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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此刻她倒真想看看這太子府的風景,也想知道是何地禁錮了自己的一生。

縱身一躍飛到了屋頂,看了看周邊昏暗的景色,便躺了下來。

夜風習習吹來,讓她感到舒適。小憩了一會兒,身體不再燥熱不安,藥效也漸漸退去。遙望着天邊掛着的月亮,她想起了遠方的親人,更深刻的回想起曾經的時光。

五歲時,她剛剛記事,此之前一直活在溫暖幸福的家庭里,父母恩愛和睦,哥哥也對她照顧有加。直到有一天,冰雪照常覆蓋了整個北冥國,黑壓壓的天空帶着沉寂,一位聖士扣響了藍府的門環。

來人便是她今後的師父——中行歸塵。

父母欲奉其為賓客上座,他卻只品了一盞茶,便直言道要將藍府的嫡女帶去聖山修行。

夫妻二人面面相覷,父親上前尋問為何,歸塵只答了兩個字——天意。

幼小的可人兒,在門外聽着這一切,父親道:“聖士既說是天意,那天命不可違,吾兒便託付給您了。”

太聖山古老而神秘,修行之人不多,她藍子衿成為了北冥第一人。

此事之後成為了為北冥國的機密,鮮有人知。

那漫長的十年,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修行了些什麼,每天打坐,背書,學習術術,武術之類的。

她曾問過師父,自己在做什麼,為了什麼而做,師父也沒給過準確的回答。只是說命該如此。

十年後,可能是一事無成吧,修行沒能再進一步,太聖山的聖祖下令讓她歸國,北冥王也通知她回鄉後與南宮國聯姻。

此時她最想念的是太聖山上的師父和師兄。師父雖然嚴厲,師兄卻很十分洒脫,對她疼愛有加,親如兄妹,經常帶她逛山澗水秀,品聖地美食。

十年來,她不常念家,因為有師兄師父在。如今回來,心裡十分空曠,也十分寂寞。她歸來後,沒有回到溫暖的家,沒來得及好好享受親人的愛,而是來到了此地,嫁人為妻。

“愛妃,在賞月嗎?”南宮譽的到來打破了她的思緒。她站起身來來,看着面前的人淡淡道:“醒酒。”

“這屋頂這麼高,你是如何上來的?”南宮譽問,藍子衿卻沒有作答。“北冥藍氏,世代為相,武將甚少,在世者皆為文人,愛妃的功夫從何人學來?”南宮譽追問着,看着藍子衿眼神,像是等待着答案。

藍子衿撩了撩面頰前被夜風吹起的秀髮,道:“妾身幼時身體不好,父親讓我跟北冥將軍學了點武功健身。”

南宮譽嘴角揚起了一個似有似無的微笑,沒有應聲。只聽藍子衿又道:“太子殿下,時辰不早了,明天還要前去王宮給君上請禮,早些歇息吧。”

藍子衿揮起廣袖,從屋頂緩緩飄落在了庭院,正準備開房門時,身後南宮譽也跟了來。

進屋後,藍子衿坐在床邊,南宮譽也跟着在床邊坐下。此時夜已深,兩人端坐了好一會兒。藍子衿有些緊張,手不知放在哪裡,只好玩弄着腰帶上的流蘇。

“你今晚,要睡在這裡嗎?”藍子衿問。

南宮譽冷冷道:“今日大婚,舉國上下都在關注這樁婚事,新婚之夜太子若不留宿在太子妃的別苑裡,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的話,恐生出是非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那殿下在床上休息,我在榻上守着便是。”藍子衿說罷跪坐在床邊的榻上,南宮譽沒說話,在柔軟的床上坐了下來。

藍子衿站在床邊,不知所措,所以就扭過身去在塌上坐了下來。

南宮譽道:“愛妃是不是該侍奉本宮就寢?”藍子衿“哦”了一聲,又道:“那請殿下先站起來。”

南宮譽聞言稍稍一怔,還是站起了身來,藍子衿幫他脫掉外衣,整理好床鋪,便退到床邊,等待南宮譽上床就寢。

南宮譽也很有耐心的看着她,待她做完這一切,他便在床上坐了下來,示意她幫她褪去靴襪。

藍子衿只好走上前蹲下來幫他脫靴,心想:當太子妃這麼多事兒嗎?這太子好似一個廢人,什麼事都要人伺候!

靴襪褪去,南宮譽躺在了床上,側過身去背對藍子衿。

藍子衿自己坐在塌上,嘆了一聲。

這聲嘆息落到南宮譽的耳中,他微合著雙眼,心道:原來,她是這般不情願,那也罷了,他也不願傷害這個女人,終歸只是個政治工具罷。

新婚之夜,一夜無眠,兩人均是。

一大早,藍子衿身着淡藍色衣衫,挽起長發,打了一個簡單的髮髻。

“早啊,太子殿下。”

此時南宮譽換上了青黑色衣袍,右手端放在胸前,左手背放在身後,高冷的氣質無疑是身份尊貴的南宮國太子。

“今日去向父王請禮,太子妃未免太素雅了些。”南宮譽打量着藍子衿的穿着,語氣中透露着不滿,眼神里卻滿是驚艷。所謂出水芙蓉,便是如此吧。

藍子衿不作答,回應了一個淺淺的微笑。

來到了南宮的王城,藍子衿第一次見花開遍王宮城的樣子,北冥王宮裡多為樹木,很少見這麼多美麗的花,所以藍子衿一邊往鑾殿走,一邊采着花,等到了鑾殿前,懷裡抱滿了鮮花。

南宮譽走在前面沒有注意,等到了大殿上,扭頭髮現了這個鮮花滿懷的女子。雖不失美麗,卻失了體統。於是輕咳了一聲,道:“先把花交給下人。”

藍子衿卻道:“嗯?為什麼?”

“這樣不得體。”

“哦。”

面對大殿上正襟危坐的父王母后,南宮譽沒有多言,藍子衿也本分的行完了禮。

南宮王后率先開口道:“從今以後,北冥藍氏之女藍子衿,不再是北冥的相女,而是我南宮的太子妃,同樣也是我南宮的臣民。希望你能牢記這點,謹守本分。”

“謹遵母后教誨,兒臣定恪守本分。”藍子衿跪在大殿中央,回過王后的話後等待着南宮王的訓話。南宮王沒有多說,只讓藍子衿平身。

藍子衿發現,這南宮王身體條件果然如傳聞一樣差,看起來就是一臉大限將至的樣子。只聽王后又道:“東方王君前來祝賀你們的婚事,譽兒與他交情頗深,今日備宴,你們好好敘敘舊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