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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唔!看看!”丹歌聞言笑道,“我徒弟剛剛拜師,就知道給他師父納妾了。只是這個樣兒的我可不喜歡啊!”

“不喜歡?”子規頗為自然地接過了機靈兒遞上來的茶,道,“機靈兒必是瞧見你方才對我含情脈脈,這才有了這失誤的判斷。”他雖這樣調笑說著,卻還是正經地提點機靈兒,“日後你也叫我師父,雖說是代師,但也是半拉師父。”

“師父!”機靈兒恭敬地叫了一聲。

這一聲卻遭丹歌打斷,“哎,他既然是半拉師父,你就叫他半個,叫他師——!”

“濕——!”機靈兒依樣學樣。

“去你的吧!”子規輕腳把機靈兒踹開,抿了一口茶,受了此禮。

老先生看着這師徒們說笑,他自己一個人感覺好生彆扭啊,若不是因為這是他家,他真想起身一走了之!

而好在這彆扭沒有持續許久,丹歌子規又說了幾句,就向老先生道別,離開了常陰居。而機靈兒繼續留在常陰居幫忙,不過這一次他有了名分,他叫杳伯不再是老先生或是先生,而叫做了師爺。杳伯向旁人說起,直講機靈兒是他徒孫,這徒孫一聲聲,越叫越親切。

丹歌子規返回了酒店,此時時光未到中午,於是兩人就在子規的房間,談論起今夜的應對來。

“我總覺這兩天的冷靜,殺手們之間的冷戰大抵要結束了,而既然他們的計劃已經周詳,今夜行動是很有可能的。”丹歌道,“說‘逃’字顯得我們有些狼狽,那就說‘躲’,我們不如今夜,躲出去吧?”

子規道:“躲?你有這心,可這偌大的商丘城,哪裡能躲?就算金勿找不到我們,馬心袁找不到我們嗎?馬心袁找得到,金勿不就找到了?”

“我們躲到天子家裡去!”丹歌道,“天子是風家客卿……”丹歌說著一拍腿,“嘶,我們也是風家承認了的友人吶!金勿他們真得敢動我們嗎?他就不怕連累馬心袁?這商丘城的勢力又不是魚龍混雜的那一種。除卻風家就是狼子之流,當中chājìn來個殺手組織,不也和馬心袁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嗎?”

子規擺擺手,“這不是我們考慮的,金勿如果想動手根本不會想這麼多。而且暗地裡的行動,當真殺了我們,做到毀屍滅跡也是不難。馬心袁也許就敢於鋌而走險,賭這風家在我們死後沒有反應過來的一段時間,能把準備做足,去應對風家的開戰呢!

“那時候我們人都死了,風家再我為我們做什麼,我們也看不見了。所以當下我們還是要避戰,躲到天子家裡,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。天子的硃批之術,能創造無限奇蹟。”

“好吧!”丹歌點了點頭,“只是我們要怎麼和金勿交代呢?”

“不需交代,我們即刻就走,前往天子家,叫上李尤,帶上那氣息泡泡和qiètīng器。”子規道,“我們明日見到金勿,就說在朋友家相聚。話正長時,酒在酣處,幾人相擁而眠,就沒有回來。”

“好!”丹歌點頭答應。

兩人立刻行動,卻在兩人剛走出子規房門時,恰巧九樓東側電梯到達。電梯門開啟後,從中走出來的,正是金勿。“呃……”子規頗為無語,“計劃宣布暫停。”

“好。”丹歌苦笑着應道。

金勿還是早上那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,“你們是要去哪兒?”

“哦!”丹歌一扭身,道,“我從屋裡出來,叫子規開門打算聊聊天。你這是……”

金勿一擦眼,搖了搖頭,“我困!”他恍若幽靈般從丹歌子規的身旁飄過,渾身的氣力顯然一泄而光。他邊擺手邊飄向自己的房間,“你們聊你們聊,我去補個覺。”

丹歌子規瞧着金勿開門進了屋,兩人對視一眼,沒再按照之前的計劃下樓,而是又走回了子規的房間。

丹歌在屋中坐定,道:“看他這樣子,看來殺手們平息冷戰並不順利啊!”

“嗯。”子規道,“既然他是這麼個情況,我們是不是可以稍緩一緩,天子家或許是不用去了。他們內部的事情還沒有解決,今天晚上這所謂偷襲不過是妄想。而且即便偷襲,彼此有所隔閡,正能為我們所用!”

丹歌點頭,“嗯,我倒是十分想聽一聽這些殺手們都談論了些什麼。”

子規笑道:“攢着吧。等到晚上了一塊兒聽,今天下午還沒過呢!”今天下午也許有好戲呢?!

兩人的心情從之前的擔憂變作了欣喜,今夜這唯一的機會,殺手們怕是要錯過了,明日他們就要前往風家,殺手們在商丘什麼計劃,什麼算計,就都要落空了!

兩人等到了中午,叫起了金勿和他們一起用了午飯,結果飯桌上金勿哈欠連天,把丹歌子規也感染累了。於是三個人都頗為困頓地返回了各自房間,睡了起來。

等到傍晚時分,丹歌子規才悠悠轉醒,他們去叫金勿,可金勿的房門緊鎖,早已離去。兩人前往餐廳,卻見金勿已經點了菜在等了。

“你怎麼在這裡等了?”丹歌問道。

金勿又打了個哈欠,“我出去溜達了一圈,這會兒更困了,我覺得我返回自己房間看見床就能睡著了,所以我只敢在這裡等了。”

丹歌子規一聽,心中已經瞭然,殺手們內部的事情,顯然是沒有解決了。那麼在今晚,殺手們絕對就難以組織起有效的進攻了,而這時候臨時抱佛腳,更是難以把人心聚在一塊兒的。金勿應該知道這一點,所以丹歌子規此時提前透露些訊息給金勿,金勿也是沒法兒沒法兒的!

於是丹歌順着金勿的話,說道:“你這明明困頓得很,還出去溜達什麼?老哥你就直接和我們說你想去別處逛逛不就得了?我可還記得你跟我們一道,就是為了見識新鮮世界來着!這商丘恐怕是看膩了。”

“嗨!”金勿耷拉着腦袋搖了搖頭,“我這好奇心雖重,可也不能耽誤咱的正事兒啊!”

“正事兒啊!哈哈。”丹歌說著向子規笑了笑,“咱的正事兒有着落了!你今天晚上睡個好覺,明天和我們去個地方,咱們一道去見識見識大世家的氣派去!”

金勿耷拉着的腦袋忽然抬起,睏倦的眼神忽然澄澈,“你這話意思是,明天我們就能去風家了?!”

“反應還蠻快!可惜你做不了什麼了!”丹歌心內暗暗說到,他表面上卻是連連點頭,“是啊!”

金勿一愣,隨即變作了笑容,“那,可真是好事兒啊!你們怎麼不早告訴我呢?我還以為那風家的客卿死了,咱去風家的線索就又斷了呢!”

“是斷了呀!沒記得我今天早上還在提去江陵的事兒嘛!可我們在這酒店裡天天和酒店裡的人打交道,那人恰好就認識一個風家人!我們去拜訪,人家二話沒說就答應我們去風家了!”丹歌臉上表情顯示,他對這變化也頗覺得不可思議。

他湊到了金勿耳邊,恍若要透露什麼機密。他悄聲兒道:“我們也不知道做了什麼,風家對我們的映象意外得竟然很好啊!”

“哦!”金勿大瞪着眼睛,“是嘛?!這可真是好啊!”

子規在一旁肆意地咧嘴笑着,表面上他是為能去風家高興,暗地裡他在為金勿吃癟而開心,“你還得睜着眼睛說瞎話,一個勁兒地逢迎着我們。我讓你困,今晚有你困的了!”

金勿臉上笑嘻嘻,“哎呀!一聽你這消息,我怕是今天晚上高興地要睡不着了!”心裡媽賣批,“老子的計劃啊,就他娘地被這突如其來的內訌搞砸了!而今人家飄然而去,我這思量了好久的計劃,就在實施之際宣布夭折,胎死腹中!可真是氣死我了!”

偏偏此時的丹歌子規笑意更甚,金勿氣逾盛又不得發,於是心火內燥,忽然間這桌上就席捲了草木燎灼之氣。

丹歌子規笑着忽然皺起了眉來,“嗯?什麼味啊?”

金勿也假意聞着,卻在同一時連灌了幾碗湯,不一時這草木燎灼的氣味就沒了蹤影。

“哎?沒了!這可是大白天活見鬼了!”丹歌道。

金勿擺了擺手,勸兩人不必追尋這氣味的來去。而是邀着兩人用餐,一餐用罷,金勿即起身離開,他或也知道此時再去勸解殺手們已經無用,出了餐廳門徑向電梯走去,返回了第九層。

在這金勿走後,丹歌子規就方才突然而起又忽然而去的草木燒灼氣味交換了意見。子規道:“顯然,方才那氣味來自於金勿,可這氣味是如何而生的呢?”

丹歌道:“他本是煉毒體,又煉斷腸草毒,所以隨身攜帶斷腸草也是應當。而這忽然火起,我卻並不能想通。而更為奇特的是,這忽然火起後,金勿打着掩護猛喝了幾碗湯,那火勢似就被壓下去了!於是氣味也消失了!難道說他胃中cángdú草?”

子規皺眉,“難道煉毒體都是以自身為草田的嗎?我可從未聽說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