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5度c小說網

丹歌明白,在他們的身後,正有伏兵在緊緊跟隨,把他們步步逼往城外。丹歌沉着氣,這一次的陣仗實是不小,這一群都是窮凶極惡之輩,才有這高天黑雲的響應。

他眼見他們四人要走到黑雲之下了,那太陽的光芒透不過黑雲,於是這地下有了一道黑漆漆宛如夜色的陰影。此時時過正午不久,這陰影不在陰雲正下方,而是稍稍歪向了西南,恰巧這偏向,是天雲彩的寬窄。

也是說,他們踏過了陰影,走到日光之下時,也進入了殺手們的包圍圈裡。這本當是壞事,但丹歌心內卻是欣喜不已,這一道陰影,對他們可有這大幫助呢!丹歌悄然朝着風標瞥了一眼,風標已是會意。其實他和丹歌還沒有這等默契,只是他也想到了這陰影的大用。

眾人並排着踏入了陰影當,風標未發一言,只是拽了拽子規。而在同一時,丹歌騰挪了位置,走在了金勿的右邊,也同時拽了拽金勿。金勿扭頭望向丹歌,丹歌朝他使了使眼色,這分頭逃亡之行,在出了陰影的剎那了。

而同一時,子規被風標一拽,也扭頭望向了風標,他親眼見這風標的臉在陰影忽然開始大變,最終變作了金勿的模樣。子規雙目一瞪,對當前的情形立刻瞭然,他探頭去望,那金勿正瞧着丹歌,沒有理會他們這一邊兒。

“你們兩個,真是搞了好算計啊!”子規眯着眼,拽起風標的衣袖,一步踏在陰影以外的地,腳下忽然法力,“嗖”地一聲,已經帶着風標直竄出去。丹歌也在這同一時刻,帶着金勿飛快地竄了出去。

“刷刷刷!”四面的草木無風自動,正是隱身的殺手們齊齊追擊。他們知道這天的陰雲暴露了他們,可他們以為這丹歌等人或要試探一番,才會逃離,沒料想這四人逃得這般堅決!

他們到底訓練有素,雖然被丹歌子規等人佔先一步,可他們也沒有亂了陣腳,而是緊緊地追趕,他們的速度,可丹歌子規等人來得快多了。但光有速度是不管用的,這些人齊齊追了一程,卻見眼前四人分作的兩隊越離越遠,只好都是齊齊駐足。

“什麼情況,他們竟這般作鳥獸散,卻不是一塊兒跑?”

“刷!”此時一道野草傾覆,從遠方如波浪一般湧來,這情形沒引起這些正顯疑惑的殺手們的注意,而等他們注意到時,已是晚了。這野草的浪氣之摻雜着法訣的力量,浪氣從這一堆殺手足下掃過,法力隨至,“呼”的一聲,殺手們的氣息一個未穩,他們的隱身在頃刻間破除了大半。

這一招正是丹歌發出的,丹歌瞧着這現身的殺手們,隱隱對殺手們的數量有了個估測,“我這一擊破除了大半的隱身,這現身的殺手約有近二百人,絕不到二百。那這殺手的數量,是在三百多了!這三百人當,還有這厲害的楊刃,以及和他平起平坐的那一個老頭、一個女子。”

丹歌的臉色陰沉下來,偷偷一瞥金勿,這傢伙得好生利用了,否則這既有質量又有數量的來敵,他可不好應付!

殺手們頭前首當其衝的幾人都被丹歌這隱秘的一招破了隱形。頭前那一人將手彎刀一橫,雙目圓睜,喝道:“誰?有些本事!”這人不是旁人,正是丹歌在沈丘買符紙使遇到的楊管家楊刃!

“那!”殺手們果決一指,楊刃看去,恰看到丹歌金勿扭頭。“是他!”這楊刃臉色一陰,他可還記得他這般人物,在沈丘被這丹歌戲耍了一遭。他心怒意陡生,朝丹歌金勿逃離的方向一指,高聲喝道:“追!”

而他的話音未落,四方之忽然一聲驚悚哀切的聲音響起,“怖!”隨着這聲浪來襲,剩餘那大半的隱身殺手,身的隱身也被破除。而同一時,還將這本要行動的一眾殺手震徹在了原地。殺手當,更有兩人忽然吐血,倒地而死。

楊刃很快從震徹當回過神來,往身旁的那一老頭及女子身一望,見兩人也才堪堪回神兒。他眯了眯眼,心有些震撼了,這突兀的一擊,竟是使得他們眾人都有短暫的失神!他又是問道:“又是誰?”

殺手們緩緩回神,再一指,指向了子規風標。

子規也在這時,悄然道:“風標,給他們露個臉!”

“嗯!”風標立刻扭頭去望,正趕那楊刃順着眾殺手所指來看,這麼一望,卻讓他忽然獃滯,“怎麼又一個金勿?!”

“啊!不好!”這楊刃身旁的老頭忽然一拍手,道,“必是這一伙人早已發覺了我等都是被金勿派來的!才有這真假金勿迷惑我等的視線!”

“那怎麼辦?”楊刃忙問道。

這老頭兒道:“我們該當追去,告訴金勿他暴露之事!”

“你說,哪個是金勿啊?”楊刃瞪了這老頭一眼,“他們兵分兩路,又怎麼追啊?!”

“這……”老頭兒一時語塞。

而楊刃身旁的女人自始至終一言不發,分明也並沒有注意。即在此時,楊刃聽身側“踏踏”的聲音響起,隨之傳來一個女人俏麗而明亮聲音,“不要告訴金勿他暴露的事宜,他已經多受打擊了。楊刃,你也不想看到你兄弟此一蹶不振吧?”

“擊征?”楊刃一挑眉,“你tm怎麼還隱形啊?”

擊征的身形緩緩出現在人前,還是那黑衣勁裝,一席長發飄飄,貌美如花也心狠手辣。她輕笑一聲,道:“他們又沒破了我的隱身。”

楊刃身旁的老頭兒一斜擊征,“你有這麼厲害的本事,是我殺手組織的擎天白玉柱,架海紫金梁。你可不該再有那脫離的心思了!”

“我這不正在彌補嗎?師父。”擊征冷着眼睛,瞧了這老頭兒一眼,話語的‘師父’二字,更是冷漠至極。這老頭兒,正是擊征的師父,王響。

這王響嘆了一聲,“你因那六刑的事兒,對我再升不起什麼好感來,我也不怪。你要不願意叫師父,也叫我王響。”

“扯皮倒tm扯得遠!”楊刃插嘴罵道,“快tm的說,擊征你是怎麼想的?又怎麼安排?”他這等殺手,一身的智力都鑽研在武力了,也才有了被丹歌戲耍的結果,此時他的智力,更是遠遠不能做出迅速的決斷。而偏偏這等沒腦的人,性子卻急,嘴裡頭更是不幹凈。

擊征同樣冷冷地斜了楊刃一眼,才道:“我們只需四面圍合,多番試探,金勿是咱們的弟兄,出手肯定有留手,便是不得已下手,也當是找些不怎麼要緊的嘍囉小卒。這試探之下,孰真孰假,還不瞭然么?這若是還不夠判斷……,他早先沒有旁的交代?”

“有。”楊刃道,“他說了這幾人,都需他親手斬殺,才能全然泄憤。而他會一直隱藏身份,直到他們脫離了我們的包圍,我們的任務,是幫他把這些人都累垮。”

丹歌如果此刻在,一定要高呼一聲“bingo”,他對於金勿的猜測,竟是完全正確!這說來也得益於丹歌子規一度對於金勿的細緻觀察、理智分析,更得益於金勿並非一個適宜隱藏的選手,他賣出來的破綻,真是太多了。

“嗯。”擊征聞言點頭,“既然他有這想法,他一定對於他身旁的那所謂夥伴,又有狠意,又有護衛之心,只要多多觀測,也能清晰了。我們兵分兩路,照着金勿的安排,對他們施展佯攻,把他們累垮,同時判定了真假金勿。假金勿的一方,我們把他們抓捕起來,也交給金勿發落。”

“嗯!”擊征這一番話很是合楊刃的心意,因為擊征的話里時時刻刻都在考慮着金勿,讓楊刃這一作為金勿弟兄的人聽得,格外舒暢。而擊征憑着她自己的一番話,已是賺得了楊刃的很大信任。

這楊刃扭臉去瞧擊征,笑道:“那你說,咱們該怎樣分兵?”

擊征可有好心機,她滿臉受寵若驚地搖了搖手,“不不不,這該讓你們三位首領決斷,我剛才只是建言,這會兒我更不好說什麼!我只安心待在你們後頭,出一把子力氣。”

這擊征好一招欲擒故縱。她這翻話承認了楊刃的地位,沒有越級,而楊刃被擊征這麼一捧,對擊征的好感更了一個層次。這楊刃笑道:“我看你倒不像是要脫離組織的,你在我殺手組織,且得高升呢!哈哈。”

“好!憑着我們三位首領決斷,我們決定聽一聽你的意見。”這楊刃說著滿是笑意的臉忽然一肅,瞧了王響和那女人一眼,“兩位,你們覺得呢?”他這臉色可不是那善於聽取意見的臉色,他的語氣也不是要接納建議的語氣。他不過是讓這兩人附和他一聲,顯一顯所謂的mínzhǔ罷了。

“嗯。”王響和這女人也沒有好臉色,他兩人點了點頭,沒多說什麼。

楊刃的臉倏忽又展現笑意,扭頭看向了擊征,問道:“擊征,你看咱們該怎麼分配啊?你也算咱這統領一員。不要矯情!你再矯情咱連那四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