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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轉身回到大殿門口,透過門縫朝外望去,這大殿果然是焦家的肅穆之所,並沒有人打量,也並沒有人來臨。丹歌點點頭,“好!這裡真是個不錯的所在,我煉製留針也不用擔憂會有人打擾了!”

他來到這一層大廳當的柴火堆,捏起了那個匣子,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,“倒是個精緻的匣子,但我可不信這面會沒有什麼機關,這裡面也許暗藏着偷覷的法門。

“這金勿為了一張不知名的配方這般大費周折,也是個狠厲的人物。偏偏給他賭對了,我這配方算是天下獨絕,可哪能讓你輕易得手!”

丹歌說著指間一捻,一道火光在手出現,這火與丹歌符籙發出的火併不相同,丹歌符籙發出的火威力無窮,不能輕易滅掉,而且還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難以擺脫。而丹歌手捻出的這一道,沒有那麼強勁了,它可算是凡火,但威力凡火稍強,對於邪祟之物最為克制。

丹歌曾在徐州火車站時以車站金聲玉振震發此火,祛除過俞述身內黃嵐種下的詛咒,此火名為人氣,本命叫元陽真火。

這真火燎到那匣子,那匣子是凡木所致,輕易被這真火引燃了,丹歌隨手一擲,把那燃着火的匣子扔在了鳳凰仙木柴火。

只聽“呼”的一聲,那鳳凰仙木霎時被點着了,丹歌往後倒退幾步,避開這火焰的灼燒。他慶幸地道:“好傢夥,我如果是自己手去點,這會兒我的手怕是已經燒成焦炭了,而且還捏着個心的手勢,那可真是笑煞人了。”

他捻出火來,恰是個心的手勢,如果以手去直接引燃這木頭,必是立刻被焚成炭雕了。

而這火的厲害,正得益於木的強力。無論是丹歌截取這一段木時那噴薄的紅水化成的灼人云氣,還是這木頭離水剎那立刻干透,更還有現在這木頭極為易燃,而那元陽真火本溫和之火,此時燃在鳳凰木,已變得如此狂暴。這些都顯現出這仙木不凡之處,無愧鳳凰美名。

這仙木之生髮的火,顏色也和旁的火顏色不一樣了,這火成紅色,越近底部,則色越淺,但依然呈現粉紅。而凡火是橘huáng色的,現在那木匣燃起的火光,是橘黃,而很快這一點橘黃也被那紅色吞沒了,木匣的燃燒速度隨之加快,眨眼間化作了灰燼。

丹歌欣慰地點了點頭,“好,我還憂心一時半會兒燒不幹凈這木匣呢!煉製留針,自是要純凈的火焰為好,這木匣燒完,餘下的火都來自仙木,可是十分純凈了!而這木匣焚盡,我看你金勿……”

說道此處,但聽火“噼啪”一聲,這是木水分蒸干,纖維斷裂發出的聲音。而丹歌聽到這一聲,臉色急變,他忙向火觀察,只見一粒小小的光點從這火突兀躍出,飛快地打向大殿北面的牆體,似是擊碎在了牆體。

而丹歌清楚,那光點已穿牆而走。

“哎。”丹歌坐在了地,苦苦地咧出一道笑意,繼而長嘆一聲,“金勿,你果真好手段。”

他從那一聲“噼啪”之聲意識到異常了,因為鳳凰仙木出水後自我干透,已不具水分了,所以這聲音一定不是來自於仙木,而是來自於外物。

這外物是什麼?正是那一個匣子。

原來金勿早料到丹歌會有匣子有所疑惑,算定丹歌會燒掉它,所以金勿直接在匣子做了一個被燒掉才會激發的機關。丹歌這一燒掉匣子,那匣子的機關激發了,正是逃遁了的那一個光點。

“那光點帶回去的訊息,必是這火焰的構成了,以鳳凰仙木為料,元陽真火引燃。他又知我要三陽茶、熒光蕈、斷腸草根須,我這配方,竟是被他完全得去了。”

丹歌捏了捏額頭,不知何時,他發覺他無時不刻都處在一種緊張的思慮之,直到方才,他認定自己輸了之後,這緊張傳達給他的額頭隱隱痛意,這疼痛卻是一種別樣的釋然。他有些思念子規,“鬥智這事往後還是交給子規,這勾心鬥角我真是受夠了。”

他說了些喪氣的話,然後振奮精神,“好在那金勿到手的配方里多了一味五加皮,但願那東西起些作用,最好在他煉製時將他轟趴。”

他沉了沉心神,將自己放空,使自己處在波瀾不驚的狀態,心思回歸到煉製留針這等正是來。

他從兜捏出一根針來,這針通體暗色,不見光澤,長有二寸,細若遊絲。隨着丹歌手的輕揮,這針顫顫,隱隱要折斷,卻在丹歌手靜下時穩穩停駐,從頭至尾一條直線,毫無彎曲。可見此針既有韌性又很堅硬。”

丹歌伸手一拋,將這針拋到通紅的火焰,然後以法訣遙遙控制,針緩緩旋轉,只聽“啪啪”幾聲輕響,這針裂開幾道細紋,露出其亮銀色的光澤。原來那針體的暗色只是這針外層的包被之物,這包被之物被火燒爛,落進火,那針的本來面貌出現,是一根銀針。

這一根針有包被之物是尚僅有遊絲一般粗細,此時脫去這包被之物,已幾乎不可看到了。

丹歌從兜掏出三陽物品,熒光彈丸、毒液彈丸和那新製成的三陽茶葉,他將那毒液彈丸捏碎,毒液被丹歌引向銀針,從銀針的一端漸漸消失。原來這銀針此時雖已經細如纖毫,但它卻是空的,這針的間,正是用以存儲毒液的地方。

那拇指大小的彈丸毒液量委實不少,但在煉化之下,全部鑽進了這針的空部分,只待日後這留針過了三夜,毒性激發,這些濃縮的毒液立刻從針排出,瞬間能把一個人殺死。

隨後丹歌捏碎了熒光彈丸,熒光液體分成兩團,堵在了這銀針的兩頭。此時的這一步驟頗為艱難,因為針內的斷腸草毒性強烈,熒光蕈根本不可匹敵,所以丹歌要操控入微,使那斷腸草不會殺死熒光蕈。

至於這熒光蕈,它先是有熒光之用,而其含有的微弱火毒還能起到假死之用。當留針熒光尚在的時候,說明熒光蕈還在作用,那麼人是假死狀態。而當斷腸草毒發作,熒光蕈首先遭難被毒殺,不再具備熒光,人也真的死去了。

所以判斷留針之人的生死,僅需看打入留針傷口處是否還有熒光行了。

丹歌滿頭大汗,那斷腸草毒十分狂暴,他手捏着三陽茶,看一眼三陽茶,又深深看一眼銀針,硬生生咧出一個笑意,“你再狂?!給我安生了!”

“去!”丹歌一揚手,將那三陽茶打出,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銀針表面,那前一刻還狂暴的毒此時立時沒了動靜。丹歌立刻將三陽茶煉到了這銀針表面,銀針表面因此有三道金光,正對應三陽茶的三道光耀。

這三陽茶天然克制斷腸草毒,只要三陽茶在,那斷腸草毒不會發作,也不會殺死熒光蕈,這留針呈現一派和諧。此時打入人體內的留針,自是只有熒光蕈會作用,致人假死。

三陽茶每過一夜,則茶葉消失一道光耀,也是銀針消失一道金光,三夜後三陽茶失效,銀針金光消失,斷腸草毒沒有了剋制,於是會發作。

這煉製說來簡易,但煉製起來卻並不簡單,丹歌每一步走得十分謹慎,所以這僅僅一根留針,花去了他一午的時光。

最後丹歌在這銀針之外,封了一層蠟,有這蠟的阻隔,那麼三陽茶會保持三道光耀的形態,以便於這留針的長久儲存。要用時,只需化去封蠟,將留針打出,自打出時起,過三夜後,留針毒性發作,無藥可救。

丹歌顛了顛手的成品,“這麼一個小物件兒,煉製起來真是麻煩,又耗費了我一午的功夫。這東西產出低下,保存和使用也多有不便,也不知是哪個蠢貨研製出來的,又不知被哪些蠢貨奉若珍寶。”

他說著自己個兒打了個噴嚏,他幡然醒悟,他這一句連同自己也罵了,他一撇嘴,道:“呃,是了,這等垃圾,它的配方我還寶貝個什麼勁兒啊?!”

他雖然嘴如此說著,但因為這配方不屬於他個人,而屬於沈家,他可不敢不把這配方當回事。既然有人將這留針奉若珍寶,那麼沈家作為此針的產出大戶,一定會藉此牟利。丹歌如果透露了配方,那是自斷沈家財路,必要背負判族的罵名。

丹歌搖搖頭不想這些,依然坐在地不曾起身。他還不打算離開大殿,這鳳凰仙木還有不少沒有燃盡,他不能此離去。他要邊等着這仙木燃盡,邊等着那家主回來。

丹歌稍稍狹開門縫的意味正在於此,那焦家家主等人回來一定會先看到這大殿沒有關嚴的門,他們一定會大殿查看,那時焦仕必不敢阻攔。

這樣丹歌能先在焦仕焦莫山發難前見到家主,將留針交付,挽救家主於危難。

“咕嚕嚕。”丹歌等着等着,肚子輕響,他忽而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