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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宣蒙不禁驚訝,剛才明明是進了一個石洞,洞中暗沉沉的,怎麼現在石壁上竟有光亮?這時也應該是夜裡,沒有日光可照,難道是我睡過了頭?用力撐起身,重新打量這個石洞。只見石洞之中,有幾束光線縱橫斜飛,穿插於其中,最後則集中在頭頂的石壁之上。順光線的來向看去,原來是從適才所踩的凹處射出,總共九道,九個凹處。

凝目一瞧,這九個凹處內,皆有一個細小石洞洞穿石壁,光線正是透過那細洞照進。他剛才只是把其中的異物掏出,這幾個細洞並未完全堵塞,經風一吹,又重新穿透,外面的光線於是穿了進來。今天剛好是四月十五,月光明亮,掛在東南方向,九個細洞也正是對着東南方向。這九道月光穿過石壁之後,照在西北角的一塊向內凹着的大石之上,這塊凹着的大石又把九束光線,斜向上反照在頭頂的石壁上,形成一個方圓不到一尺的光面來。

張宣蒙看出來龍去脈,暗嘆這哪位前輩真是別具匠心,巧奪大自然之造化。也知這光面上的內容必定有古怪,於是仰起臉來細看。這洞本有三丈來高,他雖只十三四歲,個頭也不矮,這大石又有二丈多高,這一仰頭,距離石壁頂部竟不到三尺。凝目看去,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,雖只一尺見方,竟有千餘字。字如蠅蟲,深刻入石,字上已有許多覆蓋物,顯是年代久遠,不知已歷幾世幾劫。

張宣蒙脫下上衣,用樹枝舉起,在光面上摩了幾摩,浮物掉下,字跡隱約可見。他凝目細看,只見上面寫道:“舉世濁濁,名利之心日重,向道之心日遠,欲尋一全真道體而不可得,不亦悲夫。蒼穹已開,界劫已至,時不我待,留此心法,以示有緣。”

張宣蒙心中砰的大跳,全真道體,又是道體,不知這個全真道體是不是我那上一世剛認的師父說的無上道體?此道體是不是彼道體?

這又是一秘笈心法,不知此心法比玄都秘笈如何,而言語模糊,好似這位先輩有大事,不能久呆,但蒼穹已開,界劫已至,也不知說的什麼意思。

又向下看,“此心法有道根之人得之,則成仙成聖,脫去凡胎,與天地而同壽,為仙家之上乘心法,惟可惜尚有殘缺,不為至上。那黃泉之下,九天之上,不說也罷。”張宣蒙暗道,難道此心法竟是無上心法,遠非玄都心法可比?而且自稱仙家心法,難道練之能成仙成聖,象我那師父說的一樣,成就神王,飛天遁地,搬山移海?最後一句,什麼黃泉之下,九天之上,不說就不說,卻吊人胃口,也不知什麼意思。

接着下看,內容竟與玄都心法相似,講的也是養氣的功夫,只是比之更為繁複。此功法不分層次,心法只一種,但要求卻高,並且在後面反覆陳說:“習者應去凡心,滅慾望,以求空靈,然後盡收天地萬物星辰之精華,入我體內,藏於臟腑。”此功法,不似玄都功法,要求各種姿勢,任何姿勢都可習練,到達一定境界,不分黑夜白晝,皆可自然練功不綴,真氣流轉全身。其中還道,“常人練功,一覺醒來,功力十去其九,而此心法去此大弊,故日上乘。”

張宣蒙大致把心法看了一遍,已知又是一個絕世的秘笈,自稱上乘,又說仙家功法,說不定更在太乙秘笈之上。也不知他說的全真道體,是不是我這個道體,我這體質修練合不合適。但玄都秘笈已丟,我也只記得前三層心法,總不能象上一世一樣只修前三層,管他合不合適,我就修練這功法,說不定這就是合適我這種體質的功法,說不定真能象我那師父說的那樣,飛天遁地,成就神王。

張宣蒙對那看不懂的幾句話不甚了了,也沒深追究,心中忖道:“這位前輩大概是叫廣成子,不知是什麼年代的人。他說留此心法,以示有緣,今天被我碰巧發現,不知是不是他所稱的緣。我既然能夠重生,而且重生之後已與上一世軌跡不一樣,那就說明冥冥之中,上天自有安排,絕不會象上一世一樣。這位前輩說的有緣人,說不定就是我。這個山洞已不知歷幾世幾劫,不知過去了幾千年還是幾萬年,居然能讓我在這最困難時候進來,得到這心法,那就說明我就是這個有緣人,這個心法一定適合我,這一世我一定會崛起。”

想到此處,又抬頭細看石壁上的心法,用心去領悟、默記。不到一個時辰,已領悟差不多,又把一些不懂的字句用心默記,以備日後參悟。

他已多日未練功,靜下心後,盤坐在大石上,依法運氣施為。他練過玄都心法,有了根底,收攝心神極快,不到半個時辰,竟真的進入了這心法的境界,感覺朦朧之中,一絲紫氣纏繞身周,慢慢進入身體之中,順經脈遊走。許久,方才慢慢收功,運氣在身體的經絡諸脈流轉一遍,只覺心體舒泰,原先渾身乏力,頭疼欲裂的情況,居然好了許多。

張宣蒙不知道,他之所以生病,皆因這幾天傷心憂慮過度,肝火上升、心經受損而致。若他能每天繼續練那玄都心法,絕不至於病倒,因它也是正宗的養氣修身功夫,扶正去邪,祛除百病。只是他一味尋找可欣,哪有心思去練功。這廣成心法,又遠在玄都心法之上,他於危難之際,忽然見之,一時忘了可欣,專心練功,收效甚大,病竟十去其六。

還有一事,張宣蒙卻不知道,這養氣功夫,功法千種,若是從未練過,任選一種,都無危害,但若學過一種心法,又去練另外一種,而功法路子截然不同,輕則五臟受損,重則走火入魔,實乃練功之大忌,除非有明師指導,有師友在旁看護,方可度過難關。而張宣蒙從未得人指點,不知此種禁忌,忽遇這心法,渾渾噩噩練了起來。所幸這種功法與他體質相配,那玄都功法又練得不深,竟稀里糊塗的被他闖過了這道難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