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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如歡被九皇叔扶着,就着九皇叔喂到嘴邊的葯碗,一口將碗中的葯喝了下去。

苦味瞬間瀰漫口腔,姬如歡眼睛裡浮起了淚花,好苦,她不怕痛,但是她怕苦啊。

獨孤馳硯錯愕的看着這般反應的姬如歡,眼睛一眨不眨。

一旁少年實在看不下去了,接過主子手裡的葯碗,搖了搖頭便轉身離開了,心裡感概,自家主子真的是走火入魔了。

姬如歡閃着淚花可憐兮兮的看向九皇叔,“能給我一杯茶么?”

獨孤馳硯將姬如歡扶着躺下,倒了一杯茶過來給姬如歡喂下,姬如歡才覺得稍稍好受了些。

側着身子躺在榻上,看着九皇叔還站在自己面前,一直看着自己,姬如歡眼神閃爍,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
“你認識我?”九皇叔總算出聲。

“啊?”姬如歡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,這話是什麼意思?

“你知道我是誰?”九皇叔再次開口。

姬如歡看着九皇叔,眨了眨眼睛,開口說道,“您不知道您自己是誰么?”

難道現在的九皇叔根本還不知道自己是誰?或者是一直流落民間的皇子,如今還沒能認祖歸宗,所以之前才一直都沒有九皇叔,到後面才出現?

那自己要不要告訴他,其實他是流落民間的皇子?若是他問起自己為何知道,她又要怎麼解釋?

“你在想什麼?”九皇叔再次出聲,打斷姬如歡的胡思亂想。

“那個,我也不知道你是誰啊。”姬如歡最終選擇什麼也不說。

九皇叔盯着姬如歡,冷冷開口說道,“不,你知道,若是不知道,為何會叫我九皇叔?”

“啊?”姬如歡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,“你知道你自己是誰?”

獨孤馳硯眼角微抽,“你先休息,等腦子好使了再說話。”

說完便轉身離開了。

姬如歡看着九皇叔離開的背影,再次眨了眨眼睛,什麼意思?說她腦子不好使?

姬如歡瞪着被關上的艙門,嘀咕了一句,“你腦子才不好使呢。”

不過很快姬如歡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。

甲板上,獨孤馳硯看着遠處隱隱約約的火光,開口對一旁的少年道,“去打聽看看,她怎麼會來西海邊,還有那些船怎麼回事。”

一旁少年開口應道,“主子,咱還是別管這些事情了,趕緊回去吧。”

獨孤馳硯轉頭看向少年,還沒開口,少年便心虛的道,“我這就去。”

姬如歡再次睜開眼睛,已經是白天,睜開眼睛盯着船艙看了一會兒,思緒才漸漸回籠,然後就慌亂的坐起身子,扯動了肩上的傷,面色越顯蒼白。

坐在茶几邊上喝茶的獨孤馳硯轉頭看向小榻,微微皺了皺眉頭,開口說道,“你若想身上的傷快點好,最好別瞎折騰。”

姬如歡轉頭看向窗邊的人,清俊的面容帶着一絲不耐正看着自己,似在指責她的魯莽。

可是想着吳越軒那邊情況未知,陳校尉那邊也不知道如何,還有小花,還不知道在哪裡,她哪兒能安心的躺在這裡?

昨天夜裡昏昏沉沉的,根本就忘了這些事情,這時候頭腦清醒過來,哪兒還能躺的住。

忍着傷痛,艱難移到小榻邊準備起來,待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,卻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,原來自己身上還穿着九皇叔的衣服,就自己這小身板兒,穿着實在不像話。

“那個,我的衣服?”姬如歡只得開口。

然而獨孤馳硯卻答非所問的開口說道,“衡山邊的船燒了一半,燒船的人逃進了衡山,西夏軍正在衡山大肆搜捕,還有一隊偷襲西夏營地的大明軍衝進了衡陽。”

姬如歡鬆了一口氣,看來吳越軒是成功了,陳校尉他們應該也還活着,不過姬如歡很快抬起頭吃驚的看向獨孤馳硯,開口問道,“你怎麼知道?知道我、擔心什麼。”

獨孤馳硯端起面前的茶杯,開口應道,“你們這般折騰,難道不是想衝進衡陽替你父親報信?”

姬如歡愣了愣,開口問道,“你知道我是誰?”

獨孤馳硯應道,“鎮國公府唯一嫡出的小姐,現在咱們該說另一件事情了,說說看為何要叫我九皇叔?”

姬如歡一時沒反應過來,看着品茶的九皇叔,眨了眨眼睛,隨即便眼神閃爍的開口應道,“什麼九皇叔?”

姬如歡心裡懊惱,為何在這人面前,總是那麼容易心虛?好像只要在這人面前撒謊,只看上你一眼,就總是讓你無所遁形。

被九皇叔盯的越來越心虛,姬如歡乾脆開口反問道,“怎麼九、公子每次都出現的這般及時,總是能危機時刻救下我?難道公子一直在跟蹤我?”

獨孤馳硯嘆息一聲,放下手裡的茶杯,開口對着船艙外道,“夏至,葯熬好了沒。”

外面傳來少年的聲音,“主子,粥好了,葯才熬上。”

獨孤馳硯應道,“先把粥送進來吧。”

姬如歡忙拉了被子裹在身上,尷尬再次開口,“那個,我的衣服。”

獨孤馳硯應道,“壞了,丟了。”

姬如歡一臉無措,那她怎麼辦,便聽得九皇叔開口說道,“你旁邊有一件,先穿上吧。”

姬如歡隨着九皇叔的目光,看向小榻另一邊放着的絳色錦袍,不用想也知道,肯定又是九皇叔的衣物。

即便是覺得尷尬,姬如歡也不得不伸手拿過來抖開,動作艱難的套在自己身上。

扯動到肩上和腿上的傷,皺起了眉頭。

獨孤馳硯眼睛微眯的看着姬如歡的動作,那兩處傷是他親手處理的,傷勢如何他最是清楚,這般能忍,真的只是個還未及笄的小丫頭么?

想着既然人都救回來了,傷處再有事又得動手一次,終是站起身來,過去了小榻邊上,將小榻上一臉錯愕的小丫頭抱起來,小心的放在了茶几的另一邊軟墊上。

姬如歡尷尬的攏了攏身上的錦袍,卻因為大小差距實在太大,無論她如何拉扯搗騰,都是一副不倫不類的模樣。

獨孤馳硯看着對面一直折騰的小人,開口問道,“這般折騰,傷口不痛?”

姬如歡尷尬停下了動作,當然痛了,可是想着自己這般模樣坐在一個男子面前,這比傷口痛更讓她難受不自在。

這時夏至端着托盤從船艙外進來,看到坐在自家主子面前的人,便忍不住面上的笑意。

在門口站了一會兒,才總算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,端着托盤過去,將托盤上兩碗熱粥放在了茶几上之後轉身離開。

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聲不響,優雅的吃起了面前茶几上的熱粥,姬如歡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。

“不吃?你手臂沒受傷吧。”獨孤馳硯看向對面的姬如歡。

姬如歡忙低下頭,拿起勺子開始吃起了面前的熱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