,見方遲笑一風塵僕僕的走來,急忙走下台階護將他攔下。

“遲笑,你這麼著急,迦禮寺發生什麼事了嗎?”

“君上,阿木又失蹤了,現在符余瓊滿世界在找他,白自賞也已動了真火,這次定不會輕饒了才是。”

“本君倒是何事,”蕭略的反應出人意料的平靜,他走回自己的王座繼續面對着案几上堆積如山的奏章。“這位師弟每天都會出些幺蛾子,本君早已見怪不怪!”

“君上這次是不打算再出手保他了嗎?”

“本君再出手,只怕會有人說閑話了,這樣吧,你拿上我的印信回到迦禮寺,若是找到了阿木,你便將他領到歸元殿來,至於那個司天的職位,不要也罷。”

“這……不就相當於將迦禮寺的決策權拱手讓給白自賞了嗎?”

“你覺得本君還有得選擇嗎?阿木他多呆在迦禮寺一天,就會是白自賞的眼中刺,你將他帶回來,興許迦禮寺還能過過太平日子。去吧,就按本君的意行事!”

“好吧,那萬一有人阻攔我帶阿木回來又該如何?”

“印信在你手上,若是有人阻攔,你只管將其拿下便是,何須多言?”

“可萬一是白自賞親自攔阻又該如何?”

“白自賞不會阻攔你的,他一旦知道阿木要離開迦禮寺,定然欣然接受才是,怎麼會橫加阻攔。”

方遲笑靈機一動,自然明白此中意圖。

“在下明白了,我這就去照做!”

此時陸幼翎已經是被困兩天,奇怪的是他並不感到飢餓,相反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輕鬆的感覺。

陸幼翎將心經掩合上,揉了揉雙眼,靜下心回想剛才所看的經文,短短兩天內他便已經將書桌上的心經全都爛熟於心。

奇怪了,平常背個《詩經》都覺得異常困難,可是今次看到這些生僻的文字反而一點也不覺得厭惡,陸幼翎仔細回想之前看過的一本封面為紅色的《天綬心經》,印象中好像記載了一門逃生術,只要施展口訣就能遁地逃走,可是反過頭去翻那本紅色的《天綬心經》發現對土遁之術只有隻字片語,根本就沒有口訣留下,他不禁想到也許別的書籍中記載着口訣,反正自己沒有開過潛元心智,高深的法術不便學習,那就練練這些口訣,說不定有什麼跟御空決一樣不需要修為便能練習的秘術。

陸幼翎回想起當中一篇寫到的打坐姿勢,便盤腿坐在床上,然後深吸一口氣,讓口中之氣分離成上下兩層,上者為輕,徐徐匯入頭腦,下分濁氣,浩瀚流入五內。心中放空,感悟宇宙蒼生之道,念往生,墮閻羅,涕身仰目,真露為水。

做完這些,陸幼翎更覺體內充實,如此往複了幾個周天后,陸幼翎不僅沒有感受到飢餓,相反倒是覺得像是飽餐了一頓一般。

“哎,體內為何如此燥熱?”

陸幼翎突然覺得腹內有什麼東西,似是一個火爐在腹中烘烤,陸幼翎連忙脫去自己的夜行衣,可依然不能緩解體內的灼傷。

“我…這是怎麼了?”

陸幼翎終是忍不住,倒在地板上掙扎。可是沒掙扎多久,陸幼翎又爬了起來,向床上爬去,只見他一邊顫抖,一邊將床上的被窩扯了下來,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。

“怎麼又突然冷起來了!”

陸幼翎甚至聽到自己牙關咬合的聲響,他急忙裹着被子縮在角落裡。

“一會熱一會冷,自己究竟這是怎麼了?”

陸幼翎還未想完,只覺抵靠着自己身體的牆突然撤去了一般,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,別覺有一股綿綿之力席捲周身,緊接着便是高速的墜落感。

“奶奶的,我怎麼掉到典藏閣外面去了!”

陸幼翎大叫一聲,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莫名其妙的穿過了閣樓的牆面到了室外,至於他是如何從典藏閣探出來的都不清楚,可是強烈的墜落感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多想!

不行,這麼高掉下去一定非死不可!

本能的反應使得陸幼翎伸手去抓外牆,雖然陸幼翎早已知曉這一切都是徒勞,可是突然手臂被一股強大的氣力給拽住,自己降落的趨勢也戛然而止。

“是有人救了我嗎?”

陸幼翎分明覺得是雙強有力的臂膀將自己拖住,可是抬頭一看頓時被嚇得喘不過氣來。滿牆的爬山虎突如其來的闖進自己眼內,每一藤爬山虎都伸出一段藤蔓纏繞在自己的手上,無數根藤蔓將自己的手臂敷的密密麻麻,就如同自己手臂生出藤蔓一般。

“見鬼,現在是上不去下不來了,這大白天的,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要被人發現了!”

陸幼翎被藤蔓挽住手臂才避免摔的粉身碎骨,可是現在停在二三樓之間更是麻煩,腳下的守衛正嚴正以待盯着外面,他們的心都緊盯着典藏閣外面的景物,否則一回頭就會看見自己。

而在自己下方的正有兩名年紀不大的教頭在來回走動,索性他們的目光也全然不在頭頂之上,陸幼翎想使用御空決,可是又怕腳踩牆面時弄出的響聲驚動下方的巡守,只好就此作罷。

過了一會兒,陸幼翎更是感覺手臂都被拉扯麻木了,愁眉不展的他只能對病急亂投醫,對着纏繞在自己手臂上的爬山虎說道:“爬山虎們,我不知道你為何要救我陸幼翎,既然肯出力搭救,不如再拉我回到上面去,你們看如何?”

爬山虎本就無靈性,自然無動於衷,陸幼翎一下子急了,剛才自己一會兒熱一會冷,又從牆壁中穿身而過,莫非念了什麼東西導致走火入魔不成?

陸幼翎回想起自己剛才打坐前心中默念的那段口訣,突然,爬山虎伸出的藤蔓開始動起來了。

“果然是這段口訣出的問題,這段口訣是哪本經書裡面的都記不住了,不過管他的呢,只要能操控這些爬山虎幫助自己脫身就行!”

陸幼翎滿懷希望這些爬山虎能帶着自己回到五樓的房間,可是事與願違,他還未有多想,枝枝蔓蔓在頃刻間從他的手臂上溜走,他順勢一聲慘叫跌倒在地上。

“什麼人!”

平天的響聲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守衛的耳朵,陸幼翎心中一慌,連忙將面巾系在臉上。

“你是什麼人!還不束手就擒!”

陸幼翎還未逃得了,便被前後兩人追上,隨後又陸續來了兩名巡守,將陸幼翎圍在典藏閣腳下。

“唉唉,你們別誤會,我就是過來看書的,沒有別的意。”

陸幼翎說的都是實情,在他眼中,書本又沒外借,他就是一個讀書人,能有多大錯?

“大膽毛賊,這個地方是隨便能借閱書籍的地方嗎?還不放下你的兵器!”

“兵器?”陸幼翎一聽便樂了,自己什麼時候有過兵器了,可是直到他低頭看見自己的右手握着一把赤紅色的長槍時,徹底傻了眼。

“唉唉,你們別誤會,這是什麼東西跑到我手上來了!”陸幼翎一把將手中的赤焰長槍丟出幾尺開外,可是丟出去的一剎那,陸幼翎居然開始感到心悸起來,似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。

“回來吧,焰魔!”突然有一個聲音從陸幼翎心底回徹,陸幼翎還沒反應過來時,那柄烈焰長槍便飛回到自己的手中。

“看來你是執意不肯繳械吧,兄弟們,跟我一起將這個賊人拿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