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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子帥很委屈。

上回他跟溫奧宇鬧彆扭,姜徽音幫溫奧宇說話,他氣不過,罵了句孤兒,結果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被她打得鼻青臉腫。

這回他跟幾個武道班的學生一起捉弄張赤遠,姜徽音又跑來橫插一腳,像是故意跟他作對。

王子帥本想說今天就放張赤遠一馬,因為老爸說過不許再招惹姜徽音,可沒想到武道班的兄弟們很講義氣,認出姜徽音後立馬把她團團圍住,要給他出口惡氣。

結果……

王子帥抬起胖手,摸了摸高高腫起的半邊臉,接着看了看進門後一直盯着臨老師的老爸王鳴,委屈地閉上雙眼,淚流滿面。

忽然,一陣冰涼貼在腫脹疼痛的臉頰上,王子帥睜開雙眼,看見臨老師對着他笑。

“男兒有淚不輕彈,乖。”

臨初雪輕拍王子帥額頭,將冰袋放在他手中後,帶着禮貌的微笑看向王鳴,問:“您好,請問您是哪位同學的家長?”

王鳴痴痴看了半晌,眼都不眨,直到王子帥喊了聲爸,他才如夢初醒似的回道:“哦哦,我是,我是王子帥的父親,不好意思啊臨老師,給學校添麻煩了。”

說完,王鳴瞪了眼王子帥和他身旁幾個武道班學生,沉聲斥責:“馬上就期末考核了,不好好複習,成天惹事!說,又跟誰打架了?”

話音剛落,王鳴眼角餘光瞥見站在另一側的姜徽音和張赤遠,神色驟變。

“哎呀!”王鳴驚呼一聲,衝到姜徽音面前,既緊張又擔憂地問,“怎麼樣?有沒有受傷?傷着哪兒了?疼不疼?”

這番變化讓人意料不到,站在王子帥左邊的男生低聲問他:“喂,這是你爹?”

“是啊。”王子帥獃獃地點頭。

男生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,小聲嘀咕:“不是親生的吧。”

姜徽音也無法理解王鳴的反應,想了想,實話實說:“王叔叔,我沒有受傷,但是王子帥被我打傷了,對不起。”

王鳴鬆了口氣,擺手道:“沒關係,他皮厚。”

“爸!”王子帥急得跺腳,“她打了我!是她打我啊!你看我的臉!”

“不管怎樣,總之打架就是不對,走,跟我回家反省去。”

王鳴急着摘身事外,哪顧得上兒子的小情緒,拉起王子帥的手就要往門外走。

這時門外闖進幾個身材魁梧的男人,把王鳴給堵了回來。

他們是武道班學生的家長,個個滿臉怒意,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。

然而這一座座火山都在進入教師辦公室後立刻熄滅,因為他們撞見了冰美人。

臨初雪與幾位武道班學生的家長含笑對視,一一問清身份後,輕聲說道:“張赤遠同學的家長暫時聯繫不上,請各位再等一等姜徽音同學的家長。”

“等他個鳥。”

一位脾氣暴躁的壯漢指着自家孩子,怒道:“看看我兒子被打成什麼樣了,到底怎麼回事嘛!”

“同學之間難免會有矛盾,至於具體怎麼回事?還是讓孩子說吧。”臨初雪看向姜徽音,柔聲道,“姜徽音,你先說,好嗎?”

姜徽音點點頭,回憶片刻,指着王子帥說道:“體能課課間,我看見王子帥他們在欺負張赤遠,我覺得他們這樣不對,所以我想阻止他們。然後……”

“等等。”王鳴出聲打斷,看看姜徽音,又看看張赤遠,問,“你們認識?”

姜徽音還沒回話,張赤遠搶着說道:“是我不對,是我先動的手。”

“才不是呢,明明是他們先動手。”姜徽音急道,“你爸欠錢又不是你的錯!”

張赤遠固執搖頭:“跟這個沒關係,的確是我先動的手,我看見他們把你圍起來,着急了,是我的錯。”

“本來就是!”另一邊有個男生忍不住出聲,他扭頭對辦公室內另一位中年男教師說道,“田老師,我們說要幫王子帥出氣,就是想讓姜徽音給他道個歉而已,因為姜徽音之前打了王子帥。可我們沒想過要打架啊,我們幾個男生打一個女生,傳出去不丟人嗎?”

姜徽音氣不過,攥着拳頭說:“你們五個人打不過我們兩個人,傳出去更丟人!”

男生被嗆得說不出話,王子帥接過話茬:“反正我們沒打算動手,是張赤遠先動了手,我們才打起來的。”

坐在辦公桌後的田老師是蕭山文武學校的教導主任,校長的得力助手,他聽完幾個學生的爭辯,緩緩站起身,對在場家長點了點頭,說:“我們學校有比武場,同學之間有了矛盾想要比劃兩下,可以去比武場。像這樣不戴護具在操場鬥毆,不僅危險,而且影響惡劣。既然是張赤遠先動手,那他要負主要責任,記大過,留校察看。”

張赤遠用力咬着嘴唇,一聲不吭,默默接受這個不公平的結果。

也不知是氣張赤遠的消極應對,還是氣教導主任對王子帥等人的偏袒,總之姜徽音氣得渾身發抖,握拳太過用力以至於指節泛白。

田主任往前走了兩步,接著說道:“其他參與鬥毆的學生,每人寫一份檢討書,值日一周。如果再犯,那……”

“就算是張赤遠先動手,難道他們欺負人就沒錯嗎?”

一向乖巧懂事講禮貌的姜徽音突然出聲,打斷教導主任。

田主任微微皺眉,神色不悅地看向臨初雪。

臨初雪笑意不減,說:“田主任,請讓我重新梳理一遍。事件起因是王子帥和幾位武道班的同學欺負張赤遠,對嗎?那麼,請問在姜徽音試圖勸阻之前,這幾位同學有沒有動手呢?”

說著,臨初雪看向王子帥等人。

幾個男生紛紛心虛低頭,事實如何,一看便知。

田主任眉間的褶皺更加顯眼,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濃茶,壓住心頭火氣,緩聲道:“欺負同學固然不對,但是老話說得好,一個巴掌拍不響。如果張赤遠沒有過錯,為什麼只有他被同學欺負,別人卻好好的沒事呢?”

“咚!”

一聲悶響,木門撞上牆壁。

田主任扭頭看向門外,只見門邊站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,正緩緩收回手臂。

門板中央,一道掌印深可見底。

“挺響的,不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