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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青年則隨着這天池的一旋之水,飛快地前往彭城。一夜之間,跨越兩千五百里路程從長白山趕到彭城,還趕了彭城境內的第一縷日光。

彭城,是徐州,是華夏九州之一,是有名的帝王之鄉,兩漢化正發源於此。紫氣異變化鼎化龍,指向此處,倒是頗為契合,青年並沒有絲毫的懷疑。

青年隨着天池水落在市一個暗處,自暗處出來是一個公園。此時正是清晨,公園晨練的人委實不少:遠處傳來一陣陣絲弦管樂,近處響動一聲聲生旦凈丑,有人抖空竹耍寶劍,還有人逐棋對弈闊論高談。

這個地方倒是很合青年的心意,他依照卦象來到徐州,沒有更精確的信息了。紫氣化鼎化龍,他很有必要去一一探查徐州境內與龍相關的地方,而這公園裡大多是了年歲的人,他們知道的東西肯定多。也許青年能從他們的閑聊之,找一些有關龍的蛛絲馬跡。

青年也佯裝是來晨練的,懶散着步伐,緩緩地靠近了一個涼亭。這涼亭是八角涼亭,在立柱之間離地一尺處,架設着石條,形成了長長的石凳。現在石凳已經坐滿了人,涼亭外還有人倚在立柱,細聽着亭內聲音。

亭內並不嘈雜,只有一個人在說話,其餘的人都安靜而認真地聽着。青年來到涼亭旁,一眼看到了此時說話的這一個人,是一個慈祥的老人,他精神矍鑠,但雙目之卻滿是嘆惋。

青年細細聆聽着老人的話語,才察覺了這嘆惋的緣由和自己來徐州的目的不謀而合。它們都相關於一樣東西,正是國之圖騰——龍。

老人說到的,是這徐州的龍脈。徐州素有“千古飛龍地”之稱,在這裡出過許多為皇帝,這與此地的龍脈不無關係。而據考證,那龍脈在徐州此地的雲龍山,這等風水寶地,自然被諸多風水師津津樂道。

但正因為如此,徐州地雲龍山招惹了明初劉伯溫的關注。他探查之後發現雲龍果有龍脈,十分吃驚,稟報給了皇帝,皇帝為保朱氏江山安穩,自然讓他破掉。

劉伯溫道行不淺,破龍脈的事情手到擒來。他在雲龍山的第一節即龍頭打了深井,打陷了龍腦。之後在此地的北邊半山腰處分左右蓋了兩處亭子,蓋了龍目。如此,致使龍脈神龍難活,龍脈也被破掉了。

老人嘆惋的正是徐州的好風水被破,不然徐州的發展,一定更加輝煌。

這一條消息對青年不無用處,雖不能讓他立刻找到龍,卻也讓他排除了一個去處。偌大的徐州他一個人要找遍,是要花費不少功夫的,現在排除了一個地方,能節省下這一份精力。

青年離開了公園,走出了市區。鋼筋水泥堆砌的都市巨獸之下,怎麼會有神龍潛藏?!龍一定是藏在山水之的!

青年往徐州東部,見到的是丘陵山地,低矮的山丘連綿,又有沂水、沭水和駱馬湖。丘陵起伏之間,如龍微弓其背,麗水浩瀚之下,如龍澄澈雙眸。青年看哪裡都感覺像龍,他以亘古蒼遠的古音呼喚着龍,山水悠悠回蕩着他的聲音,卻沒有龍的回應。

待青年沮喪抬頭望天,發覺明日高懸,日光刺眼,已經是晌午了!他收斂的心情,折回了徐州城內,來到一個頗為古樸而典雅的飯館坐。

說是飯館,不如說是個茶館,館內設有一處舞台,台一張桌子,桌一把摺扇,一個撫尺,顯然是有先生在那面說書的。台下賓客滿座,桌僅有一些點心瓜果,各人都有一盞茶,果然大多是來品茶聽書的。

而像青年這樣真的進來吃飯的,並沒有幾個,他點餐時服務員反應都是有些詫異。他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落座,離開人群較遠,並不願自己吃飯的聲音影響到聽書的賓客。

在服務員端來飯的同時,台也走了一位身穿大褂的先生。這先生四十多歲的樣子,面帶笑容,目光深邃,看去頗具智慧。

這先生站在桌後,“啪”得一拍撫尺。應聲而起,是青年吃下第一口面發出的聲音,“吸溜溜”。

這響動本該是全被那撫尺的聲響蓋過了,但那台的先生卻為之一頓,掃視了台下一周,最後目光定格在角落吃面的青年身。這先生雙眸一亮,暗暗點頭。

“回書咱們講到:截教三霄擺下九曲黃河陣,太老君破陣,用乾坤圖把雲霄裹了,命令黃巾力士把雲霄壓在了麒麟崖下。”

青年一聽,原來這先生說的是《封神榜》,他早讀過,於是對這先生的書失去了興緻,專心吃起飯來。

那先生接著說道:“這一次咱不往後講,單單論一論這黃巾力士,按流行的話說,我們搞一個番外篇。”

說道此處,台下聽眾都是會心一笑,聽在青年耳是哄堂大笑,他再一次將注意力放在了台。

先生道:“黃巾力士在這一部《封神榜》出場很多。第一次出場,是紂王的兒子殷郊殷洪要被紂王所殺時,廣成子和赤精zǐ雲遊四海,到這裡算出兩位王子命不該絕,廣成子叫出了黃巾力士,救下了兩位王子。

“自此開始黃巾力士出場不計其數,但從沒有介紹過他們的身份地位。這一伙人有什麼特點呢?關於他們的形容,不在這一部書,而是在《水滸傳》,說他們:‘面如紅玉,須似皂絨。彷彿有一丈身材,縱橫有千斤氣力。黃巾側畔,金環日耀噴霞光;綉襖間,鐵甲霜鋪吞月影。常在壇前hùfǎ,每來世降魔。’

“這樣的一些人,被許多的神仙都呼來喝去,是典型神仙家的保鏢護院。這位您說他是個嘍囉,但您看這描述,黃巾身有金環日耀霞光,這說明人家修為不弱。而能夠給大神仙當保鏢的,他也不大神仙差了多少,不然人家雇他幹啥?!

“這樣的一伙人,是空有才幹而沒有地位的神仙。既然是神仙,壽命何其久長,所以像他們這種沒有五險一金的,退休之後的再業很成問題。”

“嘩”,台下又是一陣哄堂大笑,那青年此時聽得也感覺有些趣味,索性停下了筷子,靜候着下。

先生等到笑聲落下,繼續道:“我講的這一位黃巾力士,是一位退休之後再業頗為成功的黃巾力士。他姓張,我們姑且叫他張力士。張力士和別的黃巾力士不同,他面容消瘦,身子看起來很是柔弱,吶……”先生一拍胸脯,“和我這模樣一樣。”

“您各位看我,我說我有千鈞的力量,您肯定是不信,換我我也不信。而這一位張力士和我的遭遇一樣,受到了許多的質疑,所以他早早地退休了,也沒有許多的事情來證明自己的力量。但後來的一件事,他證明的自己的實力。”

這先生頓了一頓,“在天的火雲洞內居住着三皇,而在火雲洞外,有一樣寶貝,是三皇之首的伏羲發明的樂器,名叫瑟,五十弦的瑟。這一位張力士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,某一日悄聲來到火雲洞外,撥弄瑟弦,撥到這瑟的第九根弦,聽‘嘣’的一聲,這一根弦被撥斷了。

“這弦斷的聲音響徹三界,天斗轉星移,地江河逆流,地府群鬼哭嚎。這一聲驚動了洞內的三皇,出來看,見這張力士撥斷了第九根弦,他自己則被震暈了過去。

“這力士一暈,是九九八十一天,人間是九九八十一年啊!近百年之後,這力士才蘇醒。三皇告訴他,實力呢你也證明了,但大禍呢你也闖下了,這一把瑟不是普通的瑟,是伏羲合天地大道製作而成的瑟,瑟五十弦代表大道五十。

“《易經》云:‘大道五十,天衍四十九,人遁其一。’現如今瑟一根弦斷,正合了《易經》的人遁其一之說。尤其斷的這一根弦是第九弦,九是極數啊,這一根弦斷,說明是危及三界的大難。三皇對張力士說了:‘解鈴還須繫鈴人’,你下凡去吧,這事情啊和我們無關,你自己解決吧!

“看看這做領導的樣子!但他們也沒有完全不管,而是給了這張力士一根絲弦,讓他把琴弦補齊,再讓他背着這瑟去人間。哪一個能再將這一根弦弄斷的,哪一個是應劫之人,只要盡心幫主他,這一場劫難能化解。

“於是,這張力士脫去了仙籍,背着瑟,下到人間,住在了一座高山。他住在山的陰面,防止過去的同事們來找他。為什麼怕他們找到他呢?因為他雖然惹下的是大禍,但是這個再業太成功了,他闖了禍但肩負起了事關三界的大事,所以三界都有求於他,想讓他儘快解決事情。

“怎麼讓他快些解決呢?拿錢呀!所以三界都給他發糧餉,那一年的收入可十分可觀了!但是這件事情完全要看命,有緣人不到來,那他沒法解決。到了如今,三皇忽然發話,說應劫的人出現了!張力士也終於在一千年以後,有了正事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