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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子規點了點頭,一拱手,道,“女媧娘娘招妖幡動,我不敢不行。娘娘講道萬法,我一句未懂,唯獨她演的劍,我倒是記下了。”

葛孑深深地瞧了子規一眼,嘆道:“你比我強,女媧娘娘的道本不是令人懂的,偏偏我聽懂了一字,就着了道,反而陷落了其中。道本是虛妄,自身領悟之所得,才是相合自身的法門。女媧娘娘之道,聽懂了才起禍心啊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子規提及此事有些驕傲,他對娘娘的道一分未懂,才可見他自身的前途無量。“可娘娘也是在相助我等,道法入心,懂之一字,勢必着相其中,等毀了這道,就破了自身的劫厄,則對自身多有裨益。娘娘正是把我等各自的劫數,分明點清了!”

“道理我都懂。”葛孑苦笑一聲,“可我屬實着相其中,根本掙脫不及。”

子規沒有再說了,他接下里的話一定會問到詳情,而他其實已經清楚,葛孑聽懂的那一個字,正是“情”字。所以如果他問起詳情,就是揭了這葛孑的傷疤,有着之前楊刃的兩次鋪墊,他再這麼一問,就真得觸怒葛孑了,所以他心中和明鏡似的,他要一言不發,更不相問。

楊刃在一旁聽着,感覺子規已經到了崖邊,只待子規好奇心盛,再問一言,就勢必跌落懸崖!可也恰在這時,子規卻忽然不作聲了!這讓他好生焦急,他在原地抓耳撓腮一陣,憤憤瞪了子規一眼,暗罵:“你tmd倒是問啊!”

這楊刃蠢到了這何等的地步!他本身脾氣不好,此刻心內又是煩躁,這一句話頭幾個字還在心內,後幾個字已是順着火氣溜在了嘴邊,含混着叨念了出來,“倒是問啊!”這話音一出口,楊刃首先在心裡給自己打了一大巴掌,“完蛋!”

他未敢抬頭去瞧葛孑了,他這一句話何其要命!他和葛孑作為夥伴,二人又都作為殺手組織的成員,所以彼此算是知根知底的,他這一句“倒是問啊”,正是有慫恿着子規揭葛孑傷疤的意圖。子規揭傷疤就能引起葛孑的怒意,楊刃分明清楚葛孑的傷疤還慫恿旁人,其心實是可誅!

楊刃雖避着葛孑的目光,但葛孑的目光渾如實質一般,宛若根根利刺扎在了楊刃的臉上身上。他渾身汗毛直立,頭皮發麻,他知悉這一遭,一個禿嚕嘴,可把自己給害慘了!

子規在一側抿着笑意,他知道怎樣不觸怒一個人,他更知道如何在別人怒氣頭上添一把火。這楊刃的一句“倒是問啊”,他這話里沒有指明了要子規問什麼,所以後續葛孑找楊刃算賬,他也有得辯駁。

而子規要做的,就是讓楊刃不容辯駁,老老實實坐定了這慫恿他揭葛孑傷疤的企圖!

子規暗暗點頭,看一眼葛孑,問道,“呃……”他先用這一個沉吟引發了葛孑的關注,隨後回身掃了那楊刃一眼,這正是示意葛孑,他接下來的問題來自於楊刃的提示,“你聽懂的那一個字,是什麼字?”

楊刃周身滕然一縮,臉上表情已是扭曲起來。而在子規話音未落,葛孑的目光早已投射了過來,他想要辯駁,可一時竟是不知從何說起,他實是無從爭辯!他朝着葛孑擺手鞠躬拱手作揖,就差着屈膝跪地求饒了!

葛孑最終沒有將怒氣發作,畢竟她還念在子規是敵,當前大局為重。但當這子規離去,楊刃是怎麼個慘樣兒,又是死是活,她就不做什麼保證了。

葛孑瞥一眼子規,她知道,這子規在這揭傷疤的事情里,也不是什麼好人。子規明明可以不問,甚至楊刃慫恿都不問,那葛孑對他的好感就刷刷刷地上漲了,而子規這一問,葛孑也能理解,這子規,是要楊刃死啊。不過想借她的手殺楊刃,怕是沒那麼簡單,楊刃還沒有錯到必死的地步。

子規也知道這一點,他這樣做完全是因為他要葛孑的好感也是無用,倒不如讓這楊刃挨頓大的來得合算。

葛孑避過子規的問話,這傷疤要揭開來看,就是長篇的故事,她可沒興緻講,更沒那勇氣承受那痛。而既然這子規不在意她的好感,她就決定和這子規互報了門庭,再打過一仗,然後交給金勿殺死就行了。她沒必要和一個死人糾纏太久,而互報門庭,也只是念在同道,給他立碑時不至於無字可撰。

葛孑冷眼一瞧子規,“不知道你,是什麼妖,又來自哪裡?”

子規一拱手,笑道:“杜子規,徐州此地,楚王山中,一隻杜鵑精鳥!不知,道友是?”

葛孑也一拱手,“碧羅雪山,半身蠍妖,葛孑!”

“葛孑?!”子規聽到這個名字,雙眸一亮,心內暗暗笑道,“誰說這楊刃死不成的!”

……

子規這一邊有來有回,而丹歌這一邊就不那麼樂觀了。因為在風標極力裝金勿的時候,金勿也在極力裝他是丹歌值得信任的隊友。

所以金勿沒有任何拖累丹歌的舉動,甚至於因為他本身的殺手身份,神行極速,還帶着丹歌加快了速度。於是在這一邊,丹歌反倒成了想要被身後殺手們包圍的那一個,而金勿卻成了死命突圍的那一個。

丹歌在心裡暗罵:“md!這要是不說,我還當這個金勿是風標易容了的呢!”他悄然斜了金勿一眼,更是無奈了,“停下呀!我要進包圍圈!老子如果不被他們耗垮了,你怎麼對老子出手啊!”這心中的吶喊金勿自然是聽不到了。

“真是孤!”丹歌暗嘆一聲,“這金勿是半點都不會和隊友們聯合作戰啊。如此倒是也好,這樣跑下去,我看誰願意承認這一個是真的金勿!”

後面追擊的王響和擊征滿是無語,“這是假的吧?這死命跑的樣子,我可沒見金勿這麼狼狽過啊。”

擊征一言不發,臉上神色未變,心中卻是焦急,暗罵這個變幻成金勿的人不會演戲,更也斥責這丹歌眼看形勢發展如此,卻也不予提醒。“這麼死命狂奔,狼狽且不說,這變幻成金勿又還有什麼意義呢?!”

她心內埋怨了這麼幾句,又是幽幽一嘆,既然丹歌這隊友不給力,就唯有她暗地裡去做一做文章了。這辦法卻也簡單,只需將兩人活捉了,在適當的時機,把兩人悄然放走即可。“或者,強行把這個金勿圓成真的?有些難度,但也值得一試。”

擊征想了想,朝王響道:“我倒覺得這可能是個真的金勿,畢竟他要在那丹歌身旁裝作同伴,所以他發足狂奔,倒也可以理解。我們需全速超越了他們,再將他們圍住,那時就是他們實力不濟,丹歌才不至於懷疑金勿!”

擊征言語中雖是這麼說著,可其實她口口聲聲的金勿二字,都悄然帶上了引號。“這個金勿要是真的,那金勿的腦袋一定是被驢踢了!”

王響對於擊征是半點都不信的,他今天的直覺非常強烈,他對擊征唯有忌憚之心,別無其他任何感情,什麼師徒情誼更是提也別提。所以他聽到擊征的話,首先在心裡打了個叉,然後才從叉下擇出擊征的話來,仔細品味。

他冷眼一瞧擊征,道:“好,那我們就照你所說,圍上去看一看這金勿的真假。我把話擺在了前頭,你曾說金勿對我們的弟兄必有留手,而迫不得已才會挑幾個嘍囉出手,這一點你是認同的吧?”

擊征胸口悶氣,她只怪自己今天的話屬實多了,在王響這裡落下了話柄。照着丹歌這蠢同伴當前的做法,之後這傢伙所扮演的金勿必是對自己的弟兄下死手啊!那時候她可如何為他辯解啊!她想着也是無策,只好走一步再算一步了。

她緩緩點了點頭,道:“我提出的,我自然認同了。”

“那好。”王響點頭,道,“我們就以這個為評判標準,你解釋了此人奔跑極速是為了裝作丹歌的同伴,同仇敵愾,同生共死,我姑且信了。可真當我們圍攏上去,如果他對我們的人下死手,毫不留守,那這個人是不是金勿,我想不光你我,弟兄們也有自己的判斷了吧?!”

“有!”王響的問話得到了身後殺手們的一致呼應。

“你既說了同仇敵愾,他們……”擊征還想解釋,卻忽感身後一涼,正是身後的一眾殺手們盯着她了。她越發覺得丹歌的這個隊友實在不靠譜,她如果強行解釋,怕是把她自己也搭進去了!她扁着嘴連連擺手,“如果他不留手,那他就是假扮的。”

她說著細細思考起來,如果這個假冒的金勿殺人殺得多了,勢必激起一眾殺手的狠意來,到時候,局面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。很可能她一個不留神兒,這冒牌貨就被活剮了!她道:“未免我們的兄弟死傷過多,一旦判定了那人不是真的金勿,大伙兒就蜂擁而上把他擒了吧!畢竟真正的金勿還是要活口的。”

擊征的這一番話倒是獲得了身後殺手們的一致稱讚,但這可不爽了王響。王響道:“加速吧!”他說著伸手往口邊一搭,放出了法訣。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《龍舌之禍》,微信關注“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”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