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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林間小路上,一輛馬車溜溜達達的走着,馬車的四個角上,插着四面破舊的鏢旗,旗上寫着“萬永鏢局”四字。

趙步德帶着兩個小弟坐在車頭處趕着馬車向前走,馬車的後面還拖着一個小型的四輪車,車上放着一個精緻的木箱,箱子上同樣洋洋洒洒的寫着萬永鏢局四個大字,一個小弟正在木箱旁邊小心翼翼的扶着箱子向前走,生怕四輪車歪了,將箱子掉到地上。

車上的車廂內坐着幾個人,一個身量瘦小的少年正抱着個木頭盒子,腦袋一點一點的似睡不睡的樣子,偶爾在馬車劇烈顛簸的時候,這少年便會睜開懵懂的眼睛看向四周,他的眼神清澈乾淨,猶如稚嫩的孩童,這人正是二虎。

在二虎旁邊躺着一個乾瘦的青年,隨着馬車的前進,偶爾發出一聲悶哼,顯然是傷勢沒有完全養好的猴子。

馬車的另一側,則坐着玩命往自己嘴裡塞食物的靳青,她的身體需要大量的能量,所以她要不停的吃東西。

至於為什麼不將裝銀子的箱子放進車裡,靳青呵呵:你覺得我是那種能控制住自己,不對鏢銀下手的人么

除了被留下來看着工頭建圍牆的柱子以外,鏢局其餘的幾個人基本上都到齊了。

原因就是:省錢。

靳青對着趙步德說出自己要帶所有人出門的打算,當場就遭到了趙步德的反駁。

趙步德認為,既然這一鏢明顯會有問題的,那麼他們完全沒有必要拉着所有人都一起出來冒險,而且猴子的病還沒有好,他需要休息。

靳青卻看着趙步德的眼睛不遮不掩的反問道:“留下來做什麼,這城裡什麼都貴,我已經把茅草房搭起來留給柱子住了,你現在又要把猴子留下來,是打算讓他睡在街邊要飯么”她之前也沒有想到,二虎的兩間茅草房竟還能排上用場,搭好了正好能讓柱子睡在院子里。

並且在靳青的重點強調下,柱子的賬算得極為細緻,哪怕連花用一個銅板也要記錄的清清楚楚。

現在出門走鏢,留柱子下來修房子也就算了,但是她是絕對不會將猴子也留下來吃白飯的。

趙步德聽了這話心裡很是憤怒,很想硬氣的向靳青一拍桌子,怒吼一聲:“爺的人爺自己養,猴子這次一定要留下來養傷。”

可奈何囊中羞澀,趙步德實在是沒有將猴子留在大車店養傷的底氣。

更重要的是,他連向靳青拍桌子的勇氣都沒有,他的胳膊上次讓靳青打斷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接好,現在只要是颳風下雨的時候,胳膊上的骨頭就疼的不行。

想到這裡,趙步德無奈的垂下了頭,想不通他堂堂一個大老爺們,怎麼就混到這個份上了。

靳青看着趙步德垂頭喪氣的樣子,吧嗒吧嗒嘴,想到作為一個好上級,應該適當的給自己的手下一些鼓勵,揚起手拍了拍趙步德肩膀:“放心吧,就讓猴子躺在馬車上養傷,我一定會把你們養的白白胖胖的。”要想讓馬兒跑,就必須得給他們添點草料。

橫豎都是猴子躺在那裡不動彈,在哪躺着不行。更何況,這些人心裡也太沒有成算了,跟着她一起出門,肯定比留在城裡啃饅頭、喝涼水、睡茅草屋強。

趙步德:“”你還不如不說話,他一個七尺男兒居然淪落到讓女人養的份上,真的是太心累了。

就這樣,靳青帶着鏢局的幾個人出發了。

兩個城之間的距離不算近,張掌柜給的時間是半個月內送到,以他們現在的速度來估計大概十天左右就能到到達目的地。

就向靳青之前承諾過的一樣,他們這一路上吃的是真的很好,他們的路線是靠近山邊走,所以靳青每頓飯都能抓回不少野味給大家當飯吃。

這才出發不到四日,趙步德幾個人原本帶着菜色的臉都長肉了。

趙步德過去也曾押過鏢,但是每一次都是風餐露宿的,回到家裡就好像是脫了一層皮,因此,他從沒有想過,原來這個鏢還能這麼押

現在雖然同樣是風餐露宿睡在野外,但是卻不用他們守夜,靳青的聽覺很靈敏,幾里之外一隻兔子跑過都能聽的清清楚楚的。

靳青愛吃,這一路上,但凡他們能看見的動物,基本上都進了他們的肚子。

想到這裡,趙步德從掏出一塊用油紙包好的鹿肉,狠狠的咬了一大口,以前怎麼沒有發現,原來打獵是這麼容易的。

靳青:“”你要是能跑的比獵物快,你打獵也容易。

他身邊的兩個兄弟,石頭和冬瓜看到趙步德開始吃東西,也從懷裡掏出了肉塊吃了起來。

趙步德看着他們三個人手中的拿着的肉塊,忽然覺得自己對不起留在城裡蓋院子、啃饅頭的柱子,剛出來的時候,趙步德真的以為他們是出來吃苦的,誰知道過得比在家好多了。

正當趙步德邊吃邊感慨的時候,從他們對面的路上駛來一輛馬車,這馬車由雙馬拉着的四個角上墜着四盞精緻的八角燈,車窗上掛着錦緞制的嫩黃色窗帘。

隨着馬車的快速奔跑,車上掛着的四盞燈在也在不斷的晃動,能明顯看出這車主的匆忙。

看着對方急匆匆的樣子,趙步德下意識的停下車打算避讓,畢竟都是在道上行走的,能給人行個方便的時候,他也絕對不掙一時意氣。

可沒有想到的是,這輛車的車夫看着他們的鏢旗竟是眼前一亮,在趙步德的馬車面前將車停了下來,高聲問道:“請問是萬永鏢局的鏢車么?”

趙步德一聽這話,頓時心生警惕,雙手放下韁繩和肉塊,悄悄的將車轅下面的刀抓在手裡,打算一旦對方有動作,便直接一刀砍過去。

趙步德手下雖然有了小動作,但是面上卻是不顯,也高聲向著對方的回道:“不知尊駕有何指教!”他也懶得問對方怎麼知道自己是萬永鏢局的人了,這麼明晃晃的四面鏢旗掛在車上,只要不瞎都能看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