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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了一段,心下尋思,這個樣子上山,只怕方丈未見到,已被那修羅教或武當的人抓了去,怎生想個法子,讓他們認不出來。正躊躇着,迎面走來幾人,皆手拿打狗棒,衣服破爛不堪,每人身上背着大小不等的袋子,臉上敷有灰塵油垢之物,說是叫化子又不象叫化子,不知何許人。帶頭之人發須花白,紅光滿面。他們從宣蒙身邊走過,其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道:“喂,這位兄弟,你是不是也要上少林寺,相助少林對付修羅教?隨我們一起走吧。”

宣蒙連連擺手道:“不,不是,我是山下的住戶。少林寺我知道,那些大和尚對我們很好,我時常見到,不知這兩天發生了什麼事,總有人上山。但願那些大師沒事。”那小孩見他哆嗦,皺眉道:“原來你是本地住戶,我還以為你也是武林中人呢?”扭頭走去。那帶頭的老人奇怪地看了宣蒙一眼。

宣蒙急避到山路的一側,待他們過去,又有兩個道裝打扮,腰懸長劍的人走來。宣蒙見是道士,大是反感,向一邊走去。只聽這二人邊走邊道:“你瞧,前面的不是丐幫的孫長老嗎,不知丐幫幫主來不來助陣。這修羅教也真膽大包天,竟敢向少林寺挑戰,太不自量力了。”另一人道:“也不可小覷了修羅教,這幾年來他們好生興旺,聽說附屬他們的三教九流,什麼海沙幫、青龍幫、白沙門來了不少,只怕今天中午都要齊聚這千年古剎。這也是百年來難得的一次武林盛會。聽說武當掌門也到了。”說著走遠。

宣蒙這才知道,原來就是這天中午,武林各派在少林相聚,前面幾人是丐幫的。丐幫他知道,據說是武林中一大門派,勢力遍及大江南北,只是沒想到丐幫也有和他這麼大的孩子。突然他一拍腦袋,有了,何不學丐幫的樣子,找身破爛衣服穿了,臉上抹點東西,讓修羅教、武當派的人認不出來。

主意已定,見天尚早,便下山來到一農戶家,買了一身舊服,又故意撕破幾處,換下身上的青色外衣。那農戶的婦人見一個孩子買他們孩子的舊衣,已自奇怪,及見他還把舊衣又撕破幾處,更是驚異,但得了銀子,心中高興,也不多問。

宣蒙把小黑驢交於那婦人照料,尋一個無人小溪,抓了一把爛泥在手中一揉,抹在臉上一搓,對着溪水一照,果然似剛才丐幫的那個小化子,又臟又黑,掩去了本來的面目。宣蒙打扮停當,心中得意,跳起翻了兩個筋斗,又在路邊折了一根樹枝,拿在手中,向少林寺走來。

山道上的人越來越多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他便尾隨了一批人上山。

不到半個時辰,已到寺前。只見寺前人頭攢動,擁了千百人。其中有個知客僧,四十多歲,不時與來人打招呼,東奔西走,十分幹練。

宣蒙夾在人群中細細查看,以期能見到可欣的蹤跡。

過了一會,突聽有人叫道:“丐幫阮幫主到。”那知客僧一聽,滿面笑容,搶下迎去。只見有十幾個人走上山來。當先一人,六十來歲,身材高大,披着一件雜着幾塊補丁的舊袍子,方臉,隆鼻,雙目炯炯,頷下多須。雖穿着敝舊,卻大有威勢,正是名震天下的丐幫幫主阮修武。

那知客僧彎腰合什道:“阿彌托佛,阮幫主,不想驚動你老的大架,請。”阮幫主一擺手道:“不必客氣,老叫化子自當為武林同道請命。”說著,隨着知客僧向里走。許多人搶上前來拜見。

未到門前,只見門內走出兩個人來,一個是身披袈裟的老和尚。宣蒙定睛一看,正是那天在天都峰所遇的老和尚,知是少林的方丈。另一個卻是個老道士,身穿青色道袍,頷下飄灑着一抹黑須,精神矍爍,笑容滿面。

那老和尚邊走邊雙掌合什道:“阿彌托佛,阮幫主大駕光臨,真是令敝寺蓬蓽生輝。”阮幫主抱拳道:“本虛方丈,客氣了。”又向那老道士道:“玄機老道,不想你卻搶在我的前頭到了,老叫化懶散,該打,該打。”那老道笑道:“老叫化,自己人,你又窮客氣什麼。”

宣蒙見那老道與少林掌門並肩而出,料來地位不在丐幫幫主之下,正不知此人是誰,只聽身邊的人道:“那不是武當掌門玄機道人么,不想他老人家也親自來了,看那修羅教的魔頭能有什麼作為?”宣蒙聞言一驚,原來這老道士就是武當的掌門,心中卻道武當能有什麼好人,看他假惺惺的樣子,不知上少林寺來又有什麼陰謀,怕是為那太乙秘笈是真,助拳是假。他對玄武憎恨至極,剛剛對玄機產生的一點好感,頓時蕩然無存。

只聽身邊的人道:“玄機掌門疾惡如仇,年輕時曾行俠江湖,不知作下多少俠義快人之事。近年來倒很少外出,於武當閉關練功,據說武功修為已在本虛方丈之上,有人暗稱他為武林第一人。”

又一人小聲道:“玄機掌門名聲揚於江湖,不知多少人想親近他,受他教誨。但這武林第一人,倒不是單說他的武功,而是指他的人品與俠義之心。”宣蒙已有先入為主的念頭,雖聽身邊人對玄機道長讚譽有加,卻改不過念頭來。本想找機會拜見本虛方丈,告訴他本元之事,現見有玄機在旁,便不再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