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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這屋,那焦仕與焦莫山正站在西北方向。

“哼!盜我族至寶不說,卻連其作用都不曾搞清,來這裡耍寶!”焦仕等着丹歌道,“這是我族窺天鏡,你用以照我,是把它當作了照妖鏡么?”

丹歌笑着搖頭,道:“你也少見,從來也無人把自己稱作妖的。”丹歌摸了摸這窺天鏡,悄然對着窺天鏡道一聲“窺天”。鏡影像變化,出現一片藍天。

焦仕輕蔑一哼,“你窺見天又如何?難道你照的這天,寫了你編纂下的我的罪名?!”

“不不不,天不會自污的。”丹歌搖頭笑道,“你焦家雖擁有此寶,卻僅用以看天,真是暴殄天物。窺天窺天,它不僅能看天色,更能看天物!”

丹歌保持鏡面不動,扭頭對門外喊道:“焦離,放!”

門外無人應答,但在丹歌話語出口後,聽“咻”的一聲,是什麼東西竄到了天。然後這東西在天炸開,“啪”!正是一個信號彈。

而隨着信號彈發射,這窺天鏡的映象變化,竟是照在一片透明之,這透明有許多經絡,正是那失去了顏色的紫竹竹葉。

眾人湊在一起,看到這等變化,都是一驚,齊齊問道:“這是何物?”

“這是天物,於是這窺天鏡自可窺見。我們將視角拉遠些。”丹歌說著輕撫窺天鏡邊緣,隨之鏡影像縮小,乃是穿着一襲灰衣的子規手捏着這一天物。

“此人是誰?”家主問道。

焦乾立刻答道:“父親,那是和這位大師一同前來的他的夥伴。”

“哦。”家主點了點頭,“可不知小友這番作為是何用意?”

丹歌道:“哈。請依着這竹葉往看去,看看這是在誰家門前。”隨着丹歌說話,那子規拿着竹葉頗為默契地往伸,很快到達這門楣處,門楣掛一匾額,寫:“仕府”。

這正是焦仕的家。

“哦?焦仕的家。”

“不錯!”丹歌又扭頭高喊,“焦離,再放!”

第二聲信號彈響。

但見鏡子里子規縱身而起,輕鬆翻過院牆,進入了焦仕家院。子規未作停留,走入屋,很快在這廳內西面的高桌,放着一個刀架。在刀架之,是失卻了刀的刀鞘,珠光寶氣,格外奢華。

“眾位可曾看清楚了?這刀鞘來自這焦仕家,而我即可讓他取來,我們驗一驗這刀……”他說著舉起右手,手正是那青銅寶刀,“和這刀鞘,是否吻合!”

“那也不能說明問題!”焦仕急道,“這定是你們事先在我家安排下的!”

丹歌皺眉,“你這等無賴……”

“哎!”家主忽然高喊一聲,“看那桌!有一滴鮮血!”

“哦?”丹歌看向鏡子,此時子規也正在打量那滴鮮血。丹歌立刻明白了,那焦仕手的傷,正是此時受的!

他轉向焦仕,道:“還請你抬起你的右手,把你的右手食指和指展示出來。”

“這……”焦仕的眼睛四面掃視,他知道自己的罪行終要被解開了,但他猶疑着不敢抬手。他還等待這轉機,但這轉機並不會有了。他將目光看向大長老,這長老之前跳出來對付家主,敵人的敵人是朋友,他渴盼着這“朋友”能為他說句話。

大張老避開了目光,自焦離不願見他時他明白,他的爭取是錯的。既不合乎天地道義,也不符合焦離心意。

那一邊家主卻忍不得,他猝然滑到焦仕身旁,把焦仕的右手舉了起來,“你不必掙扎了,早在我們來此時,我和眾長老注意到你的傷勢了。”

“嗒。”焦仕的所有謀劃全部落空,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,跌坐下來。

“焦離,放兩聲。”丹歌朝外面喊道,他和子規議定,如果第三次炮響一聲,那麼子規帶着那刀鞘前來,如果炮響兩聲,不必帶刀鞘了。此時已經證明這刀是焦仕之物,那刀鞘不必帶了。

家主看向丹歌,道:“不過小友,現在證明了這刀是這焦離之物,可這之有他怎樣的罪名呢?”

“焦離?”丹歌向門外喊道。

門外響起了焦離的聲音,“等子規大師前來說明吧。”他並不願進來。

大長老長嘆一聲,道:“焦離,爺爺這是為了你才……”

“爺爺,您往焦家祖追尋,您的前任,可是我們這一枝的?”焦離道,“焦家世世代代繁榮穩定,因為家主常是有德者居之,而並非世襲罔替。如今孫兒自知才能德行不如焦乾,即便位,您不怕孫兒毀了祖宗基業?

“焦乾德才兼備,不說我們幾人,是族多數,也都欽佩。將來等家主退位,他任家主才是眾望所歸。孫兒依靠爺爺鑽營位,有何人服我?我焦家如何安穩?況人的才幹何至於做了皇才能發揮,將相王侯,哪一職不能展現孫兒才能?爺爺你何必如此苦心又昧心!”

這幾句話說得屋內雅雀無聲,十六七歲的小童,說的是大長老生活百年也沒有勘破的人生哲理。屋的大長老慨嘆不已,而家主則看向了焦芽屍體,捫心自問,“有德者?”

此時子規已經飛來,他變幻人形走進了屋,只見屋氣氛壓抑。而在床躺着的焦芽顯然死去,在一旁站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。

他眉頭一皺,扭頭看向丹歌。丹歌自是看到了子規對焦芽的打量,他此時悄然避開了子規看他的目光。子規見狀先按下了心疑問,沒有向丹歌發問。

丹歌整理了心思,道:“我的同伴已經到來,由他為你們講講這焦仕的害人事兒吧。”

見眾人回神,子規道:“前天夜裡,監獄遭襲,目標很明確,正是當時已被關進獄的焦乾。刺客被提早發現,那刺客殺死了兩人後逃走,這兩人是焦離安排下暗暗保護焦乾的人馬。一人被梟首,一人被刀扎入眼,化作青銅雕像。”

他說著指向那丹歌手的彎刀,“正是此刀,而此刀是屬於焦仕的。”子規看向坐在那邊一身癱軟的焦仕,“你還有什麼辯駁之語?”

“沒了。”焦仕搖了搖頭,“沒了。”他看向站在焦芽身旁的焦岩,“你做得好。”

焦岩大睜着眼睛下好好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父親,然後滕然扭過頭去,看也不看了。

家主道:“既如此,這等惡人,做出嫁禍之事一點也不怪,想來焦岩之語必是真的了。不知大長老……”

大長老搖搖手,道:“我無話可說。”

“好。”家主發號施令,“來人吶,將焦仕焦莫山押入監牢,等我與長老議定刑罰,再作判決。”

“呃,焦家家主。”丹歌道,“監獄算了吧,你們的監獄被我弄出一個大洞,一時半會是不能關人了。”

家主一臉的不可置信,“我先前只以為你是誇大其詞,果真弄出了個大洞?那可是玄鐵!”

子規擺了擺手,“確實搞了個大洞,你不要細問了。”

“呃好,將焦仕焦莫山關押此處,衛隊重重包圍,不能將他們放跑。眾長老隨我到大殿議事,判定這二人罪行!”說著家主頭一個走了出去,之後二長老三長老等,最後大長老也跟了。

幾人走到屋外,在大長老走出後,焦離一把拽住了大長老,“爺爺,你休息吧。”

“什,什麼?!”大長老大睜着眼睛,一臉的不可置信。家主扭頭看一眼大長老,也道:“你休息吧。”其餘的長老也應和着,“你休息了吧。”

大長老大睜着眼超前直直地看着,好一會兒他回過神來,咧起一絲苦笑,“好,好。”他猝然扭身,朝北面一頓一頓地走去,那背影蒼老,步伐艱難,全然不復之前的輕鬆。

目送大長老走遠,家主與餘下的八位長老騰身而起,飛了層。焦乾焦離等怎留下來給丹歌子規作陪。

丹歌謝絕了好意,“我這忙活了許久,你們在獄想必也沒有睡個好覺,我們各自回家,安安穩穩地睡一覺吧,有什麼事情,明日再說。”

“好。”八位祭司答應下來,和丹歌子規一同走到焦家央,然後分別。祭司各自回家,丹歌子規則返回他們的別院。

“那焦芽之死,是什麼情況?”在和祭司們分別後,子規迫不及待地想丹歌發問。

丹歌道:“哎。我們藏在屋頂,我是知道屋內發生的事情的,那大長老請來女子輕拍焦芽腦門,我也聽到了的。但我沒有阻止,因為我知道我現身指明,焦芽能得救,家主也能以我給他的留針自救,可焦乾卻無法自證了,他會背通敵罪名無法翻身。”

子規埋怨道:“無法翻身他也不會死啊!如今焦芽可是死了呀!”

“我那時不是被大長老氣昏了頭嘛!大長老是要讓焦乾無法翻身啊,我哪能讓他如願!而且,而且我認得焦乾,卻認不得焦芽啊。”丹歌自是知道自己的抉擇並不對,但此時他也無從挽回了,“換作是你,你怎麼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