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歐陽雨馨道:“玄都內功乃天下至高無上的秘笈,人人慾得而私之,誰會將它平白無故送於他人。而吳元卻將它傳給了玄機,若無特殊的關係,他怎會這樣做?”

張宣蒙道:“你說的不錯,我卻未想到。”

歐陽雨馨道:“不是我想到的,是武長老他們猜測的。武長老三人一直在暗中尋找那廝,卻一直未發現。以他如此居心,如此心術,只怕志不在小,比之玄機不遑多讓,哪知泰山大會之後,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。”

張宣蒙道:“只怕如白長老一樣,被玄機殺人滅口了。玄武是玄機的師兄弟,他都能忍心下手,吳元與他又怎能親過玄武?”

歐陽雨馨搖了搖頭道:“吳元非玄武可比,他能在我父親眼底下瞞了十幾年,心機不比玄機差,不會死在他的手裡。”

張宣蒙想了想道:“說得是。雨馨,沒想到你能想的這麼深。”

歐陽雨馨笑道:“這也是武長老他們三人猜測的,我沒這麼大的本事。他們與吳元一起共事了十幾年,對其十分了解。”

張宣蒙嘆氣道:“他們都比我精明得多,我卻永遠想不到這些。沒想到我這樣一個傻小子,居然能作了丐幫的幫主,要與玄機、吳元這樣的人作對,真是可笑。”

歐陽雨馨柔聲道:“宣蒙,你不是傻,而是太忠厚太仁慈了。我勸你以後不要再那麼老實,對人人都要防着一手,否則,等孫長老這些人一去,你如何帶好丐幫。”

張宣蒙笑道:“你以為我這個幫主還能一直作下去嗎?”

歐陽雨馨見他笑得怪異,驚道: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
張宣蒙道:“我早就想好了,玄機的罪證已找到,待揭露他的陰謀為阮老幫主報仇後,我就讓出這個幫主的位子來,再不問武林之事。”頓了一下道:“你還記得黃山嗎?我真留戀那裡的景色,真想在那裡住一輩子,永不出谷。”

歐陽雨馨聽了,大有感觸,道:“怎麼不記得,天下再找不到一個比那兒更美的地方,若是能永遠住在那兒,遠離塵世,縱是神仙也不作。宣蒙,你還記不記得當年說過的話,找到可欣姐姐後,便與我一起隱居黃山中,享受那處美景,過着神仙般的日子,再不出谷。”

張宣蒙想起了當年的情景,握着她的手道:“不錯,一切恩怨了結之後,我們便一起隱居在黃山中,再不離開。我真的好想念那兒,不知有沒有人去過,一切還依舊不?”腦海中又現出了黃山谷中的草草樹樹,與谷上飄蕩着的白雲。

二人正說著,驀地,張宣蒙喝道:“是誰?”隨即飄身上房。但見夜色之下,有個人影一閃,便即沒入黑暗之中。

他不由大叫道:“可欣?”那人卻頭也不回地去了。他追了兩步,已不見人影的去向,悵然立了一會,跳下房來。

歐陽雨馨道:“宣蒙,有人,是可欣姐姐?”

張宣蒙搖搖頭,道:“是有一人,不知是不是可欣,見我追出,頭也不回地去了。”

歐陽雨馨想了想,道:“宣蒙,一定不是可欣姐姐,她想你都來不及,怎會見你而逃?何況她上次為了見你一面,冒着生命危險,不遠千里趕來?大概是你想她想入了迷,產生錯覺。”

張宣蒙道:“剛才房上確是伏着一人,不知是誰?”

歐陽雨馨道:“你沒看錯。”

張宣蒙道:“絕對沒有看錯。”

歐陽雨馨道:“那能是誰?只怕是衝著我來的。”

張宣蒙卻搖搖頭道:“不是衝著你來的,是跟蹤我來的。”

歐陽雨馨道:“跟蹤你來的?你怎麼知道?”

張宣蒙道:“從今天早晨一醒來,我便覺得有人一直在跟着我,盯着我。”

歐陽雨馨想了一會,臉上突現懼意,道:“是不是百毒門的人?”

張宣蒙也是一驚,道:“百毒門?不錯,一定是他們。聽孫長老說來,百毒門向來護短,有仇必報,手段莫測。我殺了他們一名弟子,他們報仇來了。只是沒想到他們中竟然有這樣的高手。”

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腳步聲與說話聲,卻是武長老三人回來了。歐陽雨馨將門打開,三人走了進來。

他們見到張宣蒙,大是高興,弄了兩道小菜,一壺燒酒,與張宣蒙吃了。他們三人都知道歐陽雨馨與張宣蒙的事,並見大小姐整日鬱鬱不樂,便一心想攝合他們的婚事。

張宣蒙與他們對飲幾杯,述及一個月的經過,又將剛才有人跟蹤之事說了出來。

三人也是不得其解,與歐陽雨馨一樣,認為是百毒門的人。

張宣蒙從歐陽雨馨住處出來?,已近入更時分,走在深深的巷子中,不時四下張望,希望又能見到那個跟蹤之人。歐陽雨馨他們雖說是百毒門的人,但在他的內心深處,總覺得有什麼不對,總覺得那人對己並沒有惡意,而是自己一個非常親近之人。

若說是朱可欣,卻也不對,正如歐陽雨馨說的,她想見自己一面都來不及,怎會跟蹤在後,不出來相見。那此人是誰?為什麼要跟蹤自己?

張宣蒙一路走着,一路想着,百思不得其解,朱可欣的身影又不時出現在腦海中,心中隱隱作痛,以致走過了丐幫總舵,也未發覺。

這一夜,張宣蒙老是想着昨天的那個人,一夜未睡安穩。只要一入夢,便似見到朱可欣站在窗外,一臉愁怨地瞧着他,眼光中充滿哀傷與悲痛。他幾次於夢中要跳出窗外,與她相聚,總是有一張無形的網將他擋住,跳不出去。但只要他一張口大呼,便即從夢中醒來,眼前是黑乎乎的夜色。

第二天一早,天還黑沉沉的,張宣蒙似睡非睡間,突聽窗外傳來一聲深深嘆息,嘆息中似包含着無盡的傷心與愁苦。

他不由全身一顫而醒,從床上翻身坐起,張口大叫道:“可欣。”窗外並無人影。

他一怔,翻身從窗口縱出。站在窗外,但見東方漸白,哪裡有一個人影。猶豫一下,飛身上了屋頂,四下里也是靜悄悄的,沒有一個人來往。

怔忡半晌,跳下屋來,心中只是想着:“這人是誰,聲音那麼熟悉?若是可欣,她為什麼不出來見我,為什麼要站在窗外嘆息?難道這只是一個夢,窗外並沒有人?”一時沒有睡意,在屋中走來走去,心中不時響着那聲嘆息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