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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歌盯着金勿的臉,他想知道的到此已都知道了,不過他還有一個問題,“你是因為你們的計劃無望,才開始決定對焦家下手的嗎?還是說你其實一直有這個目的?”

金勿笑了笑,“你覺得我是屬於那種一學會的人嗎?所以開啟倉古石碑的計劃其實並不算我在內。而因為我斷腸草是惡妖界內唯一的草本,通過我們的近親培育,產生了許多變異植株,惡妖界也由此有了獨屬於自己的物種和藥草。

“可以說我斷腸草一族,挽救了大半惡妖的性命,我們在惡妖界有着頗為尊崇的地位。也因此,我們的意見,一般都會被接受。當然我們其實沒什麼意見,唯一的一條,是每逢倉古石碑鬆動,派一個人來到人間,復仇焦家。

“這成為了我們一族的傳統,所以我來到這人間,是為抱着復仇的目的來的。焦家本來我都潛入進去了,但他們經過千年前我斷腸草前輩的屠戮後學會了很多,他們的下層水已經封閉了起來,能通過的唯有那一道柵欄,但我打不開。我無法水投毒,能力削弱了大半。

“正在我憂愁之際,你和子規來了。你們被奉為賓,甚至你們參與到了他們的會議當,我知道你們一定對焦家至關重要。所以我決定跟你們走,焦家無法下手,先對你們下手,也許殺死了你們,焦家的問題也迎刃而解。

“結果我選的是最tm坎坷的一條路,我覺着焦家下所有人加起來的智慧,也沒有你們的心眼兒多!到剛才,我總以為我把你殺了,我都高興瘋了,結果還是空歡喜一場。”

金勿說著卻是失笑,他在此死亡即臨之際,什麼都看開了。他望向了丹歌,“哎,你們在焦家到底起着怎樣的大作用啊?”

丹歌笑着搖頭,“我們最初並非有什麼大作用,我們是真的被驅逐出來了,因為我在他們的會議,提及了斷腸草。但我們一離開焦家,我們是有大用了,我們的大用是……”丹歌一指金勿,“把你帶離的焦家。”

金勿忙問道:“這怎麼說?”

丹歌答道:“焦家奉為鎮族之寶的《神農本草經》失去了一個茶字,我們一直不知道這失去到底是什麼意思,我們只知道茶和神農的傳說里,神農被毒死於斷腸草。而後來我們發現你是斷腸草,所以《神農本草經》失去茶字,很可能是示意焦家防備你。

“但焦家直到你離開,他們都不知道他家族裡潛入了你,如果你再潛伏下去,焦家受難只在早晚。而我們的出現將你引走,斷腸草離開了焦家,這不正是大用一樁么?”

金勿抽動着嘴角,“所以我一開始的路tm走錯了?怪不得我走得這麼艱險,現在我是走投無路了,怪只怪當初一個失敗的選擇。不過我能引起你人界尊奉的三皇神農的關注?假的吧?”

丹歌道:“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。神農死在斷腸草,他怎麼敢輕視了你。而且你也不要這麼小看了自己,你是這人間內唯一一株可以化形為人的斷腸草,其他的斷腸草早被斷了仙緣,永世不會有靈智生成了。你作為這天地唯一,地位也不神農次啊。”

“這不過是牽強附會。”金勿此刻生死看淡,更不說什麼地位聲名了。他望向丹歌,問道,“而你們,是如何確定了我是斷腸草的呢?總不能是看到了這一封來信吧?我所料不錯,這信你們在徐州才看到,那時候你們才發覺了我的身份?”

丹歌搖頭,“沒有那麼晚,但也並不早。確認身份較晚,但我們一早懷疑你,我們是從蛛絲馬跡慢慢發覺你的真身的。早在焦家時,我發覺了你的古怪。我頭一次向你問及斷腸草,你格外緊張,彷彿是機密被窺探了一般,與之前的如常神色頗有出入,我有了疑心。

“後來你和我談及三陽茶時,朝下而指,指到了焦家的下層,你方才也承認了,你是要將你的毒散到焦家的水源的,焦乾的信也提到,焦家的水乃是死水,你的前輩曾借水讓焦家損失不淺。當時你向下指去,必是要我助你進入三層暗放毒源,但因為焦莫山忽然來到,你只好作罷。”

“是啊。”金勿撇撇嘴,“那焦莫山和你攀談,我才發覺你竟和那焦家的大長老能攀親戚,我絕了那心思。我向你求助,那等於是自投羅!”

丹歌點頭,“後來,你那一夜來tōukuī我,被我發覺,你只好將斷腸草根獻出,當時沒有預料,竟是讓斷腸草毒蝕了我的門框,所蝕之處焦黑一色。在我們和你打算離開的時候,你因為心急,縱火焚物,結果你的東西全部燒成漆黑,便是鐵製品,也有一片漆黑。

“那時我知道,你的火不是尋常的火,你的火有這斷腸草一般的毒。我們走到焦家門前準備離去,焦乾等人贈予祖茶,換葉之時,卻發覺我的香囊內,茶葉一捏即碎,而子規無恙。子規和我不在一起的那段時間,正是子規在獄,而我常和你在交往。

“必是你是出於試探或者怎樣的原因,對我暗下毒手,被我的香囊所阻,我也因此認定,你對我必有敵意!”

金勿點頭,“我確實出於試探,曾對你暗暗使毒,不過少許罷了。”

丹歌撇嘴,“從商丘金爺的遭遇來看,你對毒的使用已經出神入化,你的毒既可以做到如殺死荒一樣那麼迅捷,也可以像殺死金爺一樣那麼緩慢。少許的量如果存留我體內,我恐怕只能任憑你擺布了!”

金勿瞪着眼珠子,“你還知道金爺?那金爺還死了?”

丹歌挑眉,道:“我們來的路不是遇到了一群道士?他們前去討伐馬心袁一流,馬心袁更是屠了商丘的大戶,那大戶……”

“那大戶是金爺?!”金勿點點頭,“那些道士們不是去伸張正義的,是去分錢的啊!不過你們怎麼知道金爺的毒來自於我,因為他的是斷腸草的毒?”

“子規本身是一隻杜鵑幻化為人,他變成小鳥兒監視你,恰瞧到了你對金爺使毒。”丹歌道。

“呃。”金勿到此刻才知道子規原來不是人,而是一隻杜鵑鳥!他幽幽一嘆,“憑着潛藏如此之深的這麼一點,我輸給你們實在不冤!”他沉了沉氣,一搖手,“接著說!”

丹歌瞧着金勿的臉色,已經是離乾屍愈近,金勿的時光已沒有多久了。他忽然有些不舍,“後來啊……”

“後來我們前往沈丘,途為采七葉一枝花,繞路雞公山。”子規此刻在這破舊的屋子裡,恰和風標葛孑講起了這些事兒,“在我們前往的時候,倏忽身後傳來了殺意,我們知道那是金勿的殺意,也因為如此,我們完全警惕了他。

“然後我們雞公山,金勿不去,在我們下山時,金勿買水歸來,顯然他也沒有呆在山下,而是有了些動作。即在當晚,我們看到了盤旋空際的老鷹,我們被殺手們盯,而金勿恰曾經離開一會兒,這正是金勿去喚來的殺手了。