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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裡朱方明一身西裝革履,胖嬸一臉笑容地正往他胸口戴新郎的胸花。

屋外巫慶峰拿着喜糖和喜煙在幾個請來的司機里發了一圈,聊了兩句,這才進屋去看裡面準備得怎麼樣。一眼就看到煉瑤象個尾巴一樣跟在胖嬸身邊。

跟胖嬸一樣喜氣洋洋的煉瑤一回頭,便看到站在門口的師兄。身穿修身藍灰色細條紋襯衫,筆挺的黑色西褲,鋥亮的黑色皮鞋,不象以往隨意,多了幾分精英范。或許因為是兄弟的好日子,往日的冷峻氣勢也沖淡不少,顯得溫和沉穩,卓爾不凡。

看到師兄對自己笑,煉瑤臉上的笑容更深。跑過去圍着他轉了一圈,笑嘻嘻地說道:“師兄,你今天真是玉樹臨風,冷艷高貴,英俊瀟洒,氣宇軒昂,風度翩翩……”

看到煉瑤眼中那一瞬間的光芒,巫慶峰覺得今天的心情更好。只是伸手輕輕彈下了那光潔的額頭:“少跟林寶學些亂七八糟的,好好說話。”

無故中槍的林寶暗地裡翻個白眼,走到朱方明跟前,同情地拍了拍朱方明的肩:“方明哥,你今天真不該讓我師傅跟你一起去接新娘。心新娘子不肯跟你走,反而看上我師傅。”

朱方明回頭看了一眼比自己帥氣很多的巫慶峰,居然也不生氣,反而憨憨的笑着回道:“不會。”

林寶眼中的同情之色更深:“高興傻了吧?趁着現在還來得及,趕緊換人的好。不然你的風頭肯定會被師傅搶走。別人都去看師傅了,你這個新郎多沒面子。”

煉瑤深有同感。朱方明長相不差,濃眉大眼五官端正,只是跟身高腿長,五官出色,氣質冷峻的巫慶峰站一起,就成了一個陪襯。

想到會有其他女人看上師兄,煉瑤腦子裡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以前看過的說,還有林寶說過的那些女人對心儀的男人各種花樣迭出、投懷送抱的場景,心裡忽然就感覺發悶。

“好了沒?趕緊的,再不出發就不能趕在吉時接到新娘子啦。”

接親團里一個跟朱方明還沒出五服的堂弟跑進堂屋催促。六輛車接親,而且每一輛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貨色,這樣浩大的接親陣勢在千歲村還是從沒有過的。這不光是新娘有面子,他們這些跟去接親的人也倍有面子。怪不得接親團的伙子們一個個都異常興奮。

“好啦好啦。再點一遍人數,對方有十二個人,咱們這邊也得十二個,可別錯了數。”胖嬸最後打量了一眼紅光煥發的兒子,樂得臉上開出朵花。

雖然兒子跟媳婦早就扯了證,但農村裡一向是不辦喜事就不算數。因此,在胖嬸看來,今天才是他們家的大喜日子。

從千歲村到蘇婭她們村路上要三個時,現在已經快四點半了,再晚就趕不上八點的吉時接新娘子,也沒辦法在中午前趕回來。

等車隊啟程,胖嬸回頭看到煉瑤靠在門口,低着頭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想了想,便過去說道:“瑤瑤,你還是先回去。今天這裡太亂,胖嬸顧不上你,你也不習慣跟他們一塊處着。等開席的時候,我再讓人去叫你。”

煉瑤笑着點頭:“也好。我實在不知道要跟她們說什麼。”

等離開胖嬸的視線,煉瑤的臉就垮了下去。她還沒想明白之前自己那突如其來的鬱悶是怎麼回事,她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想想。

進了堂屋,沒看到虎,猜它該是去後山林子了。空蕩蕩的房子里只剩下她一個,本就惆悵的心緒越發顯得寥落。

渾身無力地趴到桌上,盯着門外檐廊下的那叢矮牽牛,腦子裡跟放電影一樣,一幕一幕播放着自與巫慶峰認識以來的那些畫面。

以往沒太在意,如今回想起來,才發覺這些往事不論大,原來自己都記得那麼清楚。不管哪一幅畫面,師兄永遠都是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守在自己身邊。而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時候,自己才是最放鬆,最恣意的。

只要想到他,自己就覺得心裡踏實,感覺自己有了靠山。心情不好的時候,想要他安慰,而心情好的時候,又迫切地想要和他分享。自己的點點滴滴,她都希望有他參與。

雖然以往感情上還是白紙一張,但煉瑤到了此刻若還辨不清自己的心意,那就不是單純,而是傻了。

自己是什麼時候對師兄上心的?

是他突然出現,告訴自己不用再怕葯老頭的時候?還是一路對自己呵護備至,為自己遮風擋雨撐起一片天的時候?亦或是為了兩人未來的生活精心籌謀的時候?

明明知道末世將臨,自己卻一點也不驚慌,繼續安安心心地過日子,是因為青戊鼎和青戊訣傍身嗎?不,修不修真對她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,而是因為相信這個人始終會陪在自己身邊。所以就算是末世,她也不覺得有多麼可怕。

原來,師兄早就象一場潤物細無聲的春雨,如空氣般,就這麼自然地潛進自己的心扉。

理清自己的心情,煉瑤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。這一切不過是自己單方面的感情,若是師兄知道,他會如何看待?

她想要讓師兄知道自己的感情,也想知道師兄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後的反應。

念頭一起,心裡就象長了草,讓她坐卧不寧,片刻都安定不下來。

她現在不想去想若是師兄拒絕自己,以後兩個人要怎麼相處。師兄樣樣都好,自己動心一點也不奇怪。至少師兄現在並沒有喜歡的人不是嗎?自己為什麼要將這份喜歡的心意藏起來?

她想明白了,所以她要親口告訴師兄,她喜歡他,不管他是不是喜歡自己。

心裡有了期盼,等待的時間就顯得越發漫長。

煉瑤坐在檐廊盡頭,盯着村子入口簡直望穿秋水。就連虎回來要跟她撒嬌,她都沒那個玩心,只是敷衍地抓了抓它的毛,便讓它自己到一邊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