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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還沒好呢?”紀雲問道。

“都怪你,沒事凶她,她是神仙,又不懂人間這些事情。”度顧卿說道:“我已經讓媯畫和月藍凝去照顧她了。讓女人去哄女人吧。”

一宿過去了,天氣還是那樣。而且越來越沉悶,黑色厚重的雲迫近客棧的房頂,翻騰着,宛若開了得水,扶苓在房中看着天,她把月藍凝和媯畫都支開了,此時此刻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會兒,在天上,扶苓也是這樣,她只想一個人慢慢消化,即使胡玉山在,也不想跟他傾訴什麼不好的,扶苓相信自己以前一定是喜鵲成的仙——報喜不報憂么。

就這樣扶苓看着天上起伏不定的雲,但總感覺怪怪的,這雲彩里看不見雲母鋪雲,雷公打閃,也看不見風神,更沒有龍王的身影,按理說這麼長時間應該早就下雨了,到底怎麼回事,扶苓的心思又都在這上了。

“咚,咚咚”門被敲響了,月藍凝端着一碗面進來說道:“扶苓,吃飯了。”說罷將碗筷放在桌子上,扶苓道了聲謝,月藍凝又將一塊糖給扶苓說道:“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開心,我也不是很了解人類,只不過我不高興的時候有糖吃就很滿足了,給你一塊,很甜的。”

扶苓接過糖,月藍凝就離開了,其他幾個人吃過飯後也沒有事情做,紀雲在那裡津津有味的喝着毛尖,度顧卿則在那裡勸着媯畫和月藍凝,只見度顧卿左一個姑奶奶右一個小祖宗的叫着,道一在一旁倒是看得起勁兒。

媯畫突然起身道:“不和你廢話了,我回房了”說罷轉身離去。

月藍凝沖媯畫做了一個鬼臉,度顧卿想去送送她,但是只鞠了一個躬就沒有下文。道一站了起來說道:“媯畫姐姐,我和你一起回去吧。”

“好啊。”媯畫說道,也奇怪,這些人裡面,媯畫貌似只對道一的態度比較好。

媯畫和道一回去以後,紀雲還在那裡吸溜吸溜的喝着毛尖,度顧卿跟他說道:“我說,你多多少少勸勸扶苓去吧,你那麼做,也有些過了。”

“她臉色很難看呢”月藍凝說道。

“你還會看人臉色?”紀雲像是不可思議似得問道。

度顧卿攔下話茬說道:“行了,紀雲,聽我的沒錯。”

“那是當然,我的大情聖,左擁右抱,你就不怕你腰子不行。”紀雲說罷,拿起小茶壺就走了。

難道紀雲心裡不擔心扶苓么?其實或多或少都有些擔心,因為怕她接受不了。紀雲邊走邊想:“反正神仙應該不會自尋短見吧,神仙會死么,應該會,不然為什麼得吃桃子,仙丹來延年益壽。”不知不覺一抬頭,就走到扶苓門口,紀雲猶豫着要不要敲門呢,在門口來回踱步,心一橫,敲了敲扶苓的門,沒人回應。

紀雲說道:“那個扶苓啊,大神仙,扶苓上仙?仙女姐姐?”

紀雲喊了半天,依舊沒人搭話,紀雲覺得苗頭不對,便說道:“扶苓?我可推門進來了?”

紀雲推開門,屋子裡空無一人,窗戶開着,桌上留有一封信,上面寫道:“不必尋我”四個字。

紀雲趕忙拿着信召集大夥,度顧卿看了看說道:“不應該吧,她會去哪裡?”

月藍凝說道:“回天上去了?”紀雲搖了搖頭說道:“不應該啊,道一這麼重要,任務這麼重要,她回天上能夠幹嘛去?”。道一看了看信說道:“該不會離家出走了吧。”度顧卿給道一一個腦瓜崩說道:“你以為和你一樣是小孩子啊?”

紀雲皺着眉,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,四下里一環顧,說道:“嗯?媯畫哪去了?”

“我剛才叫她了。”月藍凝說道。

“不對勁。”度顧卿急忙奔向媯畫房間,剛一轉角就遇見了媯畫。

“你怎麼了?”度顧卿問道。

“什麼怎麼了?”媯畫說道

“怎麼這麼慢”度顧卿說道:“我還以為……”

“以為什麼?”媯畫說道:“我只不過卸了裝束,又重新打扮一下而已。”

說罷,媯畫走向那封信看了看說道:“你們認為呢??”

“我覺得可能是找土地廟的土地公,或者找山神去了,畢竟地面上扶苓也沒什麼認識的”紀雲說道。

“嗯……”月藍凝忖度了一下說道:“離家出走了,我支持道一,我現在就出去找找看。”

說罷月藍凝和道一就要出去找,被度顧卿攔下了。

“你覺如何媯畫?”紀雲問道。

媯畫拿起了書信仔細看看,又看了看扶苓房間里吃完的飯碗以及糖紙說道:“我覺得她可能是被人綁走的。”

眾人不由得吃了一驚,媯畫解釋道:“你看,如果她不高興,就應該不會吃面還把湯喝的那麼乾乾淨淨,跟洗過一樣,還吃了一塊糖。而且……”媯畫將扶苓床上的乾坤袋拿了起來說道:“這隨身物品也沒拿。”

度顧卿和其他人點點頭覺的有道理,唯有紀雲看着媯畫說道:“嗯,那怎麼辦?”

“怎麼辦,趕緊去找人啊,”月藍凝說道。

“這麼大的地方,她應該去哪裡啊?”道一問道,看得出來小傢伙是真着急了。

紀雲說道:“媯畫,你留在客棧看着道一,度顧卿,月藍凝你們兩個跟我去追。”說罷,紀雲又像想起什麼,在乾坤袋裡摸索出一把長刀,就是扶苓上回帶回來的那把刀,自古寶物通靈,想必這把刀一定能和扶苓心有靈犀。而且能從我們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綁走扶苓,那一定不會是人。

說罷幾人翻窗出去,媯畫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,不禁長舒一口氣,原來剛才媯畫聽見月藍凝說出事了,就打算出門,結果憑空多出一張紙條,上面的字剛勁凌厲,筆若刀鋒,寫道:扶苓有難。媯畫心想應該是林瞻寫的,他的字就是這樣。媯畫想了一下措辭,到底是皇族的公主,精靈古怪,用這些小細節引導眾人去找扶苓。接下來就要看造化了。

窗外的雲似乎又加重了,紀雲看着手裡的寶刀說道:“今天的雲很奇怪,有點像雲,卻又像霧,這也太低了吧。”果真,這“雲彩”已經壓到了樹頂,眾人停了下來,現在已經到了外面,如果這寶物沒有和主人心意相通,那可就麻煩了,紀雲看着手裡的寶刀說道:“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,不過你的主人扶苓有難,你得幫我們找到她。”

說罷,那把刀上的玉環閃了兩下,而後嗆啷啷,寶刀出鞘,憑空懸在半空,凜冽的寒光竟穿透頭頂的黑雲,刷的一下,飛向了西北,其他幾個人也不敢耽擱,一同飛了過去,度顧卿腳下御劍,帶着月藍凝,紀雲用着飛天符咒,踩着腳下小旋風,三個人追着寶刀來到一處深不見底的山澗。那把寶刀已經不了蹤影,紀雲看着山澗,腳下的碎石滾落下去,彷彿下一秒滾落下去的就是紀雲,所有人站在上面,都有一種即將被吞噬的感覺,度顧卿發現一點端倪,在山澗旁有一個小石碑,上面寫道:“回馬澗,橫五百里,縱八千丈”

“假的吧”紀雲笑道。

但是眼下的確一眼望不到頭,深度也貌似看不見底。幾個人商量一下,由月藍凝在上面守着,紀雲和度顧卿飛下去看看情況。

話不多說,紀雲和度顧卿兩人飛下山澗,剛到一半,迎面一股子腥風,兩人捂住口鼻,再往下都是鐵鏈子,縱橫交錯,宛若天羅地網一般密密麻麻,不知道這裡有什麼玄機,兩個人也沒有多想,此時救人最重要,小心穿過鐵鏈,飛了沒一會,到了澗底,水深但是透徹,紀雲站在度顧卿的短劍化成的船上,四處打量,突然紀雲手裡的刀鞘像是被牽引一般,指向某一處,力道之大,拉着這兩個人飛一般的沖向那個地方,兩人還沒來得及多想,就感覺前面黑暗的地方多了兩盞紅燈,腥味越來越重,即使捂住也不管用,紀雲實在握不住了,一鬆手,刀鞘直奔紅燈衝去,那紅燈一滅,瞬間由裡面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,震得山石滾滾,宛若晴天霹靂,紀雲和度顧卿因為站的太近,被掀翻在地,頭疼欲裂,聲音一止,由黑暗的大洞穴裡面,掀起一股子腥風,直奔紀雲和度顧卿而來,這回紀雲和度顧卿可看清裡面的東西是什麼了。

只見一個身體若斑紋大蟒,馬車一般的身子,頭上無角,口若深淵,牙似長刀,黑紫色的舌頭在外面探吐,彷彿在找什麼,身上的斑鱗閃閃,每一片宛若刀鋒,發出嘩楞楞的響聲,尾巴不安分的四處擺動,輕易打碎了山石,又掀起層層巨浪,四隻巨爪撐在水面,支起身體,腦袋晃一晃,風不能停,身上的水灑落,宛若瓢潑大雨。

紀雲和度顧卿兩人掙扎着爬了起來,飛至半懸空,其實兩個人都沒有實打實的和大妖怪打過架,即使度顧卿和白澤交手,也不過是白澤放了水而已。現在面對這妖怪,度顧卿和紀雲兩人你看我我看你,誰也不知道怎麼好,度顧卿說道:“這是蛟么?”

兩個人正瞧着,琢磨着怎麼辦的時候,那個蛟一般的東西就耐不住性子,張開深淵巨口,衝著度顧卿和紀雲兩人沖了過來,勁風剛猛,度顧卿催着短劍四處躲閃,又揚起劍身直往上飛,眼瞧着身後的蛟就要吞下度顧卿和紀雲二人,只聽得身後有人喊了一聲:“扶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