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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宣蒙,猜猜我是誰?宣蒙,猜猜我是誰?”山陵上,一棵大樹團團如同傘蓋,遮住了烤人的陽光。大樹下,躺着一個十二三歲模樣的小男孩在假寐,一個小女孩貓起腰,伸嘴附在他的耳朵上輕輕聲叫着。

“這是真的嗎?是可欣在叫我?這不是在作夢?”一行清淚順着男孩的臉頰流了下來。

“不對,這是在作夢,我不是被一道雷電劈中了嗎?啊喲,我的頭,我的頭好疼。”

“老天為什麼這樣對我?啊,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?我剛得到機遇,要成為神王,可以上天入地,可以找到可欣,你卻一道雷劈死了我剛認的師父,還劈中了我。我張宣蒙為什麼這麼命苦?”

想到這裡,張宣蒙大叫一聲:“老天,你為什麼對我張宣蒙這麼不公,我要劈了你!”

不對,張宣蒙突然住口,這聲音不對,這不是我的聲音,也不對,是我的聲音,但不是我現在的聲音,是我以前小時候的聲音。我怎麼變成小時候的聲音了?

接着聽到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帶着哭腔,“宣蒙,你別嚇我,你怎麼了?”

這是可欣的聲音,千真萬確是可欣小時候的聲音。張宣蒙猛地睜開眼,看到一雙寶石般的大眼瞧着自己,手扶着他的額頭,眼中滿是擔憂。

張宣蒙只覺頭轟的一聲,一時懵了。這是怎麼回事,真的是可欣,是小時的可欣,他太熟悉了。難道我進入幻覺了,還沒醒過來,怎麼會是這樣,怎麼會回到十年前?

他用力捏了一下大腿,哎呀,好疼,不是做夢。

張宣蒙用手一撐地,猛地坐了起來,看着小女孩朱可欣道:“可欣,真的是你,你還在?”

小女孩朱可欣用手又摸了摸他的額頭道:“宣蒙,你怎麼了,是不是生病了,燒得說胡話呢?”

張宣蒙一把將她摟了過來,緊緊貼在懷裡,吶吶自語道:“可欣,真的是你,終於找到你了,這些年我找得你好苦,到處找你,一直找不到你”

朱可欣被他摟了一會,掙扎開來道:“宣蒙,你是不是中邪了,今天有點不對勁。要不回家找先生看一看?”

張宣蒙一頓,跳起身向四周看了看,還是這個山陵,還是這棵大樹,一切沒變,這是他們小時候無數次來過的地方。

一時怔了,這是怎麼回事,難道以前的那些才是夢,我一直在這個山陵上作夢?可是,這十年時間,那麼真切,我受了那麼多苦,怎麼能是夢。而且,我剛認的師父,說我是無上道體,億萬年不出一個,好好修鍊,可以成就神王,也就是可以成為這世間最厲害的人。我那剛認的師父很厲害,抬手之間就將一座大山收走,跨步之間就是數百座大山越過。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,我在作夢?

張宣蒙用手摸摸頭,頭依然痛的厲害,是被雷劈中的。記得很清楚,剛認的師父帶他正飛行在一群大山之上,為他展示無上神通的厲害,他也正心搖神馳之際,晴空萬里之間,突然間就劈出了一道雷,而且他感覺那道雷就是奔着他來的。要不是師父急施展神通擋在面前,將雷打散,自己早就死了,可惜師父那麼厲害,也被劈的屍骨無存。我那剛認的可憐的師父,好慘啊。

難道還是說我象神話傳說一樣,重生了,回來了?又重生到十年之前?

張宣蒙驀地打了一個激靈,急問道:“可欣,今天是幾月初幾?”

朱可欣道:“宣蒙,你真生病生傻了?今天是七月初七啊,我們說好的今天在這裡相見,你講故事給我聽,講牛郎織女的故事給我聽的。我們每年都是這樣啊。”

張宣蒙大叫一聲:“不好,我們快走,修羅教的人要來了,我們快快去告訴你父母與老先生。”

朱可欣奇道:“宣蒙,什麼修羅教的人,你今天怎麼了,怪怪的?”

張宣蒙也不回話,將她一把抱起,放在站在大樹蔭下乘涼的老牛身上,牽着牛就向陵下奔去。朱可欣見他神情有異,便未掙扎。

但願能來得及,但願一切都是假的,這十來年的經歷都是我在這山陵上作的夢。沒有什麼邪教修羅教,沒有什麼武當丐幫,也沒有什麼神仙神王,更沒有那什麼武林中的無上秘笈,但願老天保佑這一切都是假的,是我在作夢。張宣蒙邊奔邊想着。

正奔之際,可欣突然大叫道:“宣蒙,你看那麼大的煙,好象是我家大院失火了。”張宣蒙頭翁的一下,難道那一切都是真的?我真的重生了,而且正是重生在當年發生滅門大禍的當天?

他清楚的記得,十年前,也是今天,七月初七的中午,修羅教為了一本叫作玄都秘笈的所謂武林中至上秘笈,將朱可欣一家滿門一百多口人殺的一個不剩;他的父母也被修羅教無緣由殺害,他的父母只是朱家的佃農,與朱家不是住在一起,而且那麼大的村鎮那麼多戶人家,只殺了他的父母。

從那之後,他便帶着朱可欣亡命天涯,吃過無數的苦,受過無數的罪,最後朱可欣還是連同那所謂的武林至上秘笈玄都秘笈一起失蹤了。他從此踏上尋找朱可欣之路,直到最後遇到他那剛認的師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