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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山林中,但見遍身鮮血,內外衣俱透,血腥氣刺鼻,遂換了一身,將血衣埋起,想到屠殺之快,心中大暢,又大笑兩聲。突然頭中一暈,一口氣提不上來,登時僵住。

過了許久,方緩過一口氣,盤腿坐下,撫琴調心。豈知她此時心境與她所學之曲大相庭徑,彈了一會,竟然曲不成曲,調不成調,心中越加煩悶。

如此過了數日,她又挾劍衝進修羅教。自上次屠殺,修羅教眾人已散了許多,此次只三四十個人負隅頑抗,卻未見有歐陽雨馨在內。

她一直不知該不該殺了歐陽雨馨,見她不在,反倒放下心來。又如上次一樣,左衝右突,大肆屠戮。武、魯、駱幾位長老也在其中,全力阻截。朱可欣長劍數次刺到他們的胸前,念及張宣蒙,又收了回去,但那左護法紅髮人魔卻被她一劍當胸貫入。

她真氣一直不穩,鬥了不到半個時辰,就感胸中鬱悶異常。豈知此次雖只二三十人,卻人人奮勇,不要性命般將她團團圍住,竟沒有一個逃走的。

她不敢戀戰,長劍連顫,刺傷數人,又大笑兩聲,揚長而去。

修羅教眾人見她如鬼魅一般,大笑聲中消失在暗夜裡,誰也不知她為何突然離去,誰也不敢上前攔截,獃獃看着暗沉沉的夜色。

朱可欣在無人處躲了數日,養好精神,再一次於夜中來到修羅教總壇。此夜乃上弦月,月光明亮,遠遠的便能瞧見人影。哪知一路上山,哨卡竟未遇到一個,衝到總壇內,也是空蕩蕩的,沒有一個人影。四下一看,房屋都有大火燒過痕迹。

她不死心,一間屋一間屋搜去,整個修羅教搜了一個遍,也未再見到一人。原來修羅教眾人知道她還會再來,早已放火焚屋離去。

朱可欣在修羅教中來回兜了幾趟,想到洶洶一時歷經百年的修羅教,終於在她的手中毀去,雖未殺盡,死於她手下的也有百人之多,總算報足了仇,心中大慰,又大笑幾聲離去。

朱可欣在修羅教總壇附近徘徊幾天,見再也尋不到一個修羅教人,便前往洛陽而去。

這日,她來到山東沂水一帶,正在一林中息,卻聽遠處有二人走近,口中低聲談論着什麼。

她寧神細聽,只聽一人道:“盟主他們不知來到山東沒有?那妖女消失半年多,沒想到一出現,便挑了修羅教總壇。”

朱可欣一驚,閃身藏在樹後。另一人道:“那妖女也真心狠手辣,兩戰下來,竟殺了五六十人之多,逼得修羅教倉皇四散。盟主得到消息,自然星夜趕來。”

前一人道:“盟主他老人家雖然武功通神,卻遍請各派高手前來協助,真是太過心。如此天羅地式地圍剿,想來再不會讓她逃了。”

後一人道:“這也難說得緊,她在暗處,我們在明處,何況她的武功不在盟主他老人家之下,說到將她除去,談何容易。現在便不知她到了哪裡?”

前一人道:“待各派進了山東,自然能探到她的蹤跡,即使在山東尋不到,到洛陽總可尋的到。”

後一人道:“為什麼在洛陽可尋得到?”

前一人道:“那妖女與丐幫的幫主張宣蒙什麼關係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她挑了修羅教後,自然會前往洛陽與張宣蒙相會。”

後一人道:“說的是,大概盟主也早料到這一點。”

前一人道:“他老人家自然料的到。她若去了,正中盟主心意。”

後一人奇道:“正中盟主的心意?”

前一人道:“自泰山大會之後,各派皆聽從盟主的派遣,獨丐幫置之於不顧,盟主豈能容它?又何況張宣蒙武功更在盟主之上?”

後一人道:“說的是。盟主早晚要與張宣蒙大幹一場,你倒說說他們之間誰有勝算?”朱可欣聽他們談論涉及到張宣蒙,更是寧神細聽。

前一人道:“據傳言說來,盟主的武功不如張宣蒙,若單打獨鬥,他自然會敗。但盟主足智多謀,張宣蒙卻只是傻子一個,量他鬥不過盟主。”

後一人道:“那妖女說丐幫的老幫主乃是死於盟主的手下,盟主為了今天,已處心積慮了幾十年,並於各派中都埋下了線人,不知是真是假?”

前一人聽他說到這裡,噓的一聲道:“噤聲,這種話豈是輕易說得?若是傳到盟主的耳朵之中,你還有命么?各派發生的巨變,你又不是沒看到。管它是真是假,反正成則為王,敗則為寇,無論他曾作過什麼,只要他最後勝了,他便是對的,大家都得聽他的。”二人輕聲說著,漸漸走遠。

朱可欣這半年來一直躲在深山中,自不知道各派發生的巨變,呆了半晌,道:“那盟主自是玄機老賊,他終於遂了心愿,作了盟主。原來丐幫與宣蒙並未聽從他的號令,老賊一心想除掉他們。我與宣蒙的關係,人人盡知,若是我這麼前往丐幫與他相會,豈不正被老賊抓住把柄,尋了借口?”

她一直未慮及此事,只道修羅教最近,先將修羅教挑了,再去洛陽。哪知兩場屠殺下來,已震驚武林,傳遍江湖,玄機遍邀各派前來圍攻。

她心中清楚,在玄機的挑動下,她此時已是武林公敵,這一出江湖,便會被各派追殺,走到哪裡,都會落在玄機及他的爪牙眼中。若是此刻前往洛陽,只怕她人未到,玄機已在那兒等着她了。

她心中猶豫不定,本已快出山東省境,又折了回去。於無人處呆了數天,感覺無處可去,不覺又回到飛雲洞主隱居的那座大山下。站在山下望着飛雲洞所在的山峰,良久,嘆口氣道:“這飛雲洞還是不去的好,免得給他們帶來災難。”走向一密林深處。

這日早晨,無事可作,她盤腿坐於一株樹下,將琴置於面前。

此時正值朝陽初升,陽光斜斜照進林來,林木之中,光影錯落,美崙美奐。林中幽靜,隱聽清露落葉之聲。朱可欣十指一撥,琴弦嗡的一聲,玎玎琮琮奏了起來。琴聲高低相間,宛轉清淡,如泉流澗中,珠落玉盤。

朱可欣經過多日的調養,心情大好,漸漸融於琴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