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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玄所施的這套掌法,正是他與本虛根據了無禪師留下的掌法而創,雖遠不如秘笈所載的精奧,卻也精妙非凡,遠過諸派。x23us他上台前,已料到吳元定如武天風一樣,要施出那套掌法以取勝,他只有以這套掌法與其對攻,方能不敗。故吳元掌法一變,他也跟着一變。

吳元本擬只要施出此掌法,本玄定然不支,卻見他也施出一樣的掌法來,心中大驚,不由慌亂。

不但他大驚,台下的歐陽振雄更是心驚,這老和尚從何處學來這套掌法?但只看了一會,便發覺他的掌法與那套掌法大不一樣,凌厲精妙處遠為不如,心下一松。

吳元一時慌亂,當即被本玄搶了先手,每招只使到一半,便被封住,心中暗驚:“我殺他少林多人,今天定要死於他的手下了。”但十招一過,也看出他的掌法似是而非,只是根據那套掌法變化而來,甚或是說從哪處偷學而來。精神一震,穩住身形,一招招使出。

究竟本玄的那套掌法與吳元的掌法相去甚遠,慢慢被動起來,但他的功力在吳元之上,一時也不致落敗。

張宣蒙最是關心,眼見本玄漸漸被吳元掌力所封,心中焦躁,卻始終不見本玄使出那正宗三招掌法來。

吳元越打越放心,待他那套掌法第三遍使出,便加強了攻勢,不久,掌影一晃,使出那連環三招來。

哪知本玄掌法一變,也跟着使出那三招來,與他對攻。

吳元大驚,第一招勉強撐過,第二招卻是再也躲不過去,二人同時縱於空中,啪的一聲,本玄一掌擊在他的胸前,他卻慢了半拍,一掌只擊在本玄的肩頭。只聽他一聲慘叫,摔在登封台的邊緣,口中鮮血狂噴,再也爬不起來。

本玄落地,後退兩步,便即站定,卻見吳元居然不死,大出意外。

他本擬一掌取了他的性命,為死去的僧人報仇,不料竟沒將他擊斃,在此千百英雄面前,既然勝了,卻不可再上前取其性命,遂打聲佛號:“阿彌托佛,右護法承讓了。”轉身下台。

台下眾人見本玄躍於空中,猶如矯龍,一掌將吳元擊敗,登時齊時叫好,大聲歡呼。他們哪裡知道,這一擊之下,卻凝聚了本玄多少心血智慧。

他當日見到張宣蒙所展示的連環三招後,便知道要想戰勝會那玄都掌法的人,必須在這三招上下功夫,以出其不意,攻其不備。是以這數十日來,他在這三招上下了無數的心血,於每一變化研習至深,精熟程度遠過吳元。所以突然施出,擊敗吳元。

歐陽振雄上台將吳元抱下,重新登台,道:“本玄方丈果然厲害,在下佩服,這場是我方輸了。”本玄自知他話中之意,微微一笑,也不辨駁。

歐陽振雄道:“下面是第四場,不知玄機掌門將請何人上來?”

玄機道:“歐陽教主,不要客氣。這第四場的人么,是我的一位道友,他向來清淡寡慾,飄然世外,為我數次相請,方才應允上山,只怕歐陽教主不識得。”說著引着一人登上台來。

但見此人一身青色道袍,頭挽髮髻,上着魚尾冠,手持一枝碧綠的玉簫,步履輕緩,大有飄然出塵之態。居然無一人識得。

玄機在那人耳邊低語兩句,道:“歐陽教主,這位道友乃是飛雲洞主,你們見過。”

歐陽振雄一拱手道:“飛雲洞主,幸會。不知仙長仙居何處,竟為玄機掌門所請,而降臨泰山,令我輩一睹仙顏?”

飛雲洞主一稽首道:“歐陽教主,貧道向來蝸居無名深山,不值一提。數月前,忽聞天下英雄要齊聚這泰山之巔,以武會友,一時心血來潮,便隨玄機掌門上山而來,有點唐突了。”

歐陽振雄道:“道長客氣了,能請得道長這樣的人物到來,着實令泰山大會增光不少。請道長稍等片刻。”說完一點頭,下台而去。

歐陽振雄見他一身仙風道骨,精神內斂,倒一時看不出功力的高下,料來玄機第四場請出的人物,定然非同小可。心中忖道:“三場已過,現在是第四場,不須再保存實力,便請南華仙翁上台便了。”

他來到南華仙翁的身前,正要相請,卻聽南華仙翁道:“歐陽教主,這飛雲洞主,十數年前我倒是會過一面,此人上知天文,下通地理,學識淵博,武功了得,千萬不可小看了。”

歐陽振雄道:“那依仙翁之意,該請何人上去?”

南華仙翁笑道:“歐陽教主,老朽不才,願上去會他一會。”

歐陽振雄一聽正稱心意,笑道:“仙翁,我正要相請呢。我來為仙翁帶路。”

南華仙翁笑道:“歐陽教主,不要客氣。”說著,便起身登台。

正在這時,突聞一股簫聲傳來,聲音嘹亮,如在天際,清幽悅耳,飄飄乎似要引人進入神仙洞府,赴瑤台之宴。卻是飛雲洞主玉簫橫唇,吹奏起來。

山上千百英雄突聞簫聲,一時如入仙境,凡心盡去,全場寂然。突然簫聲連連拔高兩節,聲音高亢,發出鐵箏似的鏘鏘之音,大有殺伐之意,且越來越急,直聽得眾人血脈賁漲。

過得一會,簫聲轉低,慢慢沉了下去,柔和婉轉,似訴心事,向情人低語,又如遊絲隨風飄蕩,綿綿不絕,更增迴腸盪氣之意。

南華仙翁看了一眼飛雲洞主,向台上走去。這時,簫聲忽又變得凄涼起來,似嘆息,似嗚咽,中間時斷時續,如一滴滴雨露打在落葉之上。

張宣蒙心受感染,想起朱可欣,一滴淚水流了下來。再看別人,大都眼圈通紅。

驀地,一聲大笑傳來,高亢激昂,似是要打斷那簫聲,卻是南華仙翁發出。他邊走邊笑聲不絕,中間竟是沒有斷絕。

最後笑聲變成了嘯聲,聲音洪亮,傳遍全山,在眾山谷中沖盪不已,轟轟而鳴。但他嘯聲雖響,卻始終無法掩住那如咽如泣的簫聲。那簫聲每響一下,便似要鑽入他的嘯聲之中,並隨他的嘯聲越拔越高,直似要脫離山巔,飛入雲霄中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