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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宣蒙看了三長老一眼,慚道:“沒想到因我之事,給丐幫帶來了大難。x23us”

孫長老沉吟道:“幫主不要自責。阮老幫主為玄機所害,他乃是我們丐幫的仇人,縱是他不來找我們,我們也會找上他的頭去。況我們丐幫早已不聽他這個武林盟主的號令,早晚也會被他找上頭來。這朱姑娘一事,只是一個借口罷了。”

牛長老道:“孫長老說得不錯,這只是一個借口。不過,在我們還未抓到他的把柄之前,還是不要與他翻臉得為是,最好能將此事胡弄過去。”

張宣蒙點了點頭,道:“牛長老說得對。不過那孩子已被無涯子帶走,量他一個小孩兒家,如何是玄機等人的對手,早晚會被問出真象來。”

孫長老道:“現在最要緊地便是將那孩子偷了出來,讓玄機無所對證。縱是他再膽大妄為,料也不敢明目張胆地找上丐幫的門來。”

張宣蒙一怔,道:“將那孩子偷了出來?”

孫長老道:“不錯,現在惟一可行的法子便是將那孩子偷了出來。”

張宣蒙道:“只怕玄機也料到了這點,如何偷得?”

孫長老也知說得容易做得難,搖了搖頭。

張宣蒙低頭沉思片刻,道:“三位長老,我倒是有一個法子,不知可行不可行?”

幫中遇到大事,向來都是三長老相商,然後再報與張宣蒙,張宣蒙很少有什麼提議。此時三人見他居然想到了法子,俱各詫異,道:“請幫主示下。”

張宣蒙笑道:“我的法子很簡單,便是由我夜裡前去偷那孩子,將他從玄機手裡硬搶了過來。”

孫長老三人一齊搖頭道:“不可,此舉萬萬不可。”

張宣蒙臉上一紅,道:“如何不可?”

孫長老道:“他們正想抓你的把柄,你若前去,豈不正好給他們送去了證據?”

張宣蒙道:“這個容易,我改變容貌,讓他們認不出來便是。”

孫長老笑道:“你雖能改變容貌,但你的武功卻是無法改變,只要一出手,就會被認出。”

張宣蒙皺起眉頭道:“我若不去,別人前去,只怕人未救出,反把自己失陷進去,豈不是更加不妙。”

周長老忽道:“我看不如給他們來一個火攻,一把火將他們的住所燒了,然後再來個火中取栗,混水摸魚,大家齊去救火,幫主趁機將那孩子偷出。”

孫長老與牛長老連聲道:“此計大妙,大火一起,亂成一團,他們自顧不暇,偷人便容易得多了。”

張宣蒙想到放火搶人,免不了要毀壞人家財物,說不定還會連累人命,心下大不以為然,但現在也無別法可想,只得點了點頭。

孫長老道:“放火之外,我還有一個連環計,更是讓那玄機賊道動手不得。”

張宣蒙與周、牛二長老齊道:“快請說來。”

孫長老道:“咱們在混水摸魚同時,再來個無中生有,借刀殺人。當然殺人是殺不了人,卻可讓玄機他們動手不得,偷人更加容易。”

張宣蒙奇道:“如何無中生有,借刀殺人?”

孫長老道:“我向與府台大人相熟,說來他還欠了我一份人情,咱們便向他求助一下,借他的兵馬衙役一用,料來他不會不允。”

張宣蒙更加奇怪,道:“又不是抓強盜,借他的兵馬與衙役幹什麼用?”

牛長老與周長老卻同時撫掌道:“此計大妙,咱們便將他們當作強盜報於官府,讓他們半夜前來拿人,我們再暗中放一把大火,將他們住處燒起,料來玄機再是大膽,也不敢公然與官家作對。大火一起,官兵衙役一衝,我們趁機進去救火,任玄機三頭六臂,也分不開來。幫主於大火之中將那孩子救出,便容易的多。若是順手再殺他們兩人,更是大妙。強盜殺人,天經地義,官家更加相信了。”

張宣蒙笑道:“果然妙計,便這麼辦,但人還是不要亂殺的好。孫長老你去報於官府。周長老、牛長老你們二人安排放火與救火事宜。今晚二更動手。”三長老聽命離去。

卻說無涯子等人帶着楊寶兒回到住處,將張宣蒙拒不承認與被丐幫毒箭威脅一事,報於玄機。玄機早料到張宣蒙不會承認,只是未想到丐幫早有準備,並訓出一匹弓箭手,箭上喂有巨毒。

玄機素來陰沉多謀,只在房中來回走了兩圈,已想好對策。丐幫現在最急的便是從他們手中搶走那孩子,何不趁機誘出張宣蒙,讓他不打自招?然後再虛與委蛇,帶着這孩子離開洛陽,招齊各派高手,宣布張宣蒙與丐幫的罪行,名正言順地前來討罪。任是他張宣蒙武功通天,丐幫之中卧虎藏龍,也抵不住這天下的英雄。

想通此節,心下得意,不再前去尋丐幫問罪,命人將楊寶兒帶到自己室中細加盤問。

豈知楊寶兒仍如夜間,堅不承認為張宣蒙所遣,玄機軟硬兼施,審了半天,也未問出一個字來。只是從他的口風已猜出,他的師父是飛雲洞主。

晚間時分,玄機點上楊寶兒的穴道,將他衣服除了,放於自己所睡的床上。他卻不睡,盤腿而坐,只等丐幫前來偷人。

漸漸入夜,四下里靜了下去,不久便聽到更夫敲打二更的清脆梆音。玄機向外看了看,他住的是這家客棧的二樓,只見城內已無燈火。抬頭看看天空,今天是三月十四,月亮本該明亮皎潔才是,可是一如昨夜,空中布滿了烏雲,連個星星都看不到。黑沉沉的暗夜,更是適宜夜行偷盜,暗自擔心。

他早已告誡過眾人,今夜丐幫定來劫人,睡時醒着點。這家客棧總共三層,全被他包了下來。他左右兩邊住的乃是眾人中武功最高的無涯子與劉長風,其餘人分住在樓上與樓下。

眼見二更過了,夜更深了,眾人的眼皮越來越重,有的忍耐不住,已倒頭睡下。

玄機在屋中來回踱了數次,暗道:“難道他們不來劫這孩子了?”又盤腿坐在了床上,雙眼微閉,潛引內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