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楓柳從宋飾坊花重金買來了今年新出的霞飛金墜,以溫家的名義送去了韓府。

魏鳳雙顯然很喜歡這個首飾,彷彿有了他鄉知遇的感覺。

她朝身邊道:“小青,好看嗎?”

小青誇讚道:“好看,好看極了。”

“可是珠兒覺得,再好看的金冠也還是沒有小姐好看。”珠兒一雙靈動的眼睛很是令人信服。

魏鳳雙揉了揉已經隆起的小腹,慈愛道:“先收起來吧。”

小青瞪了一眼珠兒,搶着將金冠拿了起來。

她起身道:“哥哥可是醒了。”

“醒了,小姐要去找延成少爺嗎?”珠兒絲毫沒有在意小青的眼神,小青氣的捏緊了手中裝金冠的錦盒。

珠兒托着魏鳳雙的手,慢慢悠悠的走着。

她們拐了幾個迴廊,正見魏延成與韓婷萼在水榭中。

女子彈琴,男子燒茶,儼然看起來像是郎才女貌般登對。

魏鳳雙托着後背,一雙柳葉微微皺起,“她怎麼在那裡?”

小青說不出話來,珠兒道:“方才還是延成少爺一人,韓小姐應該是剛剛來的。”

魏鳳雙心中不喜,她總覺得自己這個姐姐,一股狐媚樣子。

她向前往水榭走去。

姑蘇院子講究一個風水,現是正午,陽光也沒有完全照進水榭中去。

水榭中兩個人似乎是痴迷,魏鳳雙走過去他們也沒有發覺。

珠兒不經意間踢到了桌角,發出一聲響動二人才齊齊向魏鳳雙看去。

魏延成一見是她,忙將手中狼毫放下,急向前扶着她道:“你怎麼來了?不好好休息去?”

魏鳳雙低頭笑道:“哥哥,你可是想把鳳雙悶死在屋中不是?我只是懷孕了,又不是生病了。”

魏延成看着面前這個素氣朝天,腹部臃腫的妹妹,憐愛道:“鈞亭呢?怎麼沒有陪着你?”

“鈞亭今日忙活明日鬥茶事情去了,他那麼忙,也不好攔着他不是。”

魏延成一怔,好像面前這個妹妹,與曾經可愛蠻橫耍小性子的妹妹,不是同一個人。

還好像,成熟了許多。

“鈞亭這幾日確實忙,但怎麼著也要多多陪鳳雙妹妹不是?”韓婷萼向前欲要扶魏鳳雙,她卻錯身背過去拉住了魏延成的手。

韓婷萼一時錯落,收回了雙手,道:“我去為你們拿些姑蘇特產的酥酪糕來。”

“不必了,我剛剛吃過了。”魏鳳雙說道。

韓婷萼尷尬道:“府上還有些事情處理,先失陪了。”

還未等她走遠,魏鳳雙向魏延成嬌羞道:“哥哥,聽說京城守備府的小姐對你有意,可成了?”

韓婷萼明顯頓了下步子,隨後快步而走。

魏延成將一切看在眼中,他笑眯眯小聲兒道:“怎麼啦,這個姐姐平日里欺負你嗎?”

魏鳳雙松下他的手,坐在藤椅上撇嘴道:“平日里裝的清高,可是不知道背地裡和那個叫什麼蔣傑走的熱乎着呢,現在她看你眼中都有趴你身上的衝動,哥哥你要小心她才是。”

兩個隨身丫鬟識趣的退出水榭,恭敬的站在外面。

魏延成笑着揉了揉她的鼻子,面前的小姑娘還是那個心思單純的孩子,他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上不來檯面的女人?

魏延成道:“所以,你就拿京城守備府的小姐而擋她?”

魏鳳雙皺了皺鼻子,認真的點點頭。

魏延成看着周圍環境,面上一絲愧意:“江南韓巡撫家的環境不錯,只是,哥哥覺得還是虧待你了。”

她本能嫁給京城權貴,現在只能委屈在這裡。

魏鳳雙揉着肚子,“是我的一時衝動,現在我都想開了,齊棣是齊棣,我是我,我也不應該衝動的將如荼郡主推下水,她是被我害死的。”

魏鳳雙說著說著,面上一陣恐懼,魏延成忙蹲下將她抱在懷中,道:“別瞎想,她落水又沒有溺死,是她自己縱火燒死了自己,別怕。”

懷中人漸漸啜泣起來,“我現在很想家,可是我又不敢踏進汴京一步,我覺得汴京每個地方都有她的影子,她每時每刻都在向我索命。”

她真的怕啊!

怕那個與她一起上學同窗那麼久的臉龐,噩夢中纏着她。

魏延成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。

十三年間,自己的妹妹被家中禁足,被譴責被重罰不能上學,都是拜那個所謂的郡主所賜。

魏家的臉面也都是因為那個死去的女人而影響,若不是爹爹求唯徐太后賜婚,她也不會走出那個陰影的地方。

魏延成安慰道:“不怕不怕,都過去了,你做的已經夠多了。來,咱們不談這個,韓鈞亭那小子對你好嗎?”

魏鳳雙仍有些啜泣,魏鳳雙擦着她的淚珠,靜靜等待着她開口。

魏鳳雙面帶羞意,“挺好的,他待我挺好的。”

魏延成在魏鳳雙看不到的瞬間,面上結了一層霜。

他怎麼記得在韓鈞亭身邊的細作,說是韓鈞亭色膽包天,動了齊棣瞧上的姑娘呢?

而且齊棣對如荼郡主情真意切,怎麼動了對別的女人的春心呢?

他將溫家定在汴京的茶商流通,最大的還有這個原因。

再怎麼說溫家這個二小姐,他理應去見見。

也是,人間沒什麼真情吧,他齊棣就是抓着郡主死去的一事,鬧鬧魏家罷了。

裝的是那麼深情,其實也是個表裡不一的痴傻之人吧。

“要是讓我知道他有一點對你不好,哥哥替你教訓他。”魏延成眸中閃過一絲狠厲。

魏鳳雙笑眯眯道:“鈞亭怎麼會呢。”

魏延成輕輕笑道,他怎麼不會呢?

他不禁愈發心疼起來自己的妹妹。

韓思只能是魏家的傀儡。

魏鳳雙又想起了什麼,她道:“娘最近還好嗎?爹爹呢?”

“家中一切正常,你放心吧。”魏延成道。

魏鳳雙糾結道:“還好皇上不喜歡那個郡主,家中沒有因為我的任性而有影響就好。”

魏延成愈發覺得自己妹妹又可憐,又懂事。

“哦,對了,哥哥來的時候不是送給我一隻宋飾坊的金步搖嗎?今日溫家也派人送來了一隻金冠,我一眼就瞧出了它是宋飾坊的新款式,下次我帶給你看吶,你妹妹我可是的緊呢。明日鬥茶,擔待點他家呀。”

魏延成寵溺道:“好好好,都聽你的。”

突然,他面色沉了下來,一個小小的茶家,怎麼可能買得到汴京宋飾坊的新款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