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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流!”丹歌竟是逼得從始至終未曾說話的荒開了口,它清亮的嗓音里有些顫顫,亦有不舍。

即在荒話音聲落之時,三道攻擊也依次來襲!首先到的是金勿的毒,毒經這一層水幕一隔,已是削弱大半,而水幕其內又有燎灼氣息,頃刻就將毒氣焚盡了。而後是子規風標的聯合一擊,這一擊先是迎上了水幕,水幕不止是尋常的水,更有荒的操縱與法力,於是很快消耗掉了外層子規的加持。

子規不由嘆一聲,“到底是高我一個小境界。修行界因為一個小境界就能劃分高下,這在大境界里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境界,在修行界的影響卻不容忽視啊。”

在子規嘆息之時,破去了子規加持的風標的劍已是突破了水幕刺向了荒,劍本是以泥鍛而雷淬,此番受到這荒身周燎灼氣息的火煉本也無事。但方才劍卻遇了一遭水,於是這火煉就致命起來。但聽“啪啪”之音響起,風標的劍竟是由尾到頭,寸寸碎裂。

而就在這劍將要完全碎裂的時候,忽然荒的呼吸一急,四面的水汽忽然崩碎,身周的燎灼氣息開始隨着荒的呼吸一漲一縮。

原來是丹歌的攻擊已在此時到了!

子規往下一瞅,笑道:“怪不得竟逼得荒說他下流。他這地方選的,可真是不怎麼雅緻。而他這時機選得更妙,荒防備着頭上我們這一劍,他的攻擊卻是已經到了,根本沒給荒空餘布置抵擋的時間。”

而方才眾人也察覺了丹歌那一擊的威力,這一擊如果落實了,就必是重創荒了,而偏偏這一處,荒是一點防備也沒有的。想到這裡子規風標也不得不感慨,“雖然丹歌的選擇不可謂雅緻,也實屬下流做法,但其效果,卻是最為顯著的。”

此刻,丹歌這一擊已是打在了荒的身上,打頭陣的正是幾根羽毛,這羽毛一根根就此扎在小小荒上,直看得丹歌等人身上都是猛然一縮。丹歌捂住了嘴,“我似是做得狠了些啊!”

而後丹歌之後的攻擊也到了,真空當中蘊藏了無形力量,這真空一擊竟是沒了威力,反而具有了五行力量彼此融合相生的融合之力,它攜帶着五行力量竄入小小荒,繼而五行在其中演變起來,各自發威。

五行對應四方及中央,其中土居中,又因其性最沉,於是土先發揮威力,土卻發揮的竟是土本身蘊養萬物性質,實是沒什麼表現。繼而土生金,金刺之力顯露刺出,而後金生水,水遇荒身內的燎灼氣息而沸,蒸騰起來,然後水生木,水汽之中突出木刺。

木刺從水汽當中下落,扎在金刺之上,木刺自身又彼此連環。最後木生火,而火克金,於是金被熔去,木刺代替其位,而後火借木刺突入小小荒中。荒的本身有燎灼之息,當前見這成形之火,竟被相引,燎灼彙集一處,繼而反噬木刺,最終火木兩相抵抗,隨之“轟隆”一聲,一朵火花綻放。

此刻再去看荒,它滿臉痛苦兼有愁容,它的身前已是失了一緊要的物件兒了。

丹歌扶額,道:“就叫這一招,大火花吧。”

“哎。”金勿搖了搖頭。他藉著對荒的憐憫之意一嘆,嘆的卻是自己當前的處境。丹歌竟有如此辣手,他唯有早些解決了丹歌才好,以免夜長夢多,他也落個這開花腸的下場。

遠邊,荒痛苦的高呼聲音傳了來,“啊!”他痛得還不僅在胯下這一點。因為丹歌這一擊的早到,風標的攻擊他也未能全然抵擋,風標沒有全然崩碎的劍尖,在丹歌得手的同一時削去了這荒的頭皮。

“我們只怕是激怒了他啊。”子規嘆着,已是拉着風標往丹歌那邊彙集,“他本來沒有皸裂的兩處,正是一處頭皮,一處胯下。當前一個被削皮,一個被摧毀,他的驕傲全然被你和丹歌破壞了。只怕他要發怒!”

“爾等!且等我暴怒來襲吧!”這荒一聲暴喝,它身下的水再次被他吸起,隨之皸裂復愈,氣勢再次猛漲起來。但這一次,顯然就沒有上一次的效率了,這湖澤中的水已是開始很快下落,但它的提升卻並木明顯。

丹歌摸了摸下巴,“我好似是攻擊在了它的電門上,阻礙了他的威力啊。”

“惟願如此了。”子規道。

風標問道:“我們不出擊嗎?”

丹歌搖頭:“現在它已是鍊氣境後程末段的修為,只等片刻它或就突破。我們此時過去,它未突破還好,如果它忽然突破,我們就是去送了個現成!逃,我們逃!”

丹歌拉起子規風標,帶着眾人轉身奔離。

“不夠!”他們身後,荒的聲音急切地呼喊着,“不夠!我可曾飲過淮河一河之水!這分明不夠!你們,你們休要逃!都得死!”

子規奔離的步伐忽然一頓,這一頓也將丹歌和風標扯住了。丹歌忙問道:“怎麼了?”

子規望向丹歌,道:“你可還記得我的那個噩夢全是作真了?”

“自然!”丹歌點頭,說著又要拽子規走。子規卻是執拗着停留在原地,道,“可那夢裡有一句我們沒有證實,正是頭一句:‘那人是一條蛟龍變化。’你說我這一句作不作真?”

丹歌連連點頭,道:“作真!自然作真!”丹歌說著又要拽子規,子規依然不動。

“好!”子規點頭,“既然如此,我就有了猜測!”子規說著一個轉身,扭身看向那荒,“如我們所料不錯,方才之地,乃是桐柏山!而你!正是香朗!”

“呃……”那本意晉陞到化神境界的荒聞言忽然雙目大睜,竟是一時愣住,不再吸水。

“什麼?”丹歌風標扭身回來問道,“香朗是誰?”

不待子規回答,這湖上遠端忽然有一道金針來襲,後面更是牽引絲線!同時,悠悠的老者聲音在這湖面炸起,“倒算是不戰亦屈人之兵,可堪一妙。”

眾人循聲而望,聲來之所亦是那金針來處,那金針而來的湖邊處正有一塊石碑,碑上所志,乃“太公湖”三字!

“太公湖!”眾人的神色一變,再看那金針已有領會,這可並非什麼金針,而是一金色的筆直吊鉤!這金鉤就這麼緩緩而飛,戳向那荒。那荒也知道來者不是尋常之物,他連忙左右閃躲,更是連發攻擊相擊,而後又架起幾遭防禦。

他化境的水平,攻擊和防禦在最高到鍊氣的這修行界,當是無敵的存在了!但這悠悠一金鉤分明不閃不避,也不尋什麼其他路徑,直撲荒喉頭而去,無論是荒的攻擊還是防禦,在這金鉤面前都沒有絲毫成效!可見這金針便是悠悠,也實是厲害無比!

最終,這一鉤從荒的喉頭扎入,而後從脖後透出。隨即鉤其後帶起的魚線一纏,已將這荒的脖子綁住。隨着這一針透過,荒的氣勢迅速跌落,他的境界最終還是跌回了鍊氣中程後段。

“嘣”,金針來處傳來撥動魚線的聲音,而後這一道顫動沿魚線傳襲,最終傳到荒的喉頭,繼而震動了金鉤。金鉤微動之際,磅礴的力量在這太公湖上落下,四面圍起。等丹歌子規等人再看時,彼此已經蹤跡難覓,而他們各自的位置,也都不在湖上了。

丹歌眼前,端坐着一位慈祥的老者,他為魂靈般虛幻的形態,丹歌的目光能順利的透過他的身子。丹歌也料定了眼前人已不是世間之人。這老者抖了抖手中的金鉤,笑着看向了丹歌,一言不發。丹歌認出了金鉤,也就斷定了老者的身份,眼前,正是姜太公姜尚!

“拜見太公。”丹歌連忙施禮。在施禮際他連忙思忖起姜尚的一生,這姜尚封神之後,因為與神位無緣,所以不在榜上,而是享盡了人間富貴。但在其死後,執打神鞭在手,可雲遊各部,每到一處,則該處的正神隱退,於是有“太公在此,諸神退位”的說法。

所以丹歌也有了判斷,這姜尚並非正神,當前形態正是一道魂靈不假。可他未敢怠慢,這樣見神大一級的角色,絕不是他可以隨意輕慢的。他唯一不懂,就唯有這姜尚,為何會出現在此處了。

那姜太公只是瞧了丹歌一眼,已是明晰了丹歌的所想。他笑道:“南陽本是我的祖籍之地,我在此休憩有何不可?!況後人附會,都命名此處是太公湖了。”

“弟子不敢質疑。”丹歌連忙拱手,“不知太公把我拿來這裡,是要怎樣的事情吩咐?”

姜尚卻沒有回答,而是問道:“你可知南陽五聖?”

丹歌連連點頭,“弟子知道,乃是您為謀聖。還有商聖范蠡,醫聖張仲景,科聖張恆,智聖諸葛亮。您及其餘四位,都是這南陽的祖籍,被命為南陽五聖。”

姜尚點頭,道:“而今你等一夥四人,再加上那赤身之人,恰是五人。而我及其他四位南陽之聖,早在此處彙集,布下了五聖之陣。你同伴方才一語,以不戰之言阻止那赤身之人繼續恢復力量,這一點恰撞在我等陣法的妙處,於是陣法為爾等開啟。”

“呃……”丹歌苦笑道,“弟子的夥伴撞破了迷陣,您當是獎勵弟子們不犯陣法,卻為何是開啟了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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