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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狗官你敢對本姑奶奶大呼叫!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冥府將你陽壽勾盡,讓你見不到明天的日出!”少婈拽着他的衣領恐嚇道,說話間幻化成鬼差的模樣把那京兆尹嚇得哭爹喊娘。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少婈捏了個訣給他使的獨家關照,在場的其他人都看不到這幻象。果然那京兆尹從幻象中醒轉過來,對少婈也是不敢冒犯了。

案子就此了結,眾人散去,那趙老夫人形容憔悴,剛走了幾步便要暈倒,趙安生的魂魄跟隨在母親身側是不是撩起袖子擦着眼淚,白髮人送黑髮人,母子就此陰陽兩隔,好不心痛。此時夜深,子時將過,蘅汀見此也不免難過,於心不忍下便施法讓那趙安生顯身在他母親面前。母子二人相見之後緊緊相擁,痛哭流涕。

那趙安生道:“母親,兒子不孝,無法再孝敬您了,如今冤屈已經洗清,只是無法再還陽,家中子女還望母親養大成人。”說罷,便跪下給趙老夫人磕了三個響頭,以作道別。趙老夫人含淚應允。母子二人哭訴了片刻便到了要將趙安生送回冥府的時間。臨別之際,趙老夫人悲號了一聲便昏聵過去,左右僕從只好將她背回家去。

趙家的冤案了結後,也在京中傳開,蘅汀與少婈的事迹也被廣為人知,這日,二人正在國師府中喝茶,便見一錦衣便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,走進細看了一番才認出是那晚審案的廷尉大人。

“在下乃是廷尉張頌燐,不久前與二位姑娘見過。”未等蘅汀與少婈開口,這張廷尉便自我介紹道,於是蘅汀二人便起身施禮。“未曾想二位姑娘竟是國師的親眷,難怪能斷案如神。”張廷尉又誇讚道。

“哪裡哪裡,張大人言重了。不知今日張大人前來有何要事?叔父此時應還在宮中。”蘅汀謙和道。

“在下今日是專程來找二位的。正因為二位姑娘斷案如神,如今百姓也爭相傳頌二位的事迹,於是在下便斗膽請二位姑娘能到我司協理查案。”張廷尉笑了笑說明了來意。

蘅汀聽言和少婈遞了個眼色,正愁着沒人舉薦去捕役司任職呢,如今倒好,正好可以順勢而為了。“張大人您可真是我們的及時雨啊。前幾日我和妹妹正想着要去捕役司謀個職務,但是叔父在朝中又沒有那方面的交情,更是聽說捕役司不招募女官,倒真是可惜了我和妹妹的一身本事。”少婈碰了一杯茶遞予張廷尉道,那客氣謙和的樣子可是從未見過。

“姐姐說的是,不過這回辦了趙家的案子,張大人也看到了我們的能力,所以我們也懇請大人能遂了我們的心愿,好讓我們能為朝廷效力。”蘅汀接過話繼續說道。

如此一來倒也算一拍即合,張廷尉需要為查案辦案添加人手,而蘅汀和少婈卻想着能在捕役司探聽情報,兩廂所求倒也算是不謀而合。於是那張廷尉啜了一口茶道:“這個倒是不難,只是捕役司較為辛苦,怕是會累壞了二位姑娘。”

“不會不會,我和姐姐自在山中修行,什麼苦活累活都干過,大人可莫要看輕了我們啊。”蘅汀趕忙擺手道。

“那行,在下這就回去吩咐捕役司給二位姑娘安排職務,如此一來,我們也算是同僚了。”張廷尉拱手道。

“不敢當不敢當,一切承蒙大人關照,望日後也能得大人庇護。”蘅汀謙恭道。

送走張廷尉,少婈輕戳了一下蘅汀的腰肢酸道:“堂堂鬼帝的女兒竟然如此諂媚。”

“姐姐不諂媚?在鬼界囂張跋扈,讓眾生聞風喪膽的少婈帝姬竟然也有那麼溫柔可人的一面,還真是少見。”蘅汀假意反唇相譏道。

第三日清晨,長安城東邊雲霞滿天,朱雀長街兩旁的落葉又黃了些許,國師府的家丁正打掃着門口與院落的那一地秋黃時,朝中便派了幾名宦官端着新制好的錦袍和官服來到府上,捕役司列在其前捧着刑部戳章的官牒,這陣仗就差皇上親筆的一道聖旨和絲竹奏樂的冊封典禮了。此時的蘅汀和少婈剛用過早膳,便被裴國師催促着快到廳堂迎接,雖然是個芝麻綠豆大點兒的官職,倒也算是機緣巧合之下得來的差事,蘅汀與少婈也只好入鄉隨俗不敢怠慢。

接了官牒,打開一看才知,這張廷尉給蘅汀安置的職務不是尋常捕快,而是授封六品官位的捕快,而少婈則是任命為捕役司的卷宗司簿,雖沒有如蘅汀那般有着六品品階的殊榮,倒是可以接觸到第一手情報資料。那為首的宦官道:“二位大人因是我朝開國以來首次任命的捕役司有品階的官員,因服制未有先例可循,廷尉大人便請了皇上的旨意讓尚宮局連日製成了這套官服。”說罷便示意後面的隨從將那兩件武官朝服奉上,又接着道:“至於二位大人的行裝,就拿了兩套尺寸稍的捕役冠服,若二位不喜歡,可以穿便裝,這也是廷尉大人特許的。”

“哈哈哈,恭喜二位大人,陛下念及蘅汀大人的功績,特嘉許六品官位,而少婈大人上次查案很是得力,想必對卷宗整理以及案情梳理也能得心應手,便予了這司簿的職位。”張廷尉從大門外邁入朗聲笑道。

蘅汀與少婈向前施禮一番。裴國師也與張廷尉互相拱手行禮。“張大人一來就給了我們這麼大的官職做,可真是太高看我們了。”少婈笑道。

“兩位大人可莫要自謙,能力強自然得高位,如今二位還只是屈居捕役司,來日說不定還能怎樣的飛黃騰達還未可知啊。”張廷尉讚許道。

蘅汀和少婈聽後心中暗笑,若不是為了查找那玲瓏塔失竊一事,才不要丟下那神界的逍遙日子不過,跑來受這案牘勞形,還來日飛黃騰達?恐怕做官能做到你們改朝換代。

“我朝向來國風開明,許女子做官、打仗、經商、講學,所以也出了不少女丞相、女將軍、女富豪、女學究,蘅汀與少婈你們也是來日可期吶。”裴國師捋着鬍子笑言。眾人道賀寒暄話畢,便各自散去。

“有了這朝服難不成還得跟着這文武百官三日一入宮,十日一進殿?”蘅汀撫着案上兩件朝服的緞面問道。少婈聳肩表示不知這凡間的規矩。

“哈哈,二位姐姐可真是想多了。咱們國師府包括師父他老人家都是不傳詔令無需入宮的官兒,何況你們這一個捕役司捕役、一個捕役司司簿,若是進了宮還不得按着品階給排到朱雀長街上去?”梁七在一旁聽着略帶嘲諷的笑道。蘅汀聽後抬手就作勢要打,追着他滿屋子求饒。

少婈在一旁笑道:“好了好了,蘅汀你且饒過這混子,如今都是官拜六品的大員了,可不得端着個官樣子出來,可莫要胡鬧了。”

“姐姐,連你也要揶揄我!”蘅汀努着嘴不高興道。

幾人在屋內正歡聲笑語好不熱鬧之時,突見那晴空之上划過一道青黑色星痕,落入長安城西邊便消失不見了蹤跡。這一幕恰好落入倚窗而坐的少婈眼中,她示意蘅汀停下打鬧道:“這青天白日的怎麼會有星隕出現?蘅汀你可瞧見了?”

蘅汀正要搖頭表示不知時,腰間的五彩琉璃鈴鐺突然發出烏沉沉的暗光,這鈴鐺怕是有日子沒有亮過如此色澤的光芒了,這暗黑色的光預示着此刻出現的妖物應是個十分厲害的傢伙。“姐姐,看來來者有些勢頭。”蘅汀搖了搖鈴鐺輕笑道。

“有數百年未遇到如此強悍的妖物了,若是能取了它的精元一定能讓澤杞煉出上等的丹藥。”少婈精明一笑。隨即二人便閃身往城西方向而去,留下一臉錯愕的梁七杵在屋子裡。

即刻趕到城西卻未見到絲毫的異樣,二人凌空虛顯了身形遙看這城西的地面,企圖尋到些許剛才星隕的落地跡象,可這城西神祠廟宇繁多,路上行人如常,已不知那妖物到底落在哪間樓閣里了。而那五彩琉璃鈴鐺的暗黑沉光也漸漸消失。

“這到底是個什麼妖怪,還能遁形了不成?還會掩藏自己的妖氣,當真是個厲害角色。”蘅汀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。少婈見此也是無可奈何,看來這妖怪若是現身,二人就算聯手也未必能將其拿下,如此一來必須要早些防患起來才好。實則不然,當二人往西邊來的時候,恰有一青黑色的影子於她們頂上迎頭飛過,當時蘅汀與少婈一個只顧着眼下,一個只環視了左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