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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帝落定之後,便將目光繞過澤杞看向他身後已經泫然泣淚的女子,這張臉是那麼的熟悉,可是也已經有數百年未見了,而且他也早在桃止山為其立下了空冢,沒想到她竟然還活着。

“青池,是你嗎?”鬼帝立時哽咽出聲問道。

“大哥,別來無恙。”風娘走上前一步雙手抓住鬼帝的胳膊動情道。

“一切都好,一切都好。”鬼帝連連說道,面上雖是大喜之色,眼睛裡卻蓄滿了淚水,“數百年前,我遙觀星辰墜落,以為你已然殞身,還在桃止山為你造了一座墳冢,沒想到還能見到你……”說到此處鬼帝便有些說不下去了。

“大哥,青池不過是苟活罷了。”風娘垂下頭悲戚道,爾後便道出了數百年前遭人暗害被毀掉了肉身,幸而魂魄並未散滅,便飄零到秘境中的往事。鬼帝聽到這些很是憤然,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幾根。

“如果說他之前只是怕少婈威脅到他,你們大可來我鬼界避世,而如今他這番舉措倒是做到了趕盡殺絕的地步,待我回去之後,必定要為你們討還公道。”鬼帝氣急地說道。

“大哥,不可。他已經將事實真相都顛倒了黑白,污衊了少婈的身世不說,還敗壞了我的名聲,不然我也不會遭到同族的厭棄。現下我只企盼着少婈能平安度日。”風娘說道。

“師父,您是如何到了這裡的?”澤杞忍不住問道。

“我聽聞你與蘅汀行事蹊蹺,便跟下山來看看,沒曾想是遭了這麼些事,我思量着你與少婈在此中定然要歷經兇險,便趕忙進來了。”鬼帝說道。

“那師父為何會從海中出來?倒與我們入境的方式不同。”澤杞很是好奇的說道。

鬼帝輕輕笑着說道:“還不是因為國師府的那幅畫作。”

“師父是說那幅滄山諸微?”澤杞疑惑道。

“你這孩子倒是聰明。不錯,是那幅畫作,那本是秘境的隱蔽出口,不知緣何被遺落在凡間。我也是碰巧見到這畫,所以便藉機進來了。”鬼帝說道。

“沒想到那幅畫果然有關竅。都怪徒兒見識淺薄,若是提早發現了便也不必耽擱那麼久。如今還未得知少婈的下落,唉……”澤杞說到話末忍不住嘆了一口氣,是在怪自己沒用。

鬼帝見狀便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為師知道你盡心了,現下我來了,你也不必太過憂心了。”

三人正盤算着如何行進下一步的計劃,卻見礁石以外的海面驟然下降了不少,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吸走了一般。正當三人對此感到驚奇之時,卻又見茫茫海域的中央升起了一座宮殿,宏偉瑰麗,似是水晶堆砌而成。

“這是滄瀾殿?”風娘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。

“不可能的,這裡怎麼會有滄瀾殿。這不是龍族境地。”鬼帝打斷風娘的猜測說道。

“可是這與滄瀾殿未免太像了。”風娘不禁感嘆道。

一聲龍吟呼嘯而過,便見海面中有一條金綠色的角龍破水而出,繞着宮殿盤桓了幾圈,便向礁石這邊飛來,卻不是那種進攻的架勢。

“師父,聽聞這裡並沒有神獸鎮守,為何會憑空出現一條角龍?”澤杞詫異道。

鬼帝不由得蹙起眉頭來,對這個突如其來的龐然大物也是充滿了疑惑,若說是旁的族類便也罷了,可這卻是一條龍啊,並不曾聽聞秘境中還放置了除卻青龍之外的第二條龍啊。

“來者何人?”那條角龍靠近了之後懸在半空中趾高氣昂的問道。

“在下鬼界鬱壘,他們乃是我桃止山的門生。”鬼帝一筆帶過的說道。

“桃止山?鬼界?鬱壘?”角龍對這三個詞眼兒重複道,轉念一想才道:“莫非您就是東荒鬼帝?”

“是在下。敢問你又是何方神聖?”鬼帝昂首朗聲問道。

角龍長笑了一聲道:“我乃是含元龍帝,諸位可要入我的滄瀾殿做客一番?”

風娘與鬼帝相互遞了個眼色,鬼帝微微搖着頭,卻轉頭對自稱含元龍帝的角龍道:“那就承蒙君上的款待了。”其實鬼帝自然是不信眼前這條龍能有這麼大的來頭,畢竟天上地下雖有着數以千萬計的龍,但只要是能稱王稱帝的也沒幾個,眼前的這條龍不知來歷還妄自稱帝,還如此慷慨友善,其中必定有詐,不如將計就計。

含元龍帝見三人並不推脫拒絕,便略點了點頭,轉身呼嘯一聲,便見那座被稱為滄瀾殿的宮殿向著這邊劈波斬浪開闢了一條通道,看起來這個含元龍帝似乎很是好客,也很注重排場。

鬼帝揚起臉朗聲謝道:“多謝君上肯為我們鋪路在前。”說罷便帶頭走在了前面,風娘與澤杞緊隨在後。

說來也是奇怪,三人沿着通道一路向滄瀾殿行進,卻不知為何,那宮殿還是與方才在礁石上看到的一樣遠,風娘本就不信這所謂的含元龍帝的鬼話,現下倒是更加懷疑了,於是朝鬼帝又遞了個眼色。精明如鬼帝這樣的人,他哪裡會不知道其中有詐,於是輕笑了笑,又伸手拍了拍風娘的胳膊,讓她放心些。澤杞看着兩位長輩這般,雖是一頭霧水,但心裡也知道該時刻防備着。

正走着,突然腳下有不少地方灌入了海水,繼而有波浪席捲而來,頃刻之間,原本踏踏實實的通道已經變得水漫及到了腰部,還有更多的海水要漫灌進來。

“青池,澤杞,你們二人快拉緊我。”鬼帝左右呼喚道。

待風娘與澤杞剛剛拉緊鬼帝,便見海水中暗藏着不少團黑影圍了過來,突圍的一個黑影穿過潮水才看清竟然是一隻長着尖牙利爪的鮫人,與南海的鮫人不同,這一類鮫人通體發黑,生得很是醜陋凶煞,性情也極為暴躁殘忍。

“鮫奴們,這幾個神裔的肉身魂魄任你們啃食,我只要那東荒鬼帝的內丹。”含元龍帝在空中盤桓着召喚道,語氣中的得意與方才的客套截然相反。

“果然這傢伙有問題!”鬼帝怒道。

“大哥,我們殺出去吧。”風娘說道。

“對啊,我們不能坐以待斃。”澤杞也着急起來說道,轉而饒過鬼帝將風娘護在他們之中。

“這幫鮫人雖是厲害,倒也不難應付。”鬼帝眯着眼笑道,扭頭對澤杞說道:“好徒兒,可還記得為師教你的那招滅魂離火?”

澤杞知道這是鬼帝再給他示意要用什麼招數應敵,便笑道:“徒兒自然記得那滅魂離火的厲害。”說罷右手捏訣,左手化出一團青綠色的火焰,轉而雙手湊近一合又即刻分開,便有一連串的青綠色火焰如同飛鳥一般飛撲了出去,每一團火焰都猛然撞到要靠近過來的鮫人身上。那滅魂離火確實厲害,沾到鮫人身上便烘然着了起來。

“徒兒好身手,這鮫人的肉脂最適宜做長明燭火,倒是夠他們自己燒一會兒了。”鬼帝笑道,轉而抬頭看見那被滅魂離火驚得有些獃滯的含元龍帝,扭頭對澤杞道:“保護好你風前輩,我去收拾這個含元龍帝。”說罷振臂而起,便離了水面。

含元龍帝知道鬼帝是來找他麻煩了,於是猛一擺尾便朝着海中央飛去,鬼帝哪裡由得它自在飛走,從袖管中拿出一根銀色的鏈子,發力向含元龍帝飛走的方向擲了過去。這銀鏈抵得過蘅汀腰上的那串百倍厲害,離開鬼帝手掌之後便化成巨大的鎖鏈,比那含元龍帝飛的還要快,眼瞧着已然追上龍身,便結成一圈套索,索住了龍頸,轉而便將整條龍都給鎖住。

鬼帝見擒龍得手,便飛身向前,到了龍頭前,抬手便是一耳光打到龍腦袋上罵道:“你這孽障,還想要本座的內丹,吃了熊心豹子膽吧你!”

那含元龍帝見被生擒下來,便也失了方才的神氣,一言不發地任由鬼帝責罵羞辱。

“說,你到底是什麼來路?不說明白,我今日便將你抽筋剝皮,將你那滄瀾殿給你變成龍冢。”鬼帝拽着龍鬚威脅道,說罷便去看那滄瀾殿,卻沒想到那滄瀾殿早就沒了影子,“你的滄瀾殿呢?”鬼帝疑惑道。

“那不是滄瀾殿,是我化出的幻象。”含元龍帝怯懦地說道。

“你還有這幻化的能耐?方才都瞞過我了。奶奶的,我倒要看看你是個什麼來路。”鬼帝氣急了罵道,說罷便要抓住龍頸上的鬃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