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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皇上,這箭入肉太深,李佳主子此時已然失血過多,稍候拔箭之時臣恐會出現大量失血狀況。

拔箭後,李佳主子也需靜養着躺上許久,短時間內不宜移動,而且,養病期間尤其忌急戒怒,還需忌口良多。”

康熙深吸了一口氣:“能恢復如初么?”

“臣定當竭盡全力。”

“劉聲芳,朕信你,妍,李佳氏朕就交給你了。”

“臣領旨。”

劉聲芳走到近處瞧了瞧莯妍背上的箭傷,又檢查了一遍一會兒需要用到的東西,然後抬頭看着一身血污卻仍留在屋內的康熙輕聲提醒道:“皇上,臣要拔箭了。”

“拔!朕就在這兒看着,你拔你的!”康熙又轉過身子說道:“太子,你領着你這幫兄弟回去吧!”

“皇阿瑪~”太子看着康熙又將視線轉回了床上之人的身上,壓下了到嘴的話:“兒臣告退。”

一出大帳,還沒走出多遠,太子就一腳踹到了一邊的木架子上低吼道:“小順子,滾去給孤查個清楚!”

“嗻~”

···

洗漱過後,康熙站在一旁默默地打量着趴在床上,臉色慘白如紙,額頭上冒着星星冷汗,哪怕昏迷不醒都還不自覺蹙着眉頭的女人,眸中神色複雜難辨。

康熙不自覺閉了閉眼,掩住眸中的神色,但是,剛剛莯妍拔箭時的情景卻又一次極為清晰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,噴涌而出的血液,抽搐不止的身子,慘白如紙的小臉,狂流不止的冷汗,和那聲叫的他割心撕肺般的呼痛聲。

雖然他總聽那隻鳥彙報這傻姑娘又做了什麼傻事兒,但是,他卻從未想過、也不敢去想她會做到如此地步。

天下熙熙,皆為利來;天下攘攘,皆為利往。

有些事兒,不能想、不敢想,想多了,孤寡悲涼的容易讓人迷失前進的方向。

而他,最不能丟的,就是方向···

“主子?主子您醒了~”拿着濕帕子的白露瞬間就紅了眼眶,轉過腦袋對着探頭進來的小太監急匆匆地吩咐着:“小林子,快去稟告皇上,說主子醒了~”

“嗻~”

“主子,您都昏迷了四天了,您渴不渴?這牛乳溫度剛剛好~奴才伺候您用兩口?”

“牛乳?嘶~”

“主子!”

“主子,您小心,您要做什麼,告訴奴才,讓奴才做。”

莯妍咬緊牙關,壓下了到嘴的痛字,她發現她不動時,傷口雖也疼,但是,還在她可以忍受的範圍內,或者說,是痛着痛着的時間長了,習慣了,也就不覺得有多痛了。

可是她這剛想撐起身子起來坐坐,就感覺到傷口處撕扯般的疼,甚至覺得從傷口處又滲出了不少的血,也就不敢再動,秉着氣小聲地說:“這不是我的位份能用的,你取牛乳來做什麼?別給別人多舌的談資。”

“回主子,這是皇上特準的,您就放心用吧~”

“特准?”

“劉御醫說主子您傷好前不宜飲茶,皇上就特准分您日用乳牛三頭,每日可得牛乳六斤呢~這可是妃位主子才有的份例~”

“主子,可不僅白露說的這些,在劉御醫跟奴才們講日後伺候您需要注意的地方時,皇上都在一旁特別耐心地聽,甚至還挨件兒都特別細心地詢問了一遍~還把您的份例提到嬪位主子的份例~”

“對對對~這兩天皇上可賞了主子您不少的補品,還有兩根特等參呢~”

看着一張張激動到泛紅的小臉,莯妍搖了搖頭:“我這才剛醒,你們就小嘴巴巴地說了一通,也不擔心會吵得我腦袋疼~”

“奴才錯了,主子,奴才給您按按?”

“不用了,扶我起來,牛乳要是再不喝怕是都涼了。”莯妍微微抬胳膊示意着。

“哎~主子您小心。”

莯妍低眉瞧着這碗牛奶,這紫禁城裡,皇帝每日有一百斤的牛奶,皇后每日也有五十斤,而她,這個小貴人的份例上卻根本沒有這牛奶一項。

在現代,兩塊五一袋的牛奶隨便買,能喝到撐死,她卻不喜歡喝。

如今來到了這兒,一年了,想喝,卻連一口牛奶都沒喝上。

她這算什麼?哎~

“妍兒~”

看着大步走了進來的康熙,莯妍笑地特別甜:“萬歲爺~”

她是真的感動,雖然,這一切都是她有心謀來的,但是她也知道,這種事兒是謀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

當她醒來之後發現她居然在康熙的大帳中,她是感動的,按規矩,無論是拔箭還是養傷,都不能在皇帝大帳中進行,封建迷信忌諱着呢~

可是,她昏迷了四天,康熙都沒叫人把她給移出去,而且,還似乎讓她鳩佔鵲巢了···

康熙直接坐到了莯妍的床邊,上下仔細地打量着床上的女人,眼中的喜悅絲毫不加掩飾,手直接握住了放在被子外面的小爪子:“怎麼樣?妍兒,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?朕把劉聲芳的帳篷移到了大帳右後方二十步左右的位置,叫他十二個時辰候着,你要是覺得哪兒不舒服,隨時喚他來。”

“奴才謝萬歲爺~”聽到康熙的話,莯妍那一雙桃花眼瞬間就紅了,淚水不自覺就開始往外溢,是四分的演戲,三分的感動,還有三分的···愧疚,撐着身子就要起來謝恩。

“哎~可別亂動。”康熙急忙扶住了莯妍的身子,緩緩地把人給按了回去:“你這蠢姑娘,也不知道顧着點兒你自己的身子,劉聲芳三番五次地叮囑,你背上的傷口入肉太深,要躺着靜養···你坐了多久了?趕緊躺下~”說完康熙就站起了身,對着屋子裡伺候的奴才說道:“還不趕緊伺候你們家主子躺下!”

“嗻。”

“劉聲芳~”

在一旁低眉順眼扮花**的劉聲芳疾步上前說道:“嗻,臣請貴主子脈。”

“麻煩劉御醫了。”

“不敢,不敢~”

“貴主子底子好,醒的比臣預料中要早上不少,既然醒了,問題就不大,方子稍改上兩味,還是一日兩頓的吃,該忌口的貴主子還是要忌口的,需要注意的地方臣都告訴···白露姑娘了,貴主子只要安心靜養就好~”劉聲芳輕咳了一聲,想起之前虛心好問的皇上,掩下了嘴角的笑意。

“多謝劉御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