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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憑什麼要幫他”道一聽說此事之後一直悶悶不樂道:“劉漢卿還打我們的人呢!”

“對對對”一旁的張大海附和道:“姑爺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樣,咱們才是一家人。”

“爹!”雀兒在一旁說道,很明顯羞紅了臉,道一卻是十分受用,紀雲白了一眼說道:“八字還沒一撇,你胳膊肘就往外拐了。”

“你嘟囔什麼?”道一問道。

“嘿。你個小屁孩兒”紀雲一把拎起道一說道:“跟我過來!”說罷,便把道一拽了出去,度顧卿攔着其他人說道:“無妨,有我。”便也跟了出去。

“嘖”紀雲將大嚷大叫的道一往地上一撇,道一見沒了束縛,便掙扎着站了起來,看了看四周只有紀雲和度顧卿兩人,道一想要湊到度顧卿的身邊。度顧卿睜大了眼睛搖了搖頭,並看了看一臉怒氣的紀雲,意思是:我也保不了你。

“切”道一就地一坐說道:“你想怎樣?”

“怎樣?”紀雲來回踱步說道:“我能怎樣,小祖宗,你一個出家的道士,怎麼還碰感情呢?”

“哪有……?”道一低聲說道。

“怎麼沒有,我看你的眼睛都不會轉了。”紀雲說道:“那對父女,來路不明,我之所以同意他們跟着我們一起走,是因為怕有歹人難為他們。現在我覺得,他們是留不得了,不如把劉漢卿這事處理好,這樣一來,他們父女就有了劉漢卿這個靠山,二來咱們給他們父女多一點盤纏,讓他們從這裡置辦家業也好。”

“不”道一說道。

“你看,你還說不是感情……”

“就不是感情!”道一一下站了起來,聲音有些發抖的說道:“我從來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,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師父還有一大堆師兄,雀兒跟我一般大,雀兒她還有父親,雀兒比我要好很多,說實話,我很羨慕她,可是我真的不想將雀兒留在這裡,這裡的人,這裡的劉漢卿,這裡的恩恩怨怨,我們可以幫忙一次,幫不了兩次,我擔心她以後會和我一樣享受不到父母的關愛,甚至不如我——連夥伴也一個都沒有。”

“嘖”紀雲看着眼前的道一,從他泛着淚花的眼睛裡看得出來,道一併沒有撒謊,說來也是,雖說在一起同行這麼久,自己和其他人其實也沒有太了解道一的過往,只聽扶苓說過,道一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,現如今自己算是知道,原來這個問題一直在糾纏着道一。

“我知道”道一說道:“我知道我們的任務險阻,跟着我們不會有太多的安全,下一個地方,總會有個好地方,我能不能……能不能找一個讓我安心的地方,再將她留在那裡?”

紀雲看了一眼度顧卿,度顧卿點點頭,紀雲笑道:“罷了,想不到我們的道一這麼會照顧人,也是你紀雲哥思量欠妥了。”度顧卿也笑道:“就說我們道一不是小孩子了。”說罷給了一塊糖。道一也沒有吃,放在袖口裡,這應該是給雀兒留着吧。

眼下時間過得很快,轉眼到了第二天,扶苓月藍凝在房間里陪着賀元貞賀夫人,度顧卿和紀雲在院中靜坐。道一、媯畫以及雀兒、張大海在自己的房間里靜候。

日上竿頭,這天氣本來就熱,紀雲和度顧卿在外面早已經汗如雨下,看着四周。扶苓打開門問道:“怎麼樣了?”

“沒事!”紀雲抹了一把汗說道:“就是有點兒熱。”

“熱?給你這個。”說著扶苓扔過來一把扇子,那是女人用的團扇,眼下紀雲也顧不得那麼多,撿起來又在陰涼處扇了起來,陣陣涼風加上淡淡清香,兩人竟然有些昏昏欲睡。

“救命!”劉漢卿掙扎着從房裡跑出來,身後跟着五個手持鋼刀的人,劉漢卿的房間離賀元貞所在的後院差的老遠,所以紀雲他們根本聽不見,也不知道僕人都去了哪裡,劉九兒被砍了一刀,鮮血汩汩直流,也掙扎着從劉漢卿房門裡爬了出來,向紀雲他們那邊一點點挪着,道一正在自己的房門口看着斜對過雀兒的房間,一個身影“咣當”一聲撞開大院的門,闖了進來,來者正是劉漢卿本人,身後有緊追不捨的五個蒙面大漢,皆是八尺來高,力拔垂柳的漢子,手裡都握着一柄明晃晃鋼刀,刀背一指厚,上有八個銅環,嘩楞楞直響宛若勾魂的鎖鏈一般。

“救命啊!”劉漢卿畢竟已經老了,眼下被砍了四五刀,已經皮開肉綻,血肉模糊,道一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,其他人聽見聲音也都趕了出來,看見這般景象,都不由得大吃一驚,尤其是雀兒,一聲喊了出來,這五個大漢也是殺紅了眼,一個人說道:“殺一個也是殺,殺兩個也是殺,今天我們就滅了劉府的門!”說罷,提起鋼刀就要砍向道一,一旁的媯畫著急的不行,想到了暗中護駕的林瞻,四下里便開始尋找,道一此時已經躲不開了,但絲毫沒有慌張的模樣,右腳前踏,扎馬弓步,腳下走起罡步,身法變換詭異,令人捉摸不透,提着鋼刀的人劈砍幾下都漏了空,道一也瞅准了機會,順着那壯漢的腰背,飛身爬上他的脖頸,轉而一記飛踢,那壯漢雖說撞,但是下盤不怎麼穩,這一腳直接被悶在地上,再也爬不起來。

“你個雜種!”身後四個壯漢見狀也不再耽擱,提着鋼刀沖了過來。

“道一!”雀兒和媯畫一起喊道。

“天罡三十六步法,四一天合!”話音剛落,道一腳下一蹬,別看道一身子小,但這一下的力道極大,好似繃緊的弓箭,那一瞬間的迸發讓衝過來的四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,道一瞬身到了那四個人的身後,轉而抓着一個壯漢宛若靈活的猴子一般順着腰桿直上,想跟剛才一樣,將其踹倒,沒成想,另一個愣頭青的壯漢直接拿刀劈了過來,道一不得不放棄,轉而躍向一邊,穩穩落地,那幾個人又蜂擁而來,道一轉而躍上走廊之上,那些個鋼刀也跟了過來,道一隻覺得身邊響起呼呼的勁風,連忙向一旁閃躲,卻沒成想踩到了草地上,腳下一出溜,滑倒於地,那四壯漢瞅准了機會,一躍而起,提刀就要劈剁下來,道一腳下又是一蹬,口中念念有詞,藉著草地的滑勁兒,從鋼刀下脫身,轉身一個回踢正中一個壯漢的面門,那壯漢立刻倒地不起,又順着其餘三個壯漢的身後繞去,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解下一個壯漢的褲帶,將其餘三人的腿被纏在一起,等到那三個人發覺的時候早已經為時已晚,掙脫不得,道一拍了拍手說道:“解決了。”

剛回頭,最開始打倒的那個壯漢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爬了起來,拿着鋼刀沖向了張大海,張大海剛才就嚇得腿軟了,眼下更是挪不動步子,雀兒見狀便急忙撲了過去,道一哪裡肯讓,腳踩旋風,瞬間感覺腿上有巨大的力量,幾乎將腿骨壓斷,一陣勁風呼嘯而過,正中壯漢提着鋼刀的手腕,鋼刀脫手而出,那壯漢“啊”的一聲慘叫,他的手腕受了這一腳,已經完全的反折過去,那壯漢跪在地上打着滾兒,道一還不肯饒,腿下又是勁風一起,竟將其踢飛三米,再也沒有了動靜。

“你殺人了?”雀兒說道。

“不……”道一終於也緩過神來,其實他踢下那一腳開始就已經後悔了,這一腳下去,那歹人可能會死,或者說,這一腳,就是想要了那個歹人的命。

“怎麼辦?”道一抱着頭坐在地上,不住地發抖,其他幾個壯漢已經爬了起來,又提起鋼刀要砍,不知道從哪裡飛出四道飛鏢,那幾個壯漢應聲倒地,不再動彈。

“怎麼會?”道一抱着頭,媯畫也趕了過來,勸着道一。扶苓紀雲幾個人也趕了過來,忙着處理這些事情,劉漢卿昏迷不起,劉九兒也是昏死過去,道一因為自己的殺心,一直在自責不已,雀兒和張大海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。

“怎麼辦?”度顧卿說道:“原來這些傢伙,目的不是賀元貞,而是劉漢卿,他們要滅劉府的門。”

“沒辦法,這就是混江湖場子的人,朝不保夕,誰知道自己老了以後會不會還債?只是,眼下道一該怎麼處理,才是真的。”紀雲說道,叼着一根細柳條,反覆嚼着。

“被道一踢的那個歹人,死了么?”度顧卿問道。

“死了。”紀雲說道。

“咣當”一聲,紀雲和度顧卿回過頭看去,身後只剩下一陣樹葉蕭瑟的聲音。

“遭了”紀雲邊跑邊說道:“可別被道一聽見,聽見就誤會了,那些歹人是全死了,可都是被毒死的!”

兩個人飛奔至道一的房間,敲了敲門沒人回應,紀雲後撤兩步,一腳踹開,裡面已經空無一人。

“添亂!”紀雲捶着桌子說道。

“別生氣,眼下通知其他人才是重要的事情,告訴扶苓他們。”度顧卿說道。

兩個人分頭行動,度顧卿先去四下里找找,紀雲去告訴扶苓等人,雀兒在一邊早就聽說了此事,雖說道一那天的確下了殺心,但也是為了救自己,眼下道一失蹤與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,便決定自己出去找,只留下一封信,一支藍雀發簪,便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